“龍王,龍王,那姓陳的被罵跑啦!”
涇河龍王正在龍宮中等消息,一名巡河夜叉興高彩烈的奔來匯報。
“哦?怎么回事?”
涇河龍王訝道。
那夜叉笑道:“那兩個漁夫罵他綠帽陳,說他妻子被賊人霸占十八年,生的孩子都不是自己的,他因貪圖榮華富貴,只能捏著鼻子認(rèn)下來唄!
龍王,您可沒見到啊,那姓陳的被罵的臉色慘白,一言不發(fā),渾身顫抖,小的還怕他投河自盡呢,隨時準(zhǔn)備去撈他,他卻突然跑了,怕是沒臉再呆啦!”
“哈哈哈哈~~”
龍宮頓時爆出了轟笑聲,一群蝦兵蟹將開懷大笑,尤以涇河龍王的笑聲最大,甚至龜丞相笑的一個腳滑,縮龜蓋里打起了滾。
好一會兒,笑聲才漸漸消去,龜丞相從殼子里爬出來,奏道:“龍王,陳狀元被罵跑了,那兩個漁夫明日還得來捕魚,該如何是好?”
涇河龍王提起劍,卻又放了下來,畢竟神仙不能妄殺凡人。
“我先去看一看,那算卦的是否真有本事,再作打算!”
涇河龍王丟下這句話之后,就徑直離了龍宮,向長安城內(nèi)走去。
而此時,陳萼一路奔跑,回了殷府,正見溫嬌兩眼紅通通的,一副剛哭過的樣子。
“相公!”
溫嬌忍不住撲入陳萼懷里,眼淚又流了下來。
“怎么了?”
陳萼心里有了不好的預(yù)感,連忙問道。
寶釵在一旁氣憤道:“老爺離去之后,夫人和老夫人出門買絹,打算給老爺扯兩件新衣服,還沒走多遠(yuǎn),就被街坊幾個碎嘴老婆子圍著,說……哎呀,奴婢學(xué)不上來,總之怎么難聽怎么說?!?p> 溫嬌哽咽著接過來道:“她們說小萼是野種,說妾把小萼送走之后,就該一死以證清白,還說妾與那劉洪茍且,全然忘了與相公的夫妻之情,要不是小萼持著血書找上門來,妾還得繼續(xù)茍且下去,妾是個不要臉的下賤女人,她們那么多人攔在街上罵,娘都快被氣死了,嗚嗚嗚~~”
說著,溫嬌再也說不下去,放聲痛哭,淚水中充滿著委屈與無助。
寶玉憤恨道:“奴婢們也是氣的不行,她們就是言之鑿鑿夫人失了貞潔,說到底,都是佛門造的孽,根本沒有的事,硬是被扣了屎盆子,還弄的人盡皆知!”
寶釵也啐道:“殺人不過頭點地,可這佛門是誅心,如此狠毒,還大慈大悲,救苦救難呢,我呸!”
陳萼緊緊捏著拳頭,來自于輿論的惡意比單純佛門的壓力更讓人難以承受,但他是男人,是一家之主,承受不住也得承受,更何況他不是那種吃了虧就忍氣吞聲的性子。
只是涇河龍王的路子斷了。
陳萼百分之百肯定,涇河龍王必然會上袁守誠的套,打賭犯天條,從原著透出的蛛絲馬跡分析,袁守誠很可能是由觀音身邊的龍女或者木吒變化而成,找上門不僅毫無用處,還會惹來麻煩。
難不成還得從李世民處著手?
陳萼輕輕拍打著溫嬌的后背,勸道:“娘子放心,這口氣咱們絕不能咽下去,明天如果下雨,后天,菩薩的報應(yīng)就來了,我陳光蕊可不是軟柿子任他揉捏!”
“嗯!”
溫嬌淚眼朦朦點頭,美眸中滿是恨意。
第二天,巳時,天空漸漸陰了下來,午時,雷聲陣陣,未時開始落雨,直到申時雨才止住。
溫嬌站屋檐下看著流淌滿地的雨水,終于忍不住道:“相公到底有什么辦法?”
陳萼想了想,還是道:“此事要從小萼西行取經(jīng)說起,佛門想在東土大興,就必須從西天雷音寺取來三藏真經(jīng),但是取經(jīng)的前提是名正言順,只有陛下下了旨,小萼才能以朝廷的名義去往西天,娘子應(yīng)該清楚,大唐李家奉老君為祖,篤信道門,佛法在東土大興談何容易,因此佛門打上了陛下的主意……”
陳萼以猜想的形式把佛門將對李世民動的手腳,以及現(xiàn)實中存在的涇河龍王與張稍李定的矛盾道出,又道:“這一切的關(guān)鍵,就是涇河龍王,我昨天去找他,本打算救他一命,可此龍目中無人,聽不得勸,必因打漁一事去找上袁守誠,受不得激,與之打賭,可這根本就是個圈套。
如我所料不差,今早已有天庭來人給涇河龍王下了降雨的旨意,與袁守誠預(yù)測的降雨數(shù)量一致,那老龍為取勝,多半在降雨量上動手腳,而降雨是玉帝控制人間的重要手段,豈能容他私自增減,說不得,明日就得上剮龍臺去挨一刀。
當(dāng)他醒悟過來時,必去求袁守誠救命,那袁守誠乃是佛門的暗子,將指點涇河龍王去求陛下,再告之執(zhí)法者是魏征,陛下多半一口應(yīng)允,到時魏征稍微動些手腳,就足以讓陛下無從施救。
以那老龍不講理的性子來看,死了后會怨恨陛下,夜夜驛擾,這時,佛門出面,把陛下的魂魄拘去地府恐嚇,引誘陛下辦水陸法會,派出小萼去往西天取來三藏真經(jīng)。
我在里面能做的,便是救下涇河龍王,涇河龍王不死,就不會有魂魄騷擾陛下,佛門也沒有借口拘陛下的魂魄去地府加以恐嚇?!?p> 溫嬌其實很不理解,自家相公怎會知道的如此清楚,但她最大的優(yōu)點是賢惠,不該問的絕不多問,只是道:“小萼如果去不成西天,豈不是壞了他的道果?”
陳萼擺擺手道:“佛門哪里只會有這些手段,一計不成,必另生一計,我也不是要壞小萼的道果,只是作個反擊,擺脫目前的不利局面,爭取抓住舉辦水陸大會的決定權(quán),或許,還可以利用此事把魏征斬了,娘子怕是有所不知,魏征是武曲星君轉(zhuǎn)世,在天庭擔(dān)當(dāng)劊子手!”
陳萼沒提李世民壽元將盡之事,畢竟?fàn)可嫣螅缴偃酥涝胶谩?p> 溫嬌默然半晌,嘆了口氣:“是妾害了相公,要不是妾拿繡球砸中相公,又怎會生出這般多事?”
陳萼微微一笑:“說什么你害了我?若非你拿繡球砸中我,我怎能娶到這樣好的娘子,你不用擔(dān)心,早晚一切都會過去的,我們一家人會好好的?!?p> “嗯!”
溫嬌點了點頭,把腦袋靠上了陳萼的肩膀。
……
第二天,殷開山上朝回來,陳萼問道:“岳父,今日朝中可發(fā)生了什么事?”
“嘿!”
殷開山嘿的一笑:“是有件怪事,陛下早朝時說,朕夜間得一怪夢,夢見一人迎面拜謁,口稱是涇河龍王,犯了天條,該人曹官魏征處斬,拜告朕救他,朕已許諾,今日班前獨不見魏征,何也?
李績對曰:“此夢告準(zhǔn),須臾魏征來朝,陛下不要放他出門,過此一日,可救夢中之龍。
陛下大喜,即傳旨,著當(dāng)駕官宣魏征入朝?!?p> 陳萼又問道:“那魏征可曾入了朝?”
殷開山搖搖頭道:“為父不知,不過陛下傳旨,魏征必去!”
陳萼看了看時間,魏征是午時開斬,還剩一個時辰,于是道:“岳父,小婿去宮中拜謝陛下的提撥之恩,去去就來。”
“可要為父陪你入宮?”
殷開山連忙問道。
“不勞岳父了,料想陛下不至于不見我!”
陳萼拱了拱手,就叫上李彪,匆匆而去。
待得到了宮門,陳萼讓李彪在外候著,他去通報請見,不片刻,李世民傳旨,宣他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