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的母親佟淑蕓在家里排行老二,來的這兩人正是陸遠的大姨佟淑芳和三姨佟淑茗。陸遠還有一個小阿姨佟思晴,只比陸遠大五歲多,剛畢業(yè)于云海師范大學,人也還在云海。
因為佟淑芳,佟淑蕓,佟淑茗三姐妹年齡相差并不太大,所以三姐妹從小感情便是極好,佟淑蕓這些年來多虧了兩個姐妹的幫扶,才能一個人撫養(yǎng)陸遠和照顧陸遠奶奶。正因如此,陸遠到了醫(yī)院后找空將老媽進醫(yī)院的事又告訴了大姨和三姨。
佟淑芳此時淚水盈眶,由著佟淑茗扶著手臂坐到醫(yī)院的走廊內(nèi)長椅上,兩人正聽著陸遠一一轉(zhuǎn)述佟淑蕓手術(shù)的情況。當兩人得知佟淑蕓可能還患有肺癌的時候,想到佟淑蕓一生磨難不斷:先是丈夫英年早逝,接著獨子又受傷落下殘疾,佟淑芳和佟淑茗兩姐妹感同身受,再也忍不住淚水,兩姐妹抱在一起失聲痛哭起來。
“幾位病人家屬,請你們保持安靜,不要打擾到其他病人!”一個身材微胖的年輕護士這時走了過來,語氣中帶有幾分不悅的說道。
接著又問道:“你們誰是佟淑蕓的家屬?病人還要在ICU里觀察幾天,先去把押金繳了吧!”說罷伸手遞了一張單子過來。
陸遠聽著護士略不耐煩的語氣不禁眉頭微微一皺,不過想起了仍在ICU里未醒過來的母親,還是耐著性子接過了單子,問道:“我是病人的家屬,請問還要交多少錢?
“繳費單上都寫著呢,先繳四萬押金,多退少補!”護士有些不耐煩說道,說罷也不容陸遠多問掉頭就走了,只留下一個略顯寬厚的白色背影。
陸遠眉頭瞬間緊鎖起來,原本他帶來了他媽媽存下來應(yīng)急的一萬塊錢,剛才一下子就交了八千塊壓金,現(xiàn)在還要再交四萬塊錢,遠遠超出了陸遠家里的承受能力,哪怕陸遠繼承了趙漠陽的幾百萬年的修真記憶,但是這一刻內(nèi)心卻充滿了深深的挫敗感,真是“一分錢難道英雄漢”!
陸遠身上還帶著自己平時打工攢下的五千塊錢,但滿打滿算也還差了三萬三千塊,一時間陸遠沒了主意,兩手拿著繳費單卻不知如何是好。
佟淑茗不知何時來到陸遠身后,一只手輕輕的搭在陸遠的肩膀之上,柔聲安慰道:“小遠,錢的事情交給大姨和三姨來想辦法吧,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任務(wù)就是全力配合警察盡快找到那個肇事者,大姨和三姨會照顧好你媽媽的!到時候也可以解決你媽住院的錢了!”佟淑茗乃是建陵一中的語文老師,不但有文化,而且見識頗廣,此刻也冷靜了下來。
平時家里有什么難做抉擇的事情,佟淑蕓也都找佟淑茗幫著拿主意。此時她再次站出來,提出了當前的解決方案。
陸遠抬起頭看著三姨佟淑茗,感受到三姨仍然紅腫的眼珠滿含著關(guān)懷的目光,不由得心頭一暖,嘴巴干動了幾下卻一時間不知如何表達內(nèi)心的感激之情。
陸遠心里也同樣知道,這些年來正是多虧大姨和三姨的伸手幫扶才得以勉強維持下去,否則老媽一個人根本無法支撐起這個家庭。
盡管三姨和三姨夫夫妻二人都是高中老師,但是眼下正有一個女兒在讀初三,而前些年自外婆去世后小姨佟淑晴也一直跟三姨生活在一起,這些年來三姨還一直承擔著小姨讀大學的費用,家里的情況也很緊張。
而大姨前兩年也下崗了,大姨夫雖然還在上班,但是大表哥去年結(jié)婚也掏空了大姨家的家底,所以陸遠清楚大姨和三姨家眼前的日子也都是過得緊巴巴的,十分不易。
心里暗暗打定主意:無論如何自己都要盡快找到賺錢的法子,好讓家里度過當下的危機。
陸遠的腦子里正胡思亂想著,一個聲音不合時宜地說道:“哎呀三姨,我婆婆和我公公可不像您和三姨夫兩人,手里端著鐵飯碗,旱澇保收,而且工資也高。我們家里這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大家子人,哪塊都用錢。再說我婆婆他們廠子早黃了,現(xiàn)在佳敏還上著大學,也正是用錢的時候,全靠我公公一個人的工資撐著,哪里還有能力去幫二姨???”
陸遠回頭一看,不知什么時候一個年紀在二十五六歲,雖然容貌只算略有姿色,但身材卻玲瓏浮凸,異常惹火的年輕女子正和一個滿臉尷尬的高瘦男青年來到了眾人身旁,此時兩人分立在大姨兩旁。
剛才說話的正是這個身材火辣的女子,大姨佟淑芬的兒媳張曉嬌;而年輕男子是陸遠的表哥劉佳程。
表哥劉佳程大專畢業(yè)后在一家民企做出納工作,為人非常老實,平時也聽媽媽說起過大姨抱怨佳程表哥太沒主見,被這個張曉嬌吃的死死的,一點都當不起家來。
不過他們婚后就搬出去獨立生活,因此路遠只是幾次家庭聚會中見過她幾次,除了見面打個招呼外,等人并不熟悉。
但平時接觸不多,不過今天一看果然名不虛傳。而表哥站在張曉嬌的身旁,滿臉的尷尬卻顯得唯唯諾諾,不敢說話駁斥張曉嬌。
只是陸遠看到表嫂張曉嬌眼角飽含春色,鼻翼赤紅,不知為何陸遠心里突然升起一個古怪的感覺:這表嫂此時的面色,明顯不久之前剛經(jīng)歷過一場男女之間的歡愉。
打眼再看表哥劉佳程雖然臉上也有幾分赤赧,但是和張曉嬌全完全不一樣,表哥此時明顯是因為張曉嬌的話語感到尷尬而表露出來的漲紅。
陸遠心中一動,雖然不清楚自己為何突然有了這種能力,不過這個平日里只是看起來有幾分潑辣,也有點自私自利的表嫂竟還有不為人知的風流軼事?
“說完了?那就按你說的給你二姨看病的錢就由我自己來出,不過你先把你今年年初買車跟我借的三萬塊還給我,我好拿去給你二姨治病!”
佟淑茗一聽張曉嬌竟然說出這種不顧親情冷血的話,不由得憤然說道。
原來表哥劉佳程和張曉嬌是大專學校的同學,劉佳程畢業(yè)不到一年兩人就奉子成婚?;榍皬垥詪杉依镆蟊仨氁I新房子,且一口咬定十五萬彩禮一份都不能少,若是不買房子或少一分彩禮立馬就去做掉孩子。
大姨心疼兒子,更舍不得張曉嬌肚子里仍未蒙面的孩子,花光了所有的積蓄還借了一些錢才給兩人買了套小兩居作為婚房,而后才辦了婚禮。
而婚后沒多久張曉嬌下班路上,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致使流產(chǎn),原本大姨心心念念的孫子也沒保住。后來大姨再崔兩人快點要孩子,張曉嬌卻無論如何都不肯答應(yīng),推說每天上下班擠公交車,即使再懷孕也難免不會流產(chǎn),除非買輛車每天上下班開車。
而且張曉嬌打定這個主意后就一發(fā)不可收拾,幾乎三天兩頭的就跟表哥劉佳程要鬧上一翻,無奈之下抱孫心切大姨年初湊了些錢給讓他們買一輛國產(chǎn)或者島國產(chǎn)的小汽車。
因為張曉嬌虛榮愛面子,堅持不要國產(chǎn)或者島國品牌,而執(zhí)意要買一輛汽車國的品牌,因此張曉嬌當時還讓表哥劉佳程從三姨佟淑茗那里借了三萬塊錢,這湊足了首付,貸款買了一輛國產(chǎn)的寶馬三系小轎車。
而且張曉嬌賺錢能力雖然不行,但是架不住花錢能力出眾,二人穩(wěn)穩(wěn)的月光族。
因此每個月還要大姨他們貼一些錢來還車貸。
張曉嬌突然聽到佟淑茗到提到了還錢,不由得張大嘴,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話來,滿臉更是漲的通紅。
接著不由得狠狠的瞪了幾眼表哥劉佳程,順利的將氣出在表哥身上,低聲不住的埋怨著表哥是個窩囊廢,買輛二三十萬的車還要四處借首付,不過卻不敢再和三姨說什么了。
佟淑茗見堵住了張曉嬌嘴巴,就也不再多說什么,而實際上佟淑云也不可能要張曉嬌立馬還錢。一旁的大姨也氣得憤憤然沒好眼色的看著這個鉆進錢眼里的兒媳婦。但心里仍有少許的不滿,斜眼看了她一眼,劈手從陸遠手中搶過繳費單直接下了樓去繳費。
陸遠望著三姨遠去的背影,掃了一眼仍在一旁喋喋不休低聲埋怨的表哥的張曉嬌,內(nèi)心一時間百感交集。同時也不由得暗暗比較起來:比起二伯母吳鳳娥和表嫂張曉嬌等人的冷漠無情來,陸遠倍加珍惜和感激大姨和三姨對母親和自己毫無保留的傾情付出。
不過正如三姨所說,當前最主要的問題還要盡快找到撞了母親佟淑云的肇事司機。陸遠要找到肇事司機不只是要找到他要賠償,更想找出媽媽被撞的背后的原因。
但苦于警察眼下也沒有線索,陸遠滿腦子也是亂成一團,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正胡思亂想間,陸遠腦海里突然涌現(xiàn)一個名為“流光朔源”的秘技。
流光朔源曾是趙漠陽早年所學的一種偏門法術(shù),可以根據(jù)自己的血脈氣息,重現(xiàn)自己或者血親六個時辰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
剛踏入修煉之初曾給予趙漠陽許多幫助。但是后來隨著時間推移趙漠陽發(fā)現(xiàn),如果涉及更高修為的修士,他們的氣息都會被人為或者天機所遮掩,就很難再重現(xiàn)原景了。所以后來趙漠陽也就棄之不用了。
不過此時用來尋找撞了母親的肇事司機,卻再也適合不過。想到這里,陸遠兩眼微微一瞇,兩道凜栗的寒光在他眼中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