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
許言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了好一會兒,直至默念了不知多少遍的“學(xué)習(xí)”才漸漸進入夢鄉(xiāng)。
所幸,一夜無夢。
雖然不太科學(xué),但她也樂得自在。
第二天,許言很早就到了學(xué)校,拿起語文課本準備先裝裝樣子。
“許言,我打聽到了!”
安琪突然沖進教室,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奔向許言,然后一屁股擠著她坐下,滿臉激動。
她的沖勁兒有點大,害得許言撞上了一旁正整理書包的文熙,幸好許言下意識使了力及時剎住,沒造成什么慘劇。
安琪這么冒失,許言還是頭一次見,緊接著,她的內(nèi)心漸漸有些不安。
此時班上還沒幾個人,安琪又往二人靠了靠,這才說:“我打聽過了,那個女生叫余夏,常居年級前三,如果仔細算下來,應(yīng)該跟洛澤不分上下。當(dāng)然,這不是關(guān)鍵,關(guān)鍵的是她跟洛澤毫無血緣關(guān)系!”
許言此時腦子有些混亂,盡管如此,卻還是一下子就聽明白了。
她不客氣地推開安琪,重新捧起語文書,最后瞥她一眼:“所以,你是來成心氣我的吧?”
她承認,在此之前她還是有一點點抱著幻想的,但現(xiàn)實……就是這么骨感。
安琪順勢在自己位置坐下,面朝著許言,說:“小沒良心的,我這是在幫你盡快看清現(xiàn)實,早做打算,放下還是繼續(xù),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有答案了。”
放下嗎?就因為一個不相干的女生?而且,還不確定是不是他的女朋友。或許,僅僅是玩得好?那樣的話,她又有什么可嫉妒的,就像她跟顧淮安一樣啊。
可是,她最初心動的也只是他的皮囊而已,外表而已,她有真正了解過他嗎?
當(dāng)然沒有。
他真的對誰都一樣,沒有給過誰機會真正走近他,除了那個女生。
而且,他那么優(yōu)秀還勤奮學(xué)習(xí),她卻一直貪圖安逸,連清北想都不敢想,還有什么資格說繼續(xù)?
這份喜歡,真的太純粹,太單純了,純粹到可以轉(zhuǎn)瞬即逝,單純到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趁沒有非他不可,只當(dāng)是一次心動,埋藏于心間……這樣的感情,似乎只適合回憶吧。
……
許言一時想了很多,最終的結(jié)果,顯而易見。
“不過話說回來,這一大早的,學(xué)校也沒幾個人,你從哪兒打聽到的?”許言慢慢恢復(fù)了平常的精氣神。
“最近你智商滑坡得厲害,我當(dāng)然是昨晚從暮中表白墻上扒到的??!”安琪白了她一眼,一臉嫌棄。
許言索性不再理她,專注地看著課本,大聲念道:“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
“一鍋燉~”沈念如提了個書包慢悠悠進了教室。
安琪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從口袋里摸出兩塊巧克力,先遞給了同桌沈念如,再站起來走了幾步,越過許言,挽著文熙的肩:“喏,給你的,別客氣。”
許言聞言瞥了一眼,似乎是昨天的德芙。
而之所以懷疑安琪是不是故意的,是因為恰在此時,莫邱宇跟洛澤一起進了教室,又一起回了自己的位置。
許言剛想拍下安琪拿著巧克力的爪子,卻聽莫邱宇來了一句:“咦?這巧克力怎么這么眼熟?”
眼......熟?
在許言眼里,天下巧克力大多一個樣,那么問題來了,莫邱宇是怎么感覺眼熟的?
她不是很能理解。
莫邱宇看過來的時候,洛澤也看了過來。
許言沒有看洛澤,直勾勾地看著莫邱宇,干笑兩聲:“應(yīng)該......吧,昨天洛澤送給我的回禮,我分給大家的。”
這樣說,她主要為了給自己圓場。但為什么要圓,她并不是很清楚,可能只是不想惹些不必要的麻煩吧。
莫邱宇心領(lǐng)神會地點點頭,而后拉開椅子坐下,拿出課本早讀。
許言見狀,把注意力放在安琪身上,偏著頭,用眼神示意她快快退下,安琪看懂了,但偏偏不依。
安琪大聲道:“明明自己一塊沒吃?!?p> 這句話太過莫名其妙,但依舊是砸場子的安琪的風(fēng)格。
許言扯了扯嘴角,只覺心中一萬匹汗血寶馬奔馳而過。
說罷,安琪繼續(xù)將巧克力遞向文熙,文熙配合地接過,她才緩緩起身,氣定心閑地回自己位置坐下。
許言的余光瞥到洛澤還是站在座位旁的姿勢,慢慢抬眼去看,正對上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明明還是個少年,眼眸卻如此深邃,讓人有些心驚。
許言又干笑兩聲:“這個啊……其實我不喜歡也不吃巧克力的……不過,你想要回禮的心意我知道,謝了哈。”
她說話的方式和語氣還和以前那樣對他,有些尷尬又有些自來熟。但心里已經(jīng)有些什么變了。
洛澤面無波瀾,淡淡地看著她,又淡淡地說:“我記得你昨天說的是,喜歡?!?p> “喜歡”一詞,被他咬的很輕,卻格外的迷人。
“那個啊,只是客套話……而已。”原來許言頭腦一熱,果真是什么話都說得出來的。
她剛說完就有種想捶死自己的沖動。不過仔細想想,好像也沒什么不妥。說放下就放下,她還是那個沒心沒肺的許言。
洛澤淡淡地“哦”了一聲,轉(zhuǎn)身坐下,不再理會周遭越來越嘈雜的環(huán)境。
安琪一邊看一邊笑,憋著很多話還沒吐出來,老蔣就推了推眼鏡,走進了教室:“同學(xué)們,開始早讀!”
安琪好不容易熬過了半個小時,一下課就拽著許言往廁所跑,邊跑邊拍拍她:“很好,經(jīng)過我全程敏銳的觀察,洛澤剛剛臉上一點表情沒有,平靜得猶如一攤死水,哦不,死水跟他不太貼切。總之,你可以大膽地抉擇了?!?p> “我已經(jīng)做出選擇了,24小時之后,我許言依舊是條好漢?!?p> 許言其實沒太注意洛澤什么表情,但從他的語氣中,的確能真真切切地聽出他的平淡來。
“作為一名心無雜念憑本事單身的美少女,對于你的回歸,我表示熱烈歡迎?!?p> 經(jīng)此一役,許言大概成長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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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幾天的體育課上,十班發(fā)生了一件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的事兒。
當(dāng)一米九高個子男孩傅璟,堅持不懈地再次邀請洛澤打球時,竟然成功了。
是的,成功了。
幾局下來,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
有人說:“原來洛學(xué)神一直深藏不露!這球技,不參加?;@球隊真是可惜了?!?p> 有人說:“你懂什么?洛學(xué)神當(dāng)然還是以學(xué)業(yè)為重啊!”
書呆子莫邱宇見狀,一時興起扔了數(shù)學(xué)錯題,站起來加入了一方陣營對抗洛澤,結(jié)果被欺負得懷疑了一整周的人生。
比洛澤高出一些的傅璟,顯然沒占什么優(yōu)勢,自詡打球第一背詩第二的他,漸漸有些招架不住力不從心。
而作為最大受益者的班長趙弈,因幸得猛將嘚瑟了整節(jié)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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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番外」
許言:你想要回禮的心意我知道。
洛澤:你確定?
許言:確定,以及肯定!
洛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