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幾局英雄聯(lián)盟?”季平安問。
“好啊,我好久沒玩了,以前我經(jīng)常玩這個游戲。”彭小祖說著打開游戲,又問:“隊長,你聯(lián)盟ID是什么?我加你?!?p> “不用加,我邀請你了?!奔酒桨矀?cè)臉峻冷,眼睛盯著屏幕,邊發(fā)送邀請邊說道。
“啊,隊長,你怎么有我好友?”彭小祖驚奇的說道,滿臉的不可置信,盯著季平安發(fā)問。
“游戲開了,選英雄?!奔酒桨矝]回答她問題。
兩個人都很久沒有玩這個游戲了,手有點生,但是很快就適應了,連贏了幾把。
中間彭小祖死了的時候,偷偷轉(zhuǎn)過頭瞄了幾眼季平安,男孩已經(jīng)沒有年少的青澀,多了幾分冷酷眼睛深邃,仿佛看不到底,讓人看一眼就沉陷在里面,高挺的鼻梁,嘴唇緊抿,特別是坐姿很正,背挺的很直。
怎么有股熟悉的感覺?彭小祖心里疑惑,總覺得這個畫面在哪里見到過。
季平安往旁邊撇了眼,彭小祖感覺轉(zhuǎn)移視線,裝作認真打游戲,其實臉早就泛紅了。
兩個人打了幾局就沒打了,彭小祖摘下耳機,整理了下頭發(fā),“季隊,不打了嗎?”
“嗯,餓了嗎?”季平安突然問道。
“還可以,中午吃的比較多?!?p> “我去買泡面,你先坐著玩電腦?!闭f完季平安起身去了前臺。
彭小祖有點奇怪,也沒發(fā)覺到什么問題,就聽話的隨便搜了部電影出來看。
不一會季平安拿了兩盒泡面回來,還夾帶了瓶牛奶。
兩個人邊看電影邊吃了起來,誰都沒有說話,彭小祖心里越發(fā)覺得這感覺很熟悉,突然季平安拿過牛奶給她插好吸管遞給她。
她腦子里呼閃而過幾個畫面。
也是某個小午,一個衛(wèi)衣男孩也坐在這個位置,兩個人也一起打了游戲吃了泡面,最深刻的就是男孩體貼的幫她插吸管。
彭小祖呆愣愣的接過,拿在手上舉著沒喝,嘴巴躊躇著想說什么,又不說,最后蹦出句:“隊長,我認識你。”
季平安聽了笑了笑,拿紙擦了擦手,看著彭小祖,“嗯,知道?!?p> “不,不是!我之前在小鎮(zhèn),就是這家網(wǎng)吧見過你!”彭小祖著急的解釋,激動的說著。
“哦~倒說說是什么時候?”季平安一臉戲謔。
“你相信我,我就說怎么第一次在學??茨阊凼?,大概就是三年前,我們在這里打過聯(lián)盟,難怪你有我好友!”彭小祖說著還怕他不信,又接著說:“那個時候我沒錢,還是隊長你給我買了泡面和牛奶呢!”
季平安看著她不說話,聽著她著急的解釋,只覺得之前她沒認出自己的怨氣和委屈的沒了,只想逗逗她,又看小姑娘那么著急,也不忍心騙她了。
“嗯,信?!奔酒桨裁嗣念^,安撫著她。
彭小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呆呆的看著季平安不言語。
“我這是第二次來這里第一次就是遇見你的那次,后來回了首都沒再來了我看你后來就沒登過這個游戲了,那個時候我也轉(zhuǎn)打PUBG了,俱樂部剛剛建起來的時候特別忙,再后來就在學校遇見你,后來的事你就都知道了?!奔酒桨矁筛毎椎氖种盖弥雷?,緩緩的說,像在說一個童話故事一樣,眼睛盯著彭小祖,看她一臉懵逼的樣子心里沒譜,莫名有點緊張。
“嗯,后來高考沒登這個游戲了,暑假我一個人去沖的那個排行榜,也沒想到會走上這條路,我爸本來想我回小鎮(zhèn)當老師的,事與愿違啊?!迸硇∽娓锌?。
“教學生打游戲嗎?好像也可以?!奔酒桨残χf。
“哼,才不是嘞,我學習成績很好的!”彭小祖羞憤的反駁,“不過我不想當老師,我從小就喜歡打游戲,可爸爸說那是不務正業(yè),這次回來我跟他解釋了好久,才沒讓我爸把我狗腿打斷?!迸硇∽嬲f著還有點小慶幸。
“沒事,反正打比賽用手,大不了到時候我養(yǎng)著你?!奔酒桨矡o意識下說了句,說完就有點后悔怕彭小祖看出什么來,緊接著補了句:“畢竟我們俱樂部很有人道主義的?!?p> “呃,隊長,有沒有人說過你直男呀?!迸硇∽婧苷J真的問。
“我一直很直,不喜歡男的?!奔酒桨膊欢蹦惺裁匆馑迹蟾畔肓讼?,很肯定自己的性取向。
“呃,沒事?!迸硇∽鏌o語了,感覺有時候季平安真的像老古板一樣,不懂這些梗,生硬的讓人好笑,可愛。
兩個人一起看完了這部電影,差不多天黑了,雙雙回家。
彭小祖回家洗漱完就收拾行李,不知道為什么,從回來后心就一直亂跳,總是想起季平安那雙深邃的眼睛,還有一起打游戲時候的樣子。
彭父和她來聊聊天,想著這次走了又不知道什么時候有時間回。
彭父其實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他的父愛總是隱晦和深沉。他時常在想,如果彭小祖是個男孩,他就不用那么操心了,但是上天給了他一個小公主,注定他要小心翼翼,把自己的一舉一動都盡量裹上溫柔,生怕哪里傷害到彭小祖。
彭父除了對彭小祖是作為父親的責任和愛,夾雜在里面的,是深深的愧疚。
這個孩子從小就離了母親,自己又沒能給她好生活,她卻從沒埋怨自己,默默的堅強著,乖巧的讓人心疼。
“小祖,怎么心不在焉的,爸爸跟你說,”彭父看著彭小祖手里整理著衣服發(fā)愣,“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差錢了就給爸打電話,還有,你那個什么職業(yè),爸爸特意去了解過,如果比賽輸了咋就再打,不用自責,爸一直站你身后,爸知道很不容易,堅持不下去咱就不打了,回家來爸養(yǎng)你?!迸砀刚f著越發(fā)不舍女兒,眼眶微紅,說不下去了。
耳邊聽著父親的話,彭小祖心里也難受,不舍,但是人總是要向往遠方的,眼睛濕潤,“爸,你放心,女兒一定給您抱個冠軍回來?!闭f著些許哽咽。
彭父待不下去了,出去了,自己一個人待坐在房間,煙一根接著一根,黑暗中的那點火心一晚上沒滅,從里面?zhèn)鱽韷阂稚硢〉目人月?,這是作為一個父親的愧疚和難舍。
世界上,最難受的倒不是生離死別,是人活著也要分離。
今晚上的顧宅也格外的低氣壓。
“平安,你這才玩幾天啊,就要走?!鳖櫪咸诩酒桨卜块g的沙發(fā)上,眼睛紅著說。
季平安知道外公外婆不舍,但是他不知道怎么辦,因為他也沒辦法,分別是遲早的事,只不過早晚。
“外婆,外孫兒明年過年回來陪你們?!睘榱税矒崂先耍酒桨舱f話語氣軟了很多,“外孫兒明年給你帶個孫媳婦回,好不好?!?p> 知道他在安慰她,但是顧老太太很吃這套,聲音哽咽道,“好,好,你外公一個人在書房鬧脾氣呢,你等一下抽空去一下吧,咳,老頭子也是不想你走?!闭f完就拄著拐杖蹣跚而去。
季平安趕緊收拾完就去了顧老爺子書房,老爺子故意擺譜,坐著不出聲,也不看季平安,自顧的盤玩手上的珠子。
“外公,下棋嗎?”季平安湊過去討好老人。
“不下,人老了,和你這大小伙玩不來咯?!鳖櫪蠣斪庸室怅庩柟謿獾恼f。
“哪有,我特別喜歡和外公您玩,只是我實在是要回去了,隊里馬上要比賽了,要抓緊訓練?!奔酒桨怖@到后面,給顧老爺子按摩起來。
“哼,天天訓練訓練,你個臭小子要不給爺拿個冠軍回來,就不是我顧家好男兒?!鳖櫪蠣斪颖凰彘_心了。
“那可不,孫兒肯定得拿冠軍,還得是是世界冠軍呢,到時候獎杯給您當被子裝酒喝?!奔酒桨舱Z氣驕傲的說。
“哼,還出息你了,右邊,對,就那里,重一點?!鳖櫪蠣斪邮娣恼f。
季平安陪著等兩個老人睡了后就回了房間,跟彭小祖發(fā)去消息,明天一大早就得出發(fā)機場。
天還沒怎么亮,季平安上了車去接彭小祖。
彭小祖也起的很早,忙碌的幫彭父煮了粥,做了早飯,然后小心翼翼的拉著行李箱出門。
上季平安車前回頭盯了眼彭父的窗戶,隨后車子駛離。
彭父一晚上沒睡,站在窗前,看著車子離開視線,嘆了口氣,下樓把彭小祖做的早飯吃完。
彭小祖和季平安坐在車上,誰都沒有說話,大家都有一種離家的傷感情緒。
還是季平安先開口:“過年我們再回來。”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能說著調(diào)節(jié)一下彭小祖的心情。
“嗯,就是我爸一個人在家,我有點不放心,你說萬一不知道什么時候他突然生病了還是什么的,倒在家里,連個照顧他的人都沒有?!迸硇∽嬲f著說著眼淚就掉下來了。
季平安看女孩眼淚掉的兇,手抬了抬,小心翼翼的把人攬過懷里,讓彭小祖靠在他肩膀上哭。
半響彭小祖調(diào)節(jié)好情緒,鼻子哭的紅紅的,臉蛋上還有淚痕,季平安給她遞了紙巾。
看著季平安衣服濕了快,“不好意思啊,隊長,把你衣服弄臟了。”
“沒事。”季平安下車拿過兩人的行李箱,一齊進了候機場,踏上了反航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