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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齋姑娘

32章 當騸匠也不錯

紅塵齋姑娘 吳極限 2422 2020-04-04 07:30:00

  “你——!”張道松舉起了拳頭,卻被焦連枝一把抓住手腕。焦連枝說:“虧你還是習武的人,一點武德都沒有,你這練過武的手要打也是打人的,怎么能打一條狗呢?別臟了你的手?!?p>  “婆娘你說得太對了!”張道松說著放開了胡仁奎的衣領。

  “嘿嘿?!焙士中χ粗惯B枝,“新媳婦長得還可以,只是比起王惠貞你就差遠了,你可得把你男人看緊了拽緊了,要不然他就鉆進那齋姑娘的被窩里去了。齋姑娘可比一般女人強過千萬倍,齋姑娘身上的紅靈,能把男人的魂勾走。”

  “哼!”焦連枝冷冷一哼:“不管他鉆哪個女人的被窩,他好歹還有熱被窩可鉆,不象有的男人,只能一個人捂在自己的冷被窩里象賴皮狗一樣發(fā)抖?!?p>  “你——你——”胡仁奎被氣得真的發(fā)起了抖,“姓張的你聽好了,我這輩子要是破不了王惠貞那齋姑娘的身子,我就是一條狗,我破不了她我都要找人去破了她,這只是早晚的事,請你把這話也轉(zhuǎn)告她,叫她走著瞧!”他指著張道松說罷轉(zhuǎn)身就逃。

  張道松對著胡仁奎的背影大聲說:“你聽好了,老子早晚有一天要閹了你個狗雜種,你也走著瞧!哈哈哈——”

  張道松吼完這句話,轉(zhuǎn)頭對著焦連枝豎了豎大拇指:“你剛才那幾句說得太厲害了,噎得他氣都出不來?!?p>  焦連枝笑著說:“你總算夸我一句了,你也是個男子漢大丈夫,拳頭一揚,你看把他嚇得夾起尾巴跑了,這就叫夫妻一條心,其利能斷金。哈哈哈——”她拉著他的胳膊,開心地笑著。

  “唉——”焦連枝突然歪著頭看著張道松問:“剛才他說齋姑娘身上的紅靈是怎么回事?什么是紅靈?”

  “不知道?!睆埖浪蓳u頭。

  “真不知道?”焦連枝不信地盯著他的眼睛。

  “真不知道,我原來從沒聽說過,誰知道是什么東西?那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也許他就是為了挑起我們兩人的互不相信,讓我們吵架,他隨口胡說的,你要信他,你就上他當了。”

  “紅靈——齋姑娘?”焦連枝埋頭咕噥著這兩個詞,踢了路邊的石子一腳。

  冬天,在張道松溫暖的被窩里慢慢退去,又一個春天來臨,又一個播種的季節(jié)來到了剛從冬的厚被里脫出身來,伸著懶腰的,暖融融地等待播種的金谷壩。

  這天,張道松兩口子和父母四人正在整理稻田,準備播撒谷種,做著做著,焦連枝突然拄著鋤頭嘔了幾聲,要吐。

  “你咋個了?”張道松問。

  張道松的母親見狀,過來拿過兒媳的鋤頭,笑瞇瞇地對兒子說:“傻小子,你以為你一直都當兒子?你要當老子了。”說罷牽著兒媳到田邊休息說話去了。

  張道松明白了母親的話,他沉默了,從“兒子”到“老子”這突然的升格讓他有些發(fā)懵,有喜悅,但喜悅中又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父親走到他身旁,停了一下,才緩緩地說:“你也眼看著就要當?shù)?,多一個人就是多一張嘴巴,光種這田,也攢不下幾個錢,我看你得學樣啥手藝,天干餓不到手藝人嘛?!?p>  張道松此時其實和他爹想到一塊兒去了,他也想學個手藝,可十九歲了才學手藝,是不是太遲了?能學什么呢?

  張道松突然想到去年冬天威脅胡仁奎的那句話——“老子早晚有一天要閹了你個狗雜種?!?p>  他靈機一動說:“爹,我學當騸匠咋個樣?這手藝不難學,又不要什么本錢,搭個刀帶子走村串戶,這金谷壩上家家都有雞有豬,混些零花錢一定沒問題?!?p>  他爹想了想說:“這手藝掙錢倒是能掙著些,可——這干的是斷子絕孫的事,不好,不受人瞧得起。”

  張道松笑了:“又不是把人斷子絕孫,有啥不好的?再說,不偷不搶不坑蒙拐騙,靠手藝掙錢,不怕人瞧不起。”

  他爹嘿嘿一笑:“你小子,讀了幾天書這腦子是跟我們老點的人不一樣,行,就干這手藝,當個騸匠也不錯,我去給你找?guī)煾??!?p>  半個月后,師傅找到了,是壩東一個六十歲的老騸匠,老騸匠手藝精湛,一般騸匠都是不愿意收徒的,就這么大個壩子,收了徒弟就等于多了競爭對手,誰都不愿意收,張道松算是運氣好,這老騸匠去年得了病,走不到遠處了,這才答應提著厚禮登門的張道松的父親。

  先從最好學的騸雞開始學。

  雞,張道松倒是殺過不少,家里每次殺雞都是他動手,可要說騸雞,他只是見過,要活生生地把小公雞那兩個寶貝蛋取出來,讓它以后享受不了作公雞的快樂,他還是有些下不了手。

  師傅看他遲遲下不了刀,抓住他的手把鋒利的小刀刺進雞身體里,大聲對他說:“你別東想西想,跟人一樣,那東西就是萬禍之根,你割了它就是在幫這雞,省得它以后為爭母雞跟其他公雞打架,省得它因為找不到母雞在那兒煩惱地又吼又叫,幫它斷掉塵根,去掉煩惱,你是在行善呢?!?p>  師傅一邊教導他,一邊把著他的手已經(jīng)騸完了一只雞,又捉來一只丟給他說:“照剛才的樣,自己弄這只。”

  接連騸了三只雞后,他手順了,一口氣又騸了十多只。

  看著一大碗割下的雞睪丸,張道松愣了好半天,他問:“就這樣,公雞它就真不想母雞了嗎?”

  師傅笑了:“傻小子,它就想也白想。”

  他接著問:“那母雞沒有被騸,它是不是一直都會想公雞?”

  師傅又笑了:“我不是母雞,我不知道。不過,天地分陰陽,禽獸分公母,人分男女,都是為了陰陽相合、公母相配、男婚女嫁。有公雞想母雞男人想女人,肯定也有母雞想公雞,女人想男人,道理都是一樣的?!?p>  “那——你說齋姑娘想男人不?”張道松終于問出他想問的話。

  師傅不笑了:“一開初哪有不想的?齋姑娘也是人嘛。不過,佛祖和菩薩不讓她們多想,慢慢地想得少了,慢慢地也就不想了吧?”

  “不想了?”張道松疑惑地看著那碗睪丸愣了半天。

  又過了幾個月,張道松出師了,開始自己尋活了。

  他肩上斜挎著一條皮帶子,帶子里插著各種各樣令雞豬們聞風喪膽的刀具,左手上提一碗大的銅罄,右手拿一小棒槌。

  到了有人戶處,只需敲出“咚——咚,咚——咚”這聲音,聽起來就象是“騸——豬,騸——雞”,人們就知道騸匠來了,有需要的,自然就出門來喊住他。

  張道松手藝不錯,說話和藹,生意還好。

  有一天,他在路上又遇到了胡仁奎,張道松沒說什么,故意把牛皮帶子里的刀具抖得嘩嘩響,胡仁奎看看這帶子,大步大步地走開了。

  這天下午,張道松走村回來,離自己村莊還有三四里路,就看見村里一個地方冒起了濃煙,看那煙,一定是哪家的房子燒著了,他忙小跑起來往村里趕。

  到了村口,他攔住一個奔跑的村民:“哪家著火了?”

  “王惠貞家,快!”那人說。

  張道松一聽,腳上生風火輪,向王惠貞家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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