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睡的早,醒來時才五點多的模樣?;谢秀便钡淖鹕?,卻發(fā)現(xiàn)懷里的何慧不知道去了哪里。
36床的眼鏡大叔在打著呼嚕。異形不知道去了哪里。股神大爺背對著我抱著被子睡得正香。
我慢慢的趿拉起拖鞋,挪著步子走出了病房。
清晨的病區(qū)里十分的寧靜,走廊里空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這里的病人并不會痛苦的呻吟,隔離病房這兩天也沒有新來的。病區(qū)里反倒是顯得比鐵門外更安靜。
我先是在大廳坐了一會兒,又挨著步子挪到了飯廳。到處都是空空蕩蕩的,顯得冷冷清清。
異形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我站起身,又慢慢的挪向廁所。進門前我先探身向里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那個面壁而站的干瘦身影。
這回我背對著他站在了離他最近的地方。一邊小解一邊豎起耳朵想聽聽他到底在念什么。
可異形的警惕性真不是一般的高。他立馬就轉(zhuǎn)身出了廁所,直接回了對面的病房。
這面墻難道有什么玄機?我也站到了異形剛才站的位置。仔細的看了看墻上面的瓷磚。又低下頭看了看自己受傷的腳。
沒意思,也許只有異形自己才知道其中的奧妙吧。
慢慢的挪到了門口,伸出頭再次確定走廊里沒有什么人,我忍著痛迅速的加快了腳步。
勝利就在眼前,我輕輕推開了隔離病房的門。又小心翼翼的反身將門鎖上。急不可耐的蹦向了床頭柜。
就在那柜底下,那塑料袋里,我翻出了自己渴望至極的東西。感覺都憋了一個世紀了。
我貓到柜子邊的床下,斜靠在柜子邊上,咔噠一聲點著了一根,狠狠地吸了一口。
感覺五臟六腑都舒緩了,比昨天吃飽飯的感覺還要舒服??傻诙谖揖捅粏芰艘淮罂?,嘴里的味道也感覺澀苦澀苦的。
我突然想起我自從來到這已經(jīng)好幾天沒刷牙了。也沒看到這有人刷牙。
好像連洗臉的水池都沒看到啊。飯廳里倒是有個短的水池,昨晚吃飯的時候還有人在哪里洗飯盒。
越尋思感覺嘴里的味道越不好受。難道是牙刷也算利器嗎?《監(jiān)獄風(fēng)云》的電影里倒是都把牙刷演的很厲害??蛇@里的病人也懂這個嗎?
八塊錢的煙果然只能是過過嘴癮,感覺都沒抽幾口一根煙就沒了。
我又小心翼翼的用塑料袋把火和煙都包好,重新放到柜子底下。依依不舍的挪到門口,輕輕的打開了門。
走廊里依舊寧靜,我迅速的鉆出了隔離病房。扶著墻快速的向自己的病房溜去。
意興闌珊的坐在床上蓋好被子,轉(zhuǎn)頭看到了似笑非笑,一臉幸災(zāi)樂禍的小老頭。
“那是你女朋友吧,女朋友走了,沒找到吧。”小老頭十足的欠抽嘴臉。
“我去上廁所了,我知道她走了。她去辦點事,下午就回來了?!?p> “不見得吧,她天剛蒙蒙亮就起來走了,那時候你還睡的死死的?!?p> 小老頭繼續(xù)打擊著我。
“而且她可是在你邊上哭了好半天才走的??茨且馑际遣幌牍苣懔??!?p> 小老頭你這是想看到我哭的節(jié)奏嗎?偏不隨了你的愿。
“走不走的無所謂。我都不在乎?!蔽已b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慢慢的躺在了床上,翻了個身不再搭理小老頭。
小老頭沒能達到預(yù)期的效果,悻悻然的躺回到自己的床上,居然又哼起了小曲兒。
再難聽清小老頭咿咿呀呀的哼了些什么。滿腦子都是和何慧在一起的過往。
從那個聚會上逃走,到那一晚酒店里的纏綿。兩個人的過往像演電影一樣的浮現(xiàn)。
那個陪她一起回家的夏天更是那么的令我難忘。
我突然想想起她所有的好,又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不曾特別的在意過哪點是她的好。
我突然想回憶起她的所有不好,想極力的證明自己對她真的沒有什么留戀??蛇€真想不出她有哪里值得被我恨啊。
再怎么預(yù)料到結(jié)果,做什么樣的準備,到頭來還是有點落寞啊。我又變成了一個孤家寡人。而且還是被扔在了醫(yī)院的精神病科里。
傷心嗎?可是并沒有啊。沒親眼見到都不做數(shù)的。
奇怪,為什么小老頭一說我就信了?
說不定一會兒或者中午,最遲晚上她就回來了。昨天不是也以為她不再來了,可她不還是來了。
走廊里慢慢的開始喧鬧起來,送早餐的車似乎進到病區(qū)勒了。陸陸續(xù)續(xù)的也有送早餐的家屬進來。
36床眼鏡大叔的媳婦今天來的很早,給大叔帶了小米粥,帶了豆沙包,還帶了自己拌的海帶絲熗拌菜。大叔今天沒發(fā)脾氣,津津有味的吃著。
那女人依舊唯唯諾諾,今天卻滿臉的幸福。
一個戴著眼鏡,看上去三十多歲的女護士走進了病房,招呼著35床的異形去飯廳吃早餐。
異形面無表情的跟了出去,嘴里依舊在碎碎的不知道念著什么咒語。
我也穿上拖鞋慢慢的跟了出去?,F(xiàn)在就剩下自己了,得學(xué)會自己照顧好自己了。
愛惜自己,從吃好每一頓飯開始吧。
“大叔等人給送飯嗎?”我走到門邊,看到了盤腿坐在床上發(fā)呆的小老頭。不自覺的就奚落了他一句。
估計他也好不到哪去,昨天把那兩個陪著他的人都趕跑了,今天也剩下孤單單一個人了吧,還好意思看我幸災(zāi)樂禍呢。
粥是淡淡的大米粥,還有雞蛋和芥菜絲咸菜,普普通通的大饅頭。我坐在飯廳的角落里一個人慢慢的吃著。
今天怎么老是想起何慧,滿腦子都是她的身影??粗愋涡】谛】诤戎嗟臉幼樱一秀庇X得坐在那里的就是何慧。
那瘦弱的身材,那不緊不慢吃飯的樣子,怎么看怎么像我的小妹妹。
小妹妹真的成為了過去式嗎?是真的嗎?小老頭的話又回蕩在耳邊。我都能想像得到何慧淚眼漣漣的坐在病床邊的樣子。
怪不得昨天那么溫柔呢,晚上還說什么也要留下來陪我。原來昨晚吃的就是最好的晚餐啊。
我端起粥,將最后的小半碗一口氣灌進了嘴里。這要是酒就好了。
真的走了就走吧,早晚的事情,再見吧那個女孩。但愿永遠別見了。
昨夜末班車
周末家里聚會,表哥家的小侄女跑到床上騎著枕頭喊駕,駕。我逗她玩,問她你騎的是什么馬啊。哪知道她翻著白眼恥笑我:“傻不傻呀,我明明騎的是枕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