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程老爺一臉震驚地看著眼前的程咬翔,難以置信地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爹,那個姓趙的就在大堂上呢!”程咬翔也是一臉的便秘。
程老爺臉色陰晴不定,良久之后才甩袖出了門:“走!過去看看!”
來到了大堂上,程老爺果然看見龍兆陽正坐在座位上喝著茶,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就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哈哈哈哈!趙公子!”程老爺皮笑肉不笑地迎上去:“昨晚睡得可好?”
龍兆陽點點頭:“程老爺費心了,昨晚多喝了幾杯,睡得很好。”
程老爺?shù)男闹泻?,難道噠噠殺人收了錢沒有辦事兒?不能吧?噠噠殺人可是附近州府里面都十分有名的殺手組織,怎么會言而無信?
不過現(xiàn)在龍兆陽確實好好地坐在這兒,程老爺只能笑臉相迎:“不知趙公子這么早造訪程府,可是為了開辦練武堂的事情?”
“不著急?!饼堈钻枖[擺手:“我昨日回家,思來想去,覺得開辦練武堂一事還是說得太過草率,此等大事,只交給程家來辦,恐怕會給陳老爺帶來許多的麻煩,所以……”
程老爺心頭一動,難道龍兆陽昨天確實遭遇了刺客,所以今天打算改變主意了?
“所以我早上去見了廉州府尹于大人,得到了許可,征召劍閣城多名富商聯(lián)合程老爺一起負責(zé)這件事情,于大人很高興,說程老爺是愛國愛民的好商人?!?p> “等,等等!”程老爺聽出問題來了:“娘才說,于大人夸我?”
龍兆陽理所當(dāng)然地說道:“對?。∥乙唤闀?,只有用程老爺您的名頭才能見得到于大人,而且程老爺出錢出力,這樣的榮譽理當(dāng)程老爺?shù)玫??!?p> 我曹!程老爺有心將龍兆陽掐死。
這是哪門子的榮譽?如果讓整個劍閣城的富商都知道,是他向于執(zhí)申請開辦練武堂,恐怕他今后就再也沒有辦法在劍閣城的商界立足了。
這叫什么事兒??!
“怎么了?程老爺?臉色這么難看,肚子疼嗎?”龍兆陽一臉無辜。
“呵!呵呵!”程老爺干笑了兩聲,連忙說道:“我覺得,這件事情既然涉及到了劍閣城的各位商人,應(yīng)該從長計議才是,尤其是怎么通知他們,什么時候通知……”
“哦,這個程老爺就不用擔(dān)心了,我已經(jīng)讓于大人派人挨門挨戶去叫了,北城區(qū)有一家算一家,住得起豪宅的,全都自愿報名?!饼堈钻栒f:“估計一會兒就該有人來找程老爺匯報了吧?”
程老爺呆若木雞,后背一陣的發(fā)涼。他知道,自己這半輩子的打拼,算是完蛋了,不止完蛋了,而且晚節(jié)不保。
偏偏這個時候,程舒韻從后院來到了前廳,欣喜地問道:“爹爹!你們再商量練武堂的事情嗎?”
“呃……是啊?!背汤蠣斦酒鹕韥恚骸芭畠?,你過來,我有點事情跟你說?!?p> 他已經(jīng)決定了,一定要將事情給程舒韻講清楚,趁著還有挽回的余地,只要程舒韻不跟著添亂,到時候大不了自己放低姿態(tài)去跟那些富商解釋,就還有機會。
“老爺!老爺!”一名家仆卻跑過來說道:“廉州府的公差在外面,說有要事趙老爺商談?!?p> “快請!快請!”還沒等程老爺說話,龍兆陽便越俎代庖地說道。
一名身穿公服的官差快步走進來,進門便拱手道喜:“恭喜程老爺!賀喜程老爺!本城富商紛紛響應(yīng),全都自愿出資,支持程家開辦練武堂一事?!?p> 程老爺欲哭無淚,你們都挨門挨戶去叫了,能不自愿嗎?
龍兆陽一把拉過了程舒韻:“程小姐,現(xiàn)在各大富商都在門口等著,這個宣揚教化的功德,還是得你拿啊!”
“???”程舒韻還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
“啊什么?走啦!”龍兆陽手上用力,程老爺一個愣神的功夫,程舒韻就被搶走了,等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兩個人已經(jīng)到了程家大門口。
“程小姐,將你心中所想說出來,為劍閣城的百姓謀福利??!”龍兆陽慫恿道。
程舒韻躲在門縫后面,看著外面竊竊私語的中商人,心里頓時就慌了,連連搖頭:“我不行的,我不行的,趙公子,讓我爹去吧……”
龍兆陽說道:“程小姐,不要妄自菲薄,你可以的?!?p> “我不可以……”
“趙公子!”程老爺這個時候也追了出來,伸手就要搶他手里的人。
龍兆陽見勢不妙,伸手一推,便將程舒韻從門縫里推了出去。
“你做什么?”程老爺一把抓住了龍兆陽的手腕,厲聲怒喝。
“嘿嘿,程老爺,此等造福千秋的好事,當(dāng)然是交給程家來做了,程小姐德才兼?zhèn)?,正是號令群商的好人選,怎么樣?我夠意思吧!”
這回程老爺是徹底笑不出來了,如今是木已成舟,他哪里還不明白,龍兆陽表面上一副純良,其實根本就是來坑他的。
“哼!”將龍兆陽的手甩出去,程老爺面色陰沉地看著站在門前的程舒韻,猶豫著要不要出門去。
“這不是程家的二小姐嗎?她出來做什么?”
程舒韻從大門里被推出來,頓時引起了門外這些人的注意。他們本來就是想要過來找程老爺要個說法的,結(jié)果程老爺沒等到,卻等到了程家的小姐。
“世侄女,不知道你爹在哪?我們有事要找你爹商量?!逼渲幸粋€德高望重的老頭被眾人推了出來,笑瞇瞇地說道。
程舒韻哪里見過這么大的陣仗,看到門口這群人的時候,心里的已經(jīng)慌得一批,何況這些人還都是自己的長輩。
現(xiàn)在聽到老頭問話,她一時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找個張嘴,突然想到了龍兆陽的鼓勵,心中頓時生出了一股勇氣,開口說道:
“我爹……我……各位叔伯,一定是為了練武堂的事情而來吧?”
“對啊,突然要辦練武堂,這可是讓我們措手不及了!”一名年輕商人說道:“我們就想問問程老爺,是不是搞錯了?”
程舒韻突然一挺胸,說道:“沒有錯?!?p> “沒有錯?”中商人面面相覷,老頭說道:“世侄女,還是請讓我們進去,找程老爺商量吧!”
見到他們對自己并不感冒,程舒韻的倔脾氣就上來了。
你們的意思是我說了不算咯?我堂堂程家二小姐,憑什么說了不算?
“不必了!”程舒韻說道:“開辦練武堂確有其事,家父已經(jīng)交給小女來辦了,還希望格外叔伯不吝指教,多多幫助。”
“什么?!”這些富商豪紳頓時都炸鍋了。
他們可不相信程舒韻是自作主張,如果沒有程老爺首肯,她一個女孩子家,怎么可能說出這種話來?
那么就是說,程家要聯(lián)合州府開辦練武堂的事情,確鑿了?天吶!程家要做什么?
程老爺在門縫后面,聽得青筋直跳、滿頭大汗,思來想去決定讓女兒做這個替罪羊,自己干脆轉(zhuǎn)身就走了。
“程老爺,真是賣的一手好女兒。”龍兆陽冷笑連連,也不在演戲了:“不知道為了錢,你是不是連兒子老爹都能賣給別人?”
他不說還罷,話已出口,程老爺就如同一只餓虎一般撲過來,揪住了龍兆陽的衣領(lǐng),低聲喝問:“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有何居心!”
龍兆陽呵呵一笑:“如果我是你,就會選擇放開手?!?p> 程老爺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臉色變了又變,終究還是放開了手,冷眼看著龍兆陽:“你到底是誰派過來的?”
“這話就說的不對了,昨天晚上那個殺手也是這么問的,可惜他死了,不然我還要問問他跟程老爺?shù)降资裁搓P(guān)系?!?p> 程老爺頓時驚醒,才想起來這人既然能夠躲過噠噠殺人的刺殺,肯定不會是像看起來這么簡單。
“哼!”他冷哼一聲:“不管你到底是誰,不管你想做什么,我程家接下來了!不就是個練武堂嗎?呵!我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樣來!”
程老爺說完,轉(zhuǎn)身便走。
程咬翔看著龍兆陽的樣子,也是兇狠至極,不過龍兆陽看出來了,他這個兇狠,根本就不知道為什么要兇狠,裝腔作勢而已。
龍兆陽忍不住笑了:“程老爺,別怪別人,就怪你生了兩個傻兒女就行了?!?p> 而這個時候,門外的程舒韻已經(jīng)開始慷慨激昂地對著臉色難看的富商們開始了布道,什么“造化萬民”、“福澤萬代”、“積陰德”之類的專業(yè)術(shù)語層出不窮。
這小妞兒不愧是愛看小說的,大道理真是張嘴就來,居然說了半天都沒停。
程舒韻說得爽快,但是下面的富商聽得就不爽快了。
到現(xiàn)在程老爺都沒出來,顯然是認定了這件事情,程舒韻能夠代表程家無疑了,那就意味著他們將要大出血,心里能好過嗎?
龍兆陽微微一笑,轉(zhuǎn)身從側(cè)門出了程府,把爛攤子扔在了原地。
“殿下,你這么高調(diào),會不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走在街上,一身普通裝扮的親衛(wèi)悄悄地跟在了旁邊。
龍兆陽說道:“劍閣城見過我的,不過是那些官員而已,這些富商決計不會看出我的身份。如果有人給他們通風(fēng)報信,那倒還好是好事,正好我看看誰帶著狐貍尾巴。”
“可是難道這些富商真的會開辦練武堂?那可是傾家蕩產(chǎn)的勾當(dāng)。”
“這種事兒人精們怎么可能不知道?”龍兆陽微微一笑:“等著吧,今天晚上必定會有人行動,到時候于府交給你,程府交給我。”
“是!”親衛(wèi)輕輕點頭,兩個人就好像偶爾同路了一段的陌生人,在一個攤位前分開,朝著不同的方向而去。
龍兆陽繞過兩條街,果然發(fā)現(xiàn)身后有尾巴跟著。他微微一笑,轉(zhuǎn)身鉆進了人群,三下兩下變消失不見了。
“跟丟了?”程老爺緊皺著眉頭:“小七那邊有什么消息?”
程咬翔搖頭:“從今天早上就沒見過小七。”
“那其他人家里的聯(lián)絡(luò)員呢?”程老爺又問。
程咬翔都要哭了:“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現(xiàn)在什么情況,我要是去別人家,恐怕就要被亂棍打出來了……”
“哼!”程老爺頓時怒從中來,但是龍兆陽找不到了,自己又不能對著程舒韻發(fā)火。
現(xiàn)在他這個寶貝女兒正在后院哼著歌,借鑒各種歷史經(jīng)驗,準(zhǔn)備編纂練武堂的合作協(xié)議和規(guī)章法紀(jì),興奮勁兒估計一時半會兒下不來了。
嘆了一口氣,程老爺說道:“你妹妹既然要做,就讓她去做吧?!?p> “那城里的那些富商……”
“你現(xiàn)在就去,挨家挨戶地找過去,就算是他們亂棍打你,你也一定要見到各家的主事,聽懂了嗎!就說練武堂的事情另有隱情,晚上就在家里,我請他們赴宴商討!”
“???”程咬翔一聽要被打,頓時心生懼意。
“啊什么??!快去!不然我打斷你的腿!”程老爺一瞪眼,程咬翔轉(zhuǎn)身就跑了。
“趙陽!趙陽!”程老爺咬牙切齒地說道:“我程某人在劍閣城打拼四十多年,從來都沒輸過,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怎么跟我斗!哼!”
龍兆陽卻絲毫不將這邊的事情當(dāng)成正事,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來到了城里的一處破廟。廟門口的四五個乞丐看到他之后,都是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破廟里面另有乾坤,佛像身后的布幔掩蓋著一處暗道,龍兆陽輕車熟路地打開了暗道的機關(guān)走進去,沒過多久便聽到了此起彼伏的慘叫。
皺了皺眉頭,龍兆陽說道:“我不是說盡量不要用大刑的嗎?”
龍逸云冷笑:“你說的是如果他們能交代,盡量不要用大刑,可惜他們不想交代。”
“死了多少人了?”
“昨天晚上死了三個,今天上午死了五個,還剩下不少。放心,重要人物都還沒事兒,殺雞儆猴而已?!饼堃菰平z毫不將人命當(dāng)一回事兒。
龍兆陽搖了搖頭,被龍逸云看到,鄙夷他:“婦人之仁!”
對他的鄙夷,龍兆陽并沒有放在心上,看了看關(guān)在最里面的幾個人問道:“這就是噠噠殺人的首腦?”
龍逸云點頭。
昨天晚上抓住了那兩個殺手,龍兆陽順藤摸瓜就找到了噠噠殺人的總部。如今九龍山謠言四起,既然明面上找不到傳言的來處,地下的勢力當(dāng)然也是個不錯的突破口。
而且看樣子就知道,噠噠殺人這個組織,絕對和劍閣城的富商、官員都有密切的聯(lián)系,否則程老爺不可能這么快就派人過來。
他從程府出來走到南城區(qū)的交界處,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殺手就出現(xiàn)了,這效率簡直驚人了!
正巧龍逸云早上到了劍閣城外,龍兆陽便讓他悄然進城,負責(zé)關(guān)押和審問這些殺手,想要看看他們到底和什么人有什么樣的交易。
龍逸云說道:“這幾個人是硬骨頭,用盡了辦法都撬不開他們的嘴?!?p> “那還是你用的辦法不對!”龍兆陽鄙夷道。
“我辦法不對,你有什么好辦法?”龍逸云當(dāng)然不服。
龍兆陽扭頭對身邊的人說道:“去劍閣城最大的青樓,叫龜公過來,順便帶兩個技巧嫻熟的姑娘。對了,大早上的人家剛收工,正累的時候,記得加錢?!?p> 龍逸云看了看周圍的環(huán)境和血腥,忍不住冷笑:“想不到你居然還有這種口味興趣,但是你就不怕九公主知道?”
“齷齪!”龍兆陽說道:“你以為你以為的就是你以為的了?”
龍逸云被說得一愣,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他到底在說什么玩意兒。
王府親衛(wèi)的辦事速度不是說著玩兒的,沒過多久,幾個風(fēng)姿綽約的青樓女子在龜公的帶領(lǐng)下就從暗道門口走了進來。
這幾個人縮頭縮腦的,一副膽戰(zhàn)心驚。
本來聽說給加錢,他們是搶破了頭才搶到了這個外活兒,本以為是哪家叫的外賣,結(jié)果卻被帶到了這種地方。
這擱誰誰不害怕?
龍兆陽看著他們說道:“不用緊張,叫你們過來幫個忙,情況你們也看見了,什么不該說的不該問的,你們心里應(yīng)該清楚吧?”
龜公頓時點頭如搗蒜:“清楚!清楚!今天我們都在后院睡覺,什么地方都沒去過,什么人也都沒見過?!?p> 龍兆陽滿意地點點頭:“身上帶藥兒了嗎?”
龜公一愣:“帶……帶了!職責(zé)所在,一應(yīng)俱全!”
“專業(yè)!”龍兆陽拍了拍他肩膀,隨即指著里面那幾個殺手頭目說道:“看到那幾個了嗎?給他們用最猛的藥,然后讓姑娘們好生伺候?!?p> “誒!”
“但是!”龍兆陽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抹惡魔一般的笑容:“不要讓他們釋放出來,懂了嗎?”
幾名姑娘心領(lǐng)神會,這還不是她們的拿手絕活?
安排好了之后,龍兆陽轉(zhuǎn)身便走出了暗道。
龍逸云腦補了一下接下來的場面,也是一陣的惡心,便跟著他一起到了破廟的外面,問道:“你確定能行?”
龍兆陽笑而不語。
龍逸云一臉嫌棄:“你從哪來的這些齷齪想法?七王爺是個體面人……”
“九王爺也是個聰敏人,可惜你呢?”
“我不跟你斗嘴!”龍逸云知道自己這個一百多代的堂哥嘴上能跑九條龍,從小教訓(xùn)就吃足了,絕對不接受龍兆陽的挑釁。
結(jié)果沒過一個時辰的功夫,一名親衛(wèi)便走了出來,小聲說道:
“兩位殿下,他們招了!”
龍兆陽得意洋洋:“不愧是我!”
青檐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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