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凈胡說

三十四:小人精魔絡(luò)

凈胡說 墨醇 2666 2020-04-14 11:18:45

  翌日,天帝聽見圣仙宴請,興沖沖地一大早便攜了魔絡(luò)來赴宴。月陽與綠兒兩個人布茶擺果,忙的不可開交,都不敢再懈怠了。

  誰知圣仙出來見眾人這樣殷情招呼這兩人,又動起了無名火。遠(yuǎn)遠(yuǎn)坐在一邊,眼也不瞧一下,念道:“我在這里也不曾見你們這般,他來了,怎么反倒勤謹(jǐn)起來了?可見你們一個個不把我放在眼里!”

  綠兒忙捧了茶過去,笑道:“圣仙大人,你且饒了我們吧!原是一時忙,忘了給圣仙請安問好,沒有侍弄周全,是我們的不是!還請圣仙喝了這杯茶,不要計較!”

  圣仙聽了這話,自然不好再說什么,訕訕地正想接過茶碗,卻被熾焰搶過喝了:“姐姐好難伺候,我們憊懶出去鬧,是聽了你的話;我們忙了一宿不曾合眼,也是聽了你的話,到頭來好賴全怪在我們頭上!若再這樣,你們要好也罷、孬也罷,我們可不干了!”

  眾人聞言一笑,反弄得圣仙不好意思起來,低了頭也不言語。

  天帝俯下身對魔絡(luò)耳語了什么,兩人看著圣仙笑燦如花,圣仙見了以為他們笑話自己,心中又是不高興,起身便要回房。

  這時,小女孩兒跳下座來,撒歡地跑來,一把摟住圣仙。瞇起一輪月牙眼,漩著兩彎梨花窩,道:“圣仙姐姐對絡(luò)兒真好,做了這么多好吃的,絡(luò)兒不惱了,天帝哥哥也不惱了,姐姐還生氣嗎?”圣仙疑惑地看了看魔絡(luò),又抬眼去看天帝。

  天帝淺笑著走近,望著圣仙似無奈委屈、又似求饒道:“蓮兒,你說叫我怎樣?”

  圣仙瞋了他一眼,心里又是竊喜又是羞惱,便仍是坐了下來。

  一時開了飯,一千道菜是天地萬物,無珍不有。圣仙府前院本有逐陽、射月、摘星三座廳堂,逐陽為會客之地,射月是議事之所,只摘星是用飯之處。這一席卻從摘星橫穿了院子,直進(jìn)了射月一丈之遠(yuǎn)。

  魔絡(luò)見了自然興奮,第一個跳上席,夾了一大塊燴羊肉塞進(jìn)嘴里,嚼得滿嘴流油,一邊鼓囊著腮一邊還疑惑道:“怎么不是酸的?”

  眾人不知因果,正奇怪這燴羊肉怎么能是酸的,卻見天帝掩嘴偷笑,把眼去瞧圣仙,再看圣仙又羞又惱,臉紅到了耳根子。

  “許是你圣仙姐姐可憐哥哥受不了酸味,所以便不吃醋了!”

  幾人聞言會意,也憋著笑沖圣仙看。圣仙見此更是氣,走到魔洛身邊坐下,又夾了一塊羊肉到她碗里:“少聽他渾說,姐姐我并不吃酸的。咱們快吃,不理他!”

  “嗯!”公主答應(yīng)了一聲,稚子天真,哪里去細(xì)究這話里的意思,只顧挽袖大吃。湯汁油水濺得滿身滿臉,嘴里吃著還不忘含含糊糊地夸說好吃。

  仙人雖平時不吃這些五谷油膩,但難得一飽口福也自然高興,于是一餐飯,千道菜,幾人直吃到半夜。

  天帝見天色已晚,又想起昨日圣仙的話,便說要歇在這里。圣仙雖一臉不情不愿,卻也沒有拒絕,于是守塵和綠兒同住進(jìn)留山堂中,將倚芳榭收拾了讓魔絡(luò)住,天帝則歇在求鼎宮。

  桌椅床榻,香案書架,天帝隔了千年再看時不覺感慨,雖說千年一憶,往昔在這里怎樣不能記全,卻油然生起熟悉之感。

  什么年華易逝,什么物是人非;昨日之憂、近日之愁;命途之悲,時運之感,不禁竟引發(fā)了惆悵蕭索之意!

  坐在案邊正覺苦郁難舒,一雙劍眉鷹目滿是悲涼時,抬眼恰見墻上掛著一把鳳棲梧桐的古琴,積了一層灰顯然是許久沒人動過。便將它取下來置于案上,隨手調(diào)撥勾搭了了幾下,欲借這古琴之聲一舒胸中難解之感,斷斷續(xù)續(xù)便奏出一曲愀愴幽邃的調(diào)子來。

  魔絡(luò)公主因為積食難消,不能入睡,這時走到院子里來散步數(shù)星星,恰隱隱約約聽見這一陣哀婉凄涼、時斷時續(xù)的琴聲,不禁疑惑道:“這是誰在彈琴?明明彈得這樣好聽,卻讓人笑不出來。”

  熾焰也聽見琴聲出來,見公主有此問也不禁覺得好奇:“彈琴倒不是難事,只是我與守澈一般把簫弄笛,守塵愛吹塤,上次見到木行子彈得一手好琵琶,并不知道誰愛奏琴。要說能彈得這樣好,只怕還是姐姐!”

  “是守戎!”圣仙不知幾時也到了院中,望著求鼎宮淡淡道。

  “他會彈琴?”熾焰大驚道,“我只以為他會使刀弄槍,沒想到竟然有雅興學(xué)這個!”

  圣仙有些出神地看著求鼎宮,道:“一千年不曾聽到他彈琴,他的琴聲中張揚傲氣不減,憂愁憤慨倒深了幾分?!?p>  熾焰見圣仙這樣神情便也正經(jīng)起來,感嘆道:“守戎自那一世便未經(jīng)輪回,孤獨修煉千年,心中又添了那樣一道傷,蒼涼也屬應(yīng)該?!?p>  魔絡(luò)自然聽不懂兩人這說的是什么,只記得熾焰說某人會吹簫,某人又會彈琵琶,覺得又新鮮又好奇,于是扯著熾焰的衣擺,嚷嚷著都要見識一下。

  熾焰覺得她可愛,便歪著頭笑道:“這有什么厲害的,你圣仙姐姐跳的舞才算厲害呢!你要是能求她跳一曲見著了,保管你一世都忘不了!”

  公主聽了更是歡喜,抱著圣仙眼巴巴地哀求,圣仙央不住她這樣撒嬌,蹲下來笑道:“好,你若真想看,我有個條件,你若能辦到,我便跳給你看?!?p>  魔絡(luò)立即一臉喜色:“什么要求,姐姐只管說,絡(luò)兒一定辦到!”

  圣仙沖求鼎宮努了努嘴道:”你若能求得他替我伴奏,我便讓他們一個個都表演給你看。”

  “好!姐姐說話算數(shù)!”公主聞言一樂,舉著小手便脫也似地奔向了求鼎宮:“天帝哥哥,天帝哥哥……”

  天帝忽聽見這鈴鐺般的聲音,不禁露出一抹笑意,按住了弦,轉(zhuǎn)身將公主抱在膝上,親切問道:“怎么了?絡(luò)兒這么晚了還不睡,找本君有何事?”

  “天帝哥哥,圣仙姐姐明天要跳舞給我看,你給她伴奏好不好?”

  天帝聞言一滯……

  當(dāng)年他看見熾蓮穿著煙羅霓華舞裙跑過院子,腳腕上兩個銀鈴叮當(dāng)作響。她和守塵在園中吹塤起舞,她美得不可方物!

  他不止一次見他們兩人比翼般得羨煞旁人,可是那一次他卻年少輕狂。抱著琴便攔在了她回府的路上,她下轎來問他好,雖是盈盈帶笑,比得她在守塵面前卻顯無光。

  他說:“蓮兒!我也為你寫了首曲子,還配了詞,你可還記得你我之約?便今日我為你撫琴伴奏,你舞與我看!”

  她嘟囔著嘴:“守戎哥哥,我累了,下次吧?下次我好好準(zhǔn)備,再與守戎哥哥跳舞。”

  “就今天!”

  他不依不饒,她卻不理不睬,便往轎子里去,他伸手去拉她,卻扯壞了她的裙子。

  蓮兒眼淚汪汪地看著裙子,推著他,讓他走開:“你賠我的裙子!守戎哥哥你最討厭!我才不要跳舞給你看!我再也不要跳舞給你看了!”

  或許只是一時氣話,但那之后,天意作祟,他竟真的再未見過她起舞。蓮兒帶著哭腔的聲音猶在耳畔,天帝如當(dāng)年一樣愣在那里。

  “天帝哥哥?天帝哥哥!”魔絡(luò)見他發(fā)呆,扯著他衣襟,不高興地嘟起了小嘴:“天帝哥哥,你到底答不答應(yīng)嘛?你不答應(yīng),圣仙姐姐就不跳舞給絡(luò)兒看了!”

  “好!哥哥答應(yīng)你!時間不早了,回去吧!”天帝回過神,眼里卻依舊若有所思,不禁生笑。

  “嗯!”公主高興了,一骨碌從天帝腿上蹦下來,撒歡似的跑了出去。到門口恰撞上了圣仙,忙樂呵呵地扯過她衣袖,笑著喊道:“圣仙姐姐,哥哥他答應(yīng)了!哥哥他答應(yīng)了!”

  圣仙溫柔一笑抬頭,對上了天帝聞聲投過的目光。兩人隔著半間房,一個門內(nèi)、一個門外地遙遙相望,那眼里的滋味——看不透、說不清,更道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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