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蔣毅浪子篇
蔣毅的童年,是雞飛狗跳不得安生的童年。
旁人只知道他有一個家底豐厚的父親,羨慕他作為這個集團太子爺的身份。
只是這背后的陰私和家怨,只有他們蔣家人知道。
他從記事開始,就只記得父親淡漠不耐煩的表情還有母親的哭哭啼啼。
母親是一個不中用的女人,她這輩子都拴在了一個男人身上。她被家里人寵壞了,拿著那巨額的嫁妝被那個一心上位的男人耍得團團轉,自以為嫁給了愛情,其實只不過是暫且還有利用價值。
那個男人,蔣毅在知曉他的心思之后,無數次都覺得可笑。
他妄圖叫板那個商業(yè)巔峰的男人,盧卡斯。
只不過是因為他搶走了他的初戀,那個柳家的大小姐。
柳煙她是一個明媚自信的大小姐,她與小家碧玉的母親完全不是一類人。
所以在達到目的之后,那個男人這么迅速地拋棄母親,仿佛也是“合情合理”。
盧卡斯的地位在吞并了柳家之后更是如日中天,更何況米歇爾家族的產業(yè)中心并不在C國,那個男人就算是想要和他一決高下,也需要掂量掂量自個兒企業(yè)的國際影響力。
后來?
后來求之不得的男人開始了俗套的替身梗,外面彩旗飄飄,那些個女人不管是身段還是皮囊,亦或者是性格,都有些類似于柳煙的地方。
只不過,蔣毅一直覺得,那個男人對自己所謂的初戀,也只是膚淺地了解罷了。
柳煙是一個開朗明媚自信的女人,她就算是被家族脅迫著嫁給了盧卡斯,也依舊沒有自怨自艾,而是靠著米歇爾太太的名頭獲得了更多與藝術界名流接觸的機會,完成了自己畫家的模樣,而這樣子的女人,同樣也讓米歇爾的最高掌權人神魂顛倒。
但是父親所找到的那些替代品,無非是咋咋呼呼不知輕重的蠢貨,但是,那些趾高氣昂的女人的確讓母親一病不起,甚至早早就撒手人寰。
她的眼里只有那個男人,從來沒有想過,蔣毅這樣一個男孩,在那些各顯神通的女人和接連不斷的私生子中,該怎么過活。
但是他也沒有資格怨恨這個至少曾經帶給他一段溫情的女人。
他原以為就在大宅里默不作聲地度過一生也就罷了。
但是前仆后繼的私生子還有那些個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女人,告訴了他在這個豪門里,作為“嫡系長子”的殘酷。
還有那個忽然像是想起了這么一個兒子的男人。
柳煙和盧卡斯擁有了路易,那個在上流社會中讓人贊不絕口的完美繼承人。
像是為了賭這一口氣,那個男人也開始鞭策自己的兒子,力求完美。
而那個時候,整整被忽略了半個童年的蔣毅,卻要在短時間內和那個優(yōu)秀精英進行較量,來滿足那個男人膽小而又幼稚的私欲,可想而知,他后來的生活無端地充斥了各種壓力和莫名其妙的敵意。
在外人看來,蔣家是要培養(yǎng)他作為未來的繼承人。但只有蔣毅知道,這不過是那個男人,不敢與盧卡斯正面沖突的孬種想法罷了。
就連柳煙結婚后,他都不敢染指這個盧卡斯的前妻,可想而知,孬種這個詞恐怕是最合適他的了。
這樣瘋狂的施壓和折磨,直到他高中畢業(yè)后偷偷報了傳媒大學,入了娛樂圈之后才慢慢消停。那個男人對他下了定義:爛泥扶不上墻。
雖然蔣家的產業(yè)有很大一部分涉及到娛樂圈,但是嫡系的太子爺親身下場去做一個“戲子”,那也是夠丟臉的了。
于是他開始致力于培養(yǎng)新的完美繼承人。
蔣毅渾渾噩噩度過了他演藝圈的前半段時光,憑著樣貌和那個掛牌身份,他一炮而紅,也算是順風順水。
但是他一直不明白自己到底要干些什么。
逃離了那個男人的桎梏,還有那個路易的夢魘,他忽然就發(fā)現,他這一生,都沒人教過他,該如何為自己而活?
經紀人想要把他從流量小生中轉型,就開始讓他接一些考驗演技的工作,他是科班出身,又有些工作經驗,當時去試鏡李默這個角色的時候,就那樣子成功了。
他遇見了凡星,他很高興。
這個女孩的聲線,是當初他快崩潰的時候撫慰他走出來的關鍵。
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唱出來的歌調,卻有著能夠救贖人心的力量。
他很崇拜她,但是一如既往的偽裝和假面,讓他用錯了善待偶像的方法。
浪蕩公子的形象,從一開始的偽裝到現在,仿佛也深入骨髓了。
但是當那些女人擺出一副當初他看見自己父親的外遇一樣的表情的時候,他是真的有些作嘔。
但是無所謂了,或許他就要這樣,糊里糊涂地過完這一生。
反正,那些私生子爭得頭破血流,如果哪一天引火燒身牽連到他,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只是慢慢地,他開始發(fā)現了那個女孩。
那個跟在劇組的工作人員身邊,亦步亦趨的樣子,有些畏畏縮縮。
但是他在她身上,看見了他的影子。
那個受著蔣家桎梏,受著別人的陰影籠罩之下的他,不也是這樣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嗎?
他開始作弄著她,就像是作弄著曾經,或者說是現在的自己。
她一開始像是有些害怕,但在接二連三的玩笑和糾纏之后,她也像是慢慢習慣了他的存在,她偶爾懷著懵懂的眼神,像是無條件地包容他所有不堪的過往。
他忽然就覺得自己像是一只毫無目的的船帆,在這么一天,偶然間就抵達了港灣。
他開始期待一個家。
于是在此之前,他必須鏟除掉那些不確定性。
一夜之間,那個混跡娛樂圈的浪蕩子忽然就開始接手了如今已經被幾個爭權奪利的私生子搞得烏煙瘴氣的幾個子公司,并且不斷擴大。
在那些忙著做那個男人最乖巧最完美的繼承人的私生子還有蠢女人注意到這個絕地反撲的嫡系子孫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他摟著身邊睡得正香的小白兔,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
“晚安,我的親愛的”
他心里默默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