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個老師罵她一頓,她還要快活些。
江詩瞇起了眼睛,她望著眼前的林諾,清楚地看到她的眼神,眼里滿是明顯的厭惡。
江詩被她的這個眼神弄得失了神,她呆滯地吐出一句話:“我沒有給你的家長打過電話。”
林諾只是嘲諷一笑,沒有言語。她才不會相信江詩的話呢,她是語文老師,除了她還會是誰。
江詩只是皺了一下眉頭,最終還是讓林諾先回教室。眼下她的這個態(tài)度,再問下去也沒有結(jié)果。
林諾聽見江詩這么輕易的就讓自己回教室,她莫名覺得更加煩躁,差點(diǎn)就罵出一句“你他媽還真是脾氣好”,但她立即反應(yīng)過來,江詩始終是自己的老師,而不是身邊的朋友。
她硬生生把后面的幾個字憋了回去,還是難受,就在心里默默地把這句話念完了。
林諾出了辦公室,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本來想著被罵一頓就好了,這件事情就結(jié)束了,可是現(xiàn)在她仍然很郁悶。
她的心里憋著一口氣出不來,讓她渾身難受。
其實(shí)她對江詩沒有太大的意見,只不過是因?yàn)樽约旱睦蠇?,她需要一個發(fā)泄的地方。
今天晚上的事,大概是她有生以來對老師態(tài)度最差的一次了,本來是想激江詩罵自己,結(jié)果反而是自己差點(diǎn)罵人。
林諾自嘲般地笑了笑,看來自己也是個欺軟怕硬的家伙?;蛟S是年齡越來越大,她竟然慢慢變成了自己所討厭的那種人。
她回了教室,上晚自習(xí)的老師還沒來,林諾便趴在桌上,閉著眼睛。今天的這些事情,只會讓他們都覺得,自己是個叛逆的孩子。
雖然她自己也是這么覺得的。
既然不能夠理解,說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林諾的情緒來得快也去得快,反正心中從沒有快活過,也沒必要時時刻刻都悶悶不樂,她便又和夏筱苒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你去哪兒了?”夏筱苒涂著指甲油,格外認(rèn)真。
林諾一直都不理解指甲油這種東西,她覺得又難聞又難看。但是挺多女孩子好像都喜歡?
林諾忽然笑了出來,江詩的名字如果只看文字應(yīng)該是挺美好的,可是這聽起來還挺搞笑的,“去了一趟‘千年僵尸’那里?!?p> “你居然活著出來了,沒被僵尸生吞活剝?”夏筱苒伸出她剛剛涂好的指甲油,鮮亮的顏色分外顯眼。
林諾瞥了她一眼,把她的手推開,以極其嫌棄的眼神看向她,說道:“唉,這老僵尸活太久了,性子變了,食草。”
夏筱苒是她認(rèn)識很多年的朋友了,從小學(xué)到初中,再從初中到現(xiàn)在。
即使是這樣,林諾很多事情還是沒辦法和她說。就比如自己家里的那些爛事兒,她不想跟夏筱苒說,也沒法跟任何人說。
就算是說了,別人也做不到感同身受,只是徒勞。她有時候就會想,自己只是一個人,永遠(yuǎn)都只是一個人。
林諾轉(zhuǎn)動著手上的那根手工編織的手鏈,腦海中想著的完全是顧安。這個手鏈戴了多少年了,她也沒仔細(xì)數(shù)過,可惜顧安是不記得了。
而且,他已經(jīng)不是和她一個學(xué)校了,他們走上了兩條不同的路,雖然她好幾年前就跟她不是很熟悉了。
林諾總是莫名會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