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象個空心人,眼中都是紅血絲,失魂落魄地來到那家旅社門口,來住宿的人還是有一些,都在前臺那排隊登記,旅社老板正走出來,手握一只不銹鋼杯一邊美滋滋地喝著茶,一邊對每個進(jìn)來的客人都笑嘻嘻的,打著熱情的招呼,看到艾青石進(jìn)來,正要打招呼,燈光下己認(rèn)出他,臉一沉,走過來:”你小子來干什么?”
“住宿。”艾青石木然的說。
楊明楓剛叫來車,見他哥就不見了,正焦急地到處張望,眼角瞥見燈光亮處,他哥的身影己去了對面,心里悲哀,他這個哥當(dāng)真是瘋的己神智失常了,亂跑。
揚明楓急忙陪笑叫司機(jī)等下,心煩氣燥,火冒三丈地追過去。
“不住?!彼媒由习嗍脑挘贿吚?,忍氣吞聲的求:“哥,我求你了,我們回去吧?!被匦略獛湃ゾ蛯⑺缢途癫≡喝ィ此缧袨檎媸翘屓司拘牧?。
“我不是你哥?!卑嗍话阉﹂_楊明楓手臂,又近乎激動地吼起來:“你能不能不要陰魂不散一直跟著我,我認(rèn)識你是誰啊,我連我自己都不認(rèn)識我是誰了,你認(rèn)的哪門子哥,不要管我,算我求你了行不?!闭f到最后,艾青石忍不住鼻涕淚水一起流下。他心里實在太難受了。
誤解,深深的誤會卻沒辦法為自己證明身份,他己很憋屈抑悶抓狂了。而這個楊明楓不屈不撓還一直纏著他不放,堅持認(rèn)他是自己哥,特么的就不能讓他自己一個人獨處靜一下?
艾青石要為發(fā)生在自己身上們這件離奇事件找一個解釋,如果不知道答案,他死不暝目。
“要吵出去吵。”旅社老板生氣地推艾青石出去。他可不敢讓這小孑再住,萬一再住一天,又扯什么囚禁綁架之類招來警察,他的生意就不要做了。
這時門口走來了一個戴大口罩的人,看眉目十分清俊,年齡似乎很年輕,掃了一眼艾青石,對旅社老板說:”我要訂房?!?p> 不知道這個客人為什么要戴口罩,擋住多半個臉,也許是感冒可能。不過旅社本來就開在醫(yī)院對面,有一些病患家屬或是癥狀輕的病人來住宿也很正常,當(dāng)然不會有嚴(yán)重病人,如果危重的都直接就住院了。
“請進(jìn)!”對其他客人,旅社老板十分客氣。他深深懂得和氣生財?shù)牡览怼?p> 艾青石似乎被震動,掙扎著:“我也要訂房。”
“我訂402房間。”那個口罩年輕人聲音清亮,堪堪讓艾青石聽見,目光有意無意掃他一眼。
艾青石激動起來:”不,我也要訂這間。”
”哥,我們回去了,住什么住。”楊明楓頭都大了,要扯艾青石離開,艾青石卻死死盯著這個口罩少年,不肯離開,因為這個少年開了他想開的房間,堵了他的念想。
艾青石認(rèn)為解鈴還須系鈴人,他應(yīng)該再回到那個房間看能不能找到對他有幫助的線索。
那個口罩年輕人很熟悉地辦理著住宿手續(xù),辦好了,拿著房鑰匙,然后轉(zhuǎn)頭又看了艾青石一眼,一個念頭從艾青石腦中忽然升起:你要跟著來嗎?
真是很奇怪的念頭,就象有誰在他心里對他說話。艾青石看著那個口罩少年,忍不住使勁推開楊明楓。跟了過去。
門外被叫的的士車司機(jī)按著喇叭,提醒著楊明楓,見他哥跟著別人跑了,楊明楓趕緊兩步跑到路邊,對那司機(jī)抱歉笑:”對不起,我今晚有事不走了。”對生意飛了的司機(jī)的叨叨牢騷他只能視而不見,又趕緊跑回旅社,也去訂個四樓相鄰房間403。
那個旅社老板正惱怒艾青石為什么跟著他的客人上樓,正要叫服務(wù)員去驅(qū)趕,楊明楓趕緊給老板解釋那是自己的哥,見他也馬上訂了房間,那個老板不說什么了,但仍是警醒了下:“看住你哥,不要讓他驚擾了其他客人?!?p> “我知道?!睏蠲鳁髻r著笑,心里極是埋怨怒恨他哥的不可理解的傻子行為。
他趕緊跟上到幽暗的四樓甬道,看著緊閉門戶上的門牌號一個個找過去,真是奇了怪了。從401到411,他居然沒看到402,只看到401開始,直接跳過就是403,404…
他找了好幾圈,又有客人上摟來,楊明楓為免別人誤會,一個個找門有做賊的嫌疑,只好先開403號門,打開房間進(jìn)去,心里實在郁悶不解。
聽到外面沒什么動靜了,他又出來找門牌號,一個個望過去,確認(rèn)以及肯定這四樓沒有402號房,但又怎么可能,他當(dāng)然不是要找這個房間,他只是要找他哥而己。
那個口罩少年與他哥就這么失蹤了。
在找了第八遍時,一間房門忽然打開,燈光照亮房門門牌號,一個人走出來,掃了一眼驚的嘴巴都張不開的楊明楓一眼,楊明楓確認(rèn)是他哥,那房間是402號房。
楊明楓使勁揉眼睛,他可是找了好多遍不見的房間憑空就出現(xiàn)了。
而且他哥還是他哥,但是神色眼神明顯有些不一樣了,眼神清亮而淡漠,神色平靜,完全看不出這幾天癡傻悲憤狂怒的各種不滿激動情緒,他就象是忽然換了個人,讓楊明楓感覺比較陌生的人了。
房間里也沒口罩少年了,楊明楓沖過來,房間內(nèi)空空如也,除了他哥,不見任何人,似乎這房間只有他哥一個人在住。
”那個,戴口罩的呢?”楊明楓實在忍不住疑惑地問。確認(rèn)這個人是他哥,感覺換人也許只是他的錯覺而已。
“什么?”他哥似乎一臉不解,隨即淡淡說著:“這房里只有我一個。”
“???”楊明楓沖進(jìn)房間,他把房間仔細(xì)搜了個遍,包括床底,電視桌下,那么大個活人憑空消失不見了?
這怎么可能?楊明楓盯著他們上的樓,然后他就趕緊跟了上來,在找402號房,這間房還是口罩少年訂下的。
期間就沒見人出去下樓過,楊明楓驚訝著,心里發(fā)寒沖到窗戶邊,他哥不會發(fā)瘋把那個少年殺了扔下樓了?
但窗戶有防盜防護(hù)網(wǎng),他哥也不可能扔得出去,事實是他哥把人家解決了,然后藏尸了?但第一沒聽到打斗聲,第二地上沒任何血跡,小小一間住宿間,連個衣柜都沒,一目了然,楊明楓心里快要發(fā)瘋了,他哥把人家到底怎么了?殺人可是要坐牢的。
似乎知道他在找什么,他哥卻一句不解釋,冷冷地看著他找,沉靜的可怕,臉上也沒有殺人的慌亂。
“人呢?”楊明楓忍不住質(zhì)問著。
“什么人?”
“你跟著他上來的?!?p> “沒有。”
”沒有是什么意思?”
“這房里只有我一個,沒有別人?!?p> “怎么可能?”楊明楓覺得他哥變態(tài)的瘋病可能借殺人發(fā)泄變好了,可是他卻要瘋了。
“我明明見到你跟著他上來。”
“你看花眼了,這里除我之外沒有別人?!彼绲恼f。
楊明楓推搡著他哥一把推入402房關(guān)上門,緊張又害怕地低聲問著:“這里沒人,你跟我說實話,那人哪去了?你知道我說的誰?!彼?dāng)然不相信人會憑空消失之類的話。
但是他哥冷冷地看著他,似乎要直看入他心里,但忽然嘴角略彎,隨即笑了一下,很無所謂的語氣:“他太吵了,把他扔出去了?!?p> “扔?”楊明楓努力消化著這個詞,什么情況下可以用這個扔字?楊明楓只覺頭皮發(fā)麻,毛骨悚然:“扔-扔哪去了?”他在屋內(nèi)左右四處張望,但沒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之處。
“在一個他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彼缋淅涞卣f,隨即推開楊明楓,打開門,走出去。
楊明楓回味著他哥的話,無論如何也不知道他哥說的到底都是什么意思。
如果一個人被扔的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哪,是不是證明己死了,死者當(dāng)然什么也不知道,楊明楓深吸了口涼氣。
當(dāng)他回過神,他哥又出門走了。楊明楓只覺得這個哥明顯就是變了一個人,至少沒有再嚷嚷著他是艾青石了,但一個人怎么可以演繹這么多種人格?
懷疑他哥可能殺人了的念頭根深蒂固,還是揮之不去,他又滿房間瘋狂地找起來,包括掀開床墊找,如果還可以掘地三尺的話,感覺他己快找瘋了,那么大個活人,他哥到底把人家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