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一身黑白條紋的滌綸衣,棕黑色麻褲,腳踩著紫色短雨靴,胖而圓的身體,帶動著上半身,圓圓的腦袋配合著下半身,走起路來左右鐘擺,樣貌甚是滑稽。我每在吃飯時,出現(xiàn)頻繁的她,看她收著碗筷,雙眼有神,動作雖沒有年輕的靈巧,但手里拿著的餐盤卻給人感覺雙手的力氣是多余的,甩甩盤中殘留的飯菜,敲擊著裝殘羹物的大桶,幾聲回響,聽著就覺得哪里干過苦力的,但可以看到那兩只肥大而松弛的雙手,你又會覺得,這雙手充滿油脂,哪來的這么大力氣敲擊過往人群中消費完的餐盤,卻又如此動作頻繁,雙手卻如此的有節(jié)奏。
我于是產(chǎn)生了某種想法:食堂是雇傭了這些廉價的卻又很能干的在市場的邊緣地帶的人力,進而降低自己的成本么?還是和某個餐區(qū)人員帶點關系,于是乎,經(jīng)人介紹很榮幸的成為了負責這塊任務的職員。
又或者想要回憶下空白的青春,借助在青春時光的機會,把空白填補。我只是遐想下,可能她的目的很單純,出于工資相比于其他地方來的高,工作輕松,僅此而已,我不能強加于自己的想法于大眾,更不能替大眾去想些自己想都沒有想到的事。
一年后,我離開了a地。到了一家報社工作。
三年后,我有次機會來到原來地方,我又看到了那碗工,她還是在哪里收碗,但是從動作,速度,還有表情來看,可以看出,和當初相比,少了激情,少了力量,更少了油脂。但腳底還是那雙紫色短雨靴。
此后,我再也沒有去那個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