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如風正準備微微彎腰朝韓凌拱手作揖,韓凌見狀,立即上前,攙扶住她的雙肘。
“這里沒有外人,不必搞那一套形式,快!站起來讓姨夫看看!”音落,韓凌圍著紀如風轉一圈,目光落在她略微精致的五官上,如沐春風的一笑,“變的更英俊了!”
聽聞,紀如風微微垂眉,嘴角勾了勾。
韓若冰對著熟悉的場面已經(jīng)習慣了,他們才是真‘父子’,自己就是撿來的。
“對了!趕快坐下來跟姨夫說一說,你此去蘇州的所有的事?!背烈髌?,韓凌想起來正事,望著紀如風,兩人雙雙就近坐下。
他可是早就得到消息說是紀如風如何如何在蘇州智破貪污案一事,沒想到,平日里她還藏著一手,以韓凌對紀如風以前的了解,此事她萬萬是做不出來。
起初聽聞時連他都不免吃驚,還因此找過陛下問過此事,依照陛下所言,此事還是紀如風自詡請命前往蘇州查貪污一案。
韓凌從小看著紀如風長大,以他對她的了解,沒有理由紀如風會去倘這一趟渾水。
那就只有一個原因!
她肯定是有什么事瞞著自己!
紀如風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jīng)引起一部分人的懷疑和猜忌,這首當其沖的就是對她最關心也是最了解她的‘家人’。
應付其他人那便好辦,不予理會或是瞎編胡扯也無妨,主要是她想要守護和關心自己的人。
這怎么解釋呢?紀如風在心里想好對策才慢慢開口:“我之前做了一個夢,夢中之事光怪離奇,但是感覺是自己切身體會過一般,我怕應驗了夢中之事,所以才想陛下請命,前去蘇州,此事我未曾想任何提起,讓你們擔心了?!?p> 說是自己的一個夢境,這樣的話可信度更高一些。
她一說完,韓凌狐疑的神色有所減退,他懷疑紀如風的所為,無非就是怕她有什么事瞞著他們,擔憂她的安危罷了。
只要紀如風人沒事,那他便放下心來。
說了一些體幾的話,到了傍晚,韓若冰母親上官離落又拉著紀如風說了一些話,問的都是關心她最近過得怎么樣,睡得好不好之類,對于她此次貿(mào)然前去蘇州,沒有跟她打過一聲招呼的事只字未提。
紀如風心頭一暖,一一耐心的應答。
在此期間,她用了晚膳后便回了自己的宸王府邸,此后幾天,又開始著手一些事,處理自己府邸的事務,與太子約定三日后,在東宮相見。
太子是皇后所生,是皇兄的第一個孩子,也是嫡長子。
若非如此,憑他的秉性,的確不適合作為一個帝王的人選。
相較與他,前世紀仁則反倒更像一個真正的帝王,狠辣絕情,不貪圖美色,手段高明,攻于心計,城府頗深的一個人。
去往東宮的路上,紀如風準備了一疊折子。
這些都是其他各地方官大大小小與蘇州貪污案有牽連的人的名單,上面大致概述了那些人的口供,這樣重要的一個東西,交到太子手里,讓她心里隱隱有些不安。
不過片刻,已然到了太子的東宮,紀如風抬眸望去,見太子遠遠的站在外面,態(tài)度恭謙有禮,光是看表面,還真以為是哪一位溫柔俊俏的少年郎。
只是這個少年郎命短的很!
貪戀男|色,目無法紀,貪生怕死,懦弱怯卑,身邊又結交一些非善類的奸邪小人,他又容易被人唆使,做一些沒頭沒腦的事,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在這個位置上做的長久。
見到紀如風,這位太子殿下先一步上前,裝模作樣的朝紀如風拱手作揖:“見過皇叔!”
“太子請起,微臣拜見太子!”他再怎么不濟,也是太子,紀如風沒有捷越。
“皇叔,請……”太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紀如風微微頷首,邁進了東宮。
相比之前他荒誕無度,只知道奢靡享樂的做派,如今的東宮是稍微有所收斂,不過既然是東宮,那光是各路官員送來的奇珍異寶就數(shù)不勝數(shù),還有皇帝和太后的賞賜,更是添的這東宮繁花似錦,好不氣派。
兩人進了太子的書房,商議如何處置趙名流一事。
說著說著,太子小心翼翼的打量著紀如風的目光,好幾次都欲言又止的看著她,紀如風不想發(fā)現(xiàn)也很難,她抬眸,望著太子:“太子似乎有什么話跟微臣說?”
太子這才道:“皇叔,昨日丞相來找過本宮,他說……他說……”
紀如風心頭一沉,蹙眉:“他說什么?”
太子支支吾吾說:“他說‘自知犬子罪大惡極,望太子能稟公辦案,如若可以,希望能留犬子全尸’,你說,丞相這樣說,我們該怎么做?”
聽完,紀如風背后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但是還佯裝鎮(zhèn)定的看著太子說:“既然丞相都說要我們秉公辦案,我們照做就是,不冤枉任何人,不貶低任何人,問心無愧?!?p> 誰知,紀如風前腳剛對太子說完,待她走后,后腳太子就將紀如風的話傳給了丞相趙政行。
“好!好一個‘不冤枉任何人,不貶低任何人’,好一個‘問心無愧’!”趙政行聽完,竟然哈哈大笑,隨后他書房中傳來一陣瓷器摔在地上的刺耳響聲。
紀如風出了東宮,突然感覺全身一陣虛脫,像是無端中了邪一樣,全身軟綿綿的沒有力氣。
她囑咐馬夫趕快回宸王府,馬夫聽命,馬不停蹄的趕回了宸王府邸。
一回到自己的府邸,靈長出來迎接,紀如風見到熟悉的人,全身戒備緊張的感覺一下子放松下來,不想,卻是一頭栽在靈長的懷里。
惹的靈長心急如焚,急的她都要哭出來了。
“快!快將宸王送進去!”
“快!快去請韓太醫(yī)!”
“宸王!宸王!您別嚇奴婢!”
一干下人手忙腳亂的將紀如風送回她自己的寢房,韓若冰聽聞紀如風突然在自己府邸門口暈倒的事,也是嚇了一跳,趕忙放下手里的事,火急火燎的趕到宸王府。
直到給紀如風號上脈,他才輕輕吐出一口氣。
“呼……嚇死小爺了!”韓若冰說完這一句話,轉頭看著早已經(jīng)淚流滿面的靈長,一張可憐兮兮小巧的臉蛋帶著期待的目光瞧著他。
“韓太醫(yī)!我們家王爺怎么樣了?”
韓若冰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沒什么事!只是前些時候操累過度,一直積壓了許多事在她頭上的緣故,受到了一些刺激,引發(fā)的暈厥,讓她好好休息一會就好了。”
見韓若冰松了一口氣的模樣,靈長其實以前猜到,如今聽韓若冰一說完,她也真正放下心來,激動的一把握上韓若冰的手,“太好了!王爺沒事就好!”
韓若冰微微詫異的望著她突然沖過來的身影,在他映象里,靈長遇上他總是低垂著頭,不敢看他的樣子。
意識到自己的不妥,靈立馬放開韓若冰的手,臉上一閃而過的紅暈,低垂著頭,不敢看他。
這才是平日的靈長……有感覺那里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