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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得遺珠月下歸

(16)要她十項全能

拾得遺珠月下歸 程溁 3019 2020-04-13 13:37:36

  他們巧舌如簧,說盡宮中的輝煌,道盡圣人的才情,言盡自己的前程。

  其實說的再好聽,他們口中的貴人,那也是個妾。

  只是花府的人萬萬沒想到,圣人沒有寵信自己,榮貴妃竟然“寵信”她了,她成為貴妃身邊的紅人。

  她用這一便利,為既是親人,又是恩人的花克勤,謀利很多。

  直到多年以后,她才偶然得知,那個揚州李鹽商娶得就是邊振明的庶女邊石榴,李晚歌算是邊疍的表妹,他們都是花府一派的人。

  花克勤的偶遇贖身,也是早有安排。

  就連教她的趙嬤嬤、女官,也是宮中出來的,那些通通都是熟悉榮貴妃的人。

  她更是被花府當做榮貴妃的影子送進宮里,給花府換富貴的。

  那時的花克勤早就是黨羽遍布天下,其女花牡,她的七堂姐也成為榮貴妃的義女。

  一時間花府風頭無量。

  她也再沒有利用價值。

  就連他們用來牽制自己的父親花克儉,也在那一年殞了。

  這些通通同花克勤等人脫不開干系。

  面對榨干自己骨髓的仇人,她恨意滔天,卻奈何不了花府,她除了恨,再也做不了什么。

  直到素來寡情的冀漾出手,正面與花克勤宣戰(zhàn),以雷霆之勢把花府覆滅,她的恨意才得以解脫。

  她一直都知道他俊美不凡,也曾像少女懷春般偷偷仰慕他。

  但她那時的身份不過是個卑賤伶人,還是個被送給當今圣人的伶人。

  她認為自己就算是看他一眼,都是對人家的玷污。

  如今卻可以仗著自己年紀小,不知事,就這么任性的擁抱著他,也算是全了上輩子的微末心愿。

  他是前世今生第一個對自己說,不要為妾的人。

  在她的記憶里,所有人都告訴自己,做妾好。

  她又不傻,怎么會不知道妾與妻的差距?

  有的人是因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而有的人不過就是想利用她謀利罷了!

  花沅抱著他的勁腰,將小腦袋緊緊扎在他的懷里,把鼻涕淚水糊在他的衣襟上,可勁的蹭著。

  冀漾隔著衣襟感覺到粘糊糊的一片。

  他唇角緊繃,目光移向花沅。

  她輕輕抿住沒有血色的唇瓣,一雙清亮水潤的杏眸,鎖不住的信賴溢出。

  自從他五歲時,因長相俊逸,被父親當做禮物送給貴人。

  他就受不了這種骯臟的感覺,如今亦是。

  被她這樣一蹭,他皮膚發(fā)炸,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他很想將她給碾碎,但看著那淚如泉涌的小丫頭,他卻下不去手。

  她本應(yīng)是如珠如玉被嬌養(yǎng)大的皇長女,原是應(yīng)不知人間疾苦的爛漫長大。

  可事實卻恰恰相反,因為自己,她活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

  “起來!不要讓我說第二日次!”冀漾幾乎是咬著后槽牙蹦出了幾個字。

  花沅這時已經(jīng)從痛苦的記憶中回過神,她只是想多湊近一會兒閣臣大人,這懷抱沒來由的很有安全感。

  再說跟什么樣的人在一起,就能被浸染成什么樣,她覺得自己要是多挨著一會兒,她一定也能再聰明一些的。

  但聽了他生冷的語氣,她立刻就慫了。

  反正已經(jīng)慫了,于是她就讓自己看起來更慫一些。

  她可是聽說過,前世那些自薦枕席的女子們,都被“咔嚓”了的,她不想成為今生的首例。

  花沅耷拉著肩膀,皺著眉頭,弱弱道“哥哥,對不起,沅.....沅兒不是故意弄臟您的衣裳的,沅兒給您洗干凈,好不好?”

  “上樓去寫大字,將千字文先抄寫一......遍,十大雅事后面慢慢學(xué)?!?p>  冀漾想說一百遍的,但看著她那小眼神,愣是直接減掉了后面的九十九次,改成了一遍。

  對小丫頭來說,一遍已經(jīng)是很困難了吧?

  慢慢加,慢慢加,循序漸進,拔苗助長不可取......

  花沅善于察言觀色,心中竊喜,但面上卻佯裝情不愿的上樓去。

  她邁著小步子,走得是一步三回頭。

  回過頭欲言又止的望了望冀漾,最終她無奈的嘆息一聲,耷拉著腦袋繼續(xù)走。

  那小模樣看起來泫然欲泣,活脫脫一只被主人責備的小奶狗,眸底寫滿了委屈。

  冀漾手指微動。

  他忍不住開導(dǎo),道“古語云:靜以修身,儉以養(yǎng)德。十大雅事可陶冶情操,修身養(yǎng)性,更顯女子的靈氣。

  不要怪我嚴格,倘若大家閨秀不通曉這些,會被笑話粗陋?!?p>  如此待她成親后,才不會只能同夫君花前月下,卻無法獨當一面,想要真正的琴瑟和諧,做不被欺上瞞下的當家大娘子,熟悉中饋是必不可的。

  他也是為小丫頭的未來著想,才讓她學(xué)這些。

  竹樓外,門前那棵百年的梨花大樹上,藏匿著十天干。

  雖然大伙兒最終被安排的出路不同,但曾經(jīng)都是暗衛(wèi)出身,老本行沒有忘。

  “看看人家是怎么逗妹子的,多有情調(diào)?”

  “小日子很愜意,虧了咱們還擔心人家孤獨終老呢!”

  冀漾早就察覺到被竊聽,但他自認為行事光明磊落,無需背人。

  可聽著這些議論,他終于忍無可忍。

  他黑著臉緩緩從陰影中步出,抬頭瞪向攀在梨樹上那懶洋洋閑聊的九人。

  “看來很閑嘛?”

  “不如漾哥繁忙,事無巨細……”昭陽躍下梨樹,將旁邊啃花吃的小馬駒牽出來。

  冀漾涼涼地掃了他一眼,眸色清冽淡然,道“胡說什么!”

  昭陽忍不住嘖嘖兩聲,他們都是看著冀漾長起來的,又打了多年交道,對他的怒火不以為意,反而語氣中透著揶揄,道“此時知道要害羞了?”

  冀漾眉間戾氣大盛,眸色凌厲攝人,讓人看得心里發(fā)麻,滿身都透著攻擊性。

  昭陽慵懶的倚著樹干,眉眼染笑,隨手折下一枝雪白的梨花,于鼻尖下輕嗅,挑眉道“想活動下筋骨?”

  看他這么朝氣蓬勃的模樣,昭陽就覺得非常來勁兒。

  “咱們又打不過你,欺負人是不對的,知道么?”

  “咳咳,別鬧,都別鬧,咱們就是看看漾哥這是否有需要幫忙的,來看看,就是來看看哈!”

  梨樹上的傅潮探扇淺笑,一派貴公子的模樣。

  他就是來看熱鬧的,但也負責拉架。

  昭陽把玩著手中梨花,抬眸注視竹樓之上那抹倩影。

  清冷不羈的眼眼,流露出一抹探究。

  他當年也是見過榮貞兒的,更是知道圣人對她的情誼。

  如今他掌握十天干的信息網(wǎng),對仕宦勛貴內(nèi)里的陰私,也是有所了解。

  通過之前給冀漾的傳信,他得知花府所謀不小。

  看眼下的形勢,花府也許會成為他們十天干的頭號勁敵,不容小覷……

  花沅上了竹樓后,她沒有著急寫大字,而是先給鷹蛋們的熱源大葫蘆重新?lián)Q了溫水,又給它們翻了翻個,再將被子蓋上。

  這是今日的第三次換水,翻個了。

  隨后,她才從冀漾屋里的書架上,翻出了他壓箱底的千字文。

  上面的筆跡剛則鐵畫,媚若銀鉤。

  對于不懂書法的花沅來說,根本看不懂。

  但這并不妨礙她的效仿臨摹。

  這肯定是冀漾的字跡,她前世曾在榮貴妃那里有幸瞻仰過一次,除了羨慕,就是崇拜。

  如今竟能有機會用閣臣大人的親筆手書當字帖,實屬三生有幸。

  她腦中忽然閃現(xiàn)出,梨花簌簌,閣臣大人提筆濡墨,鐵花銀鉤的一幕,當然少不了她的紅袖添香。

  想想就覺得那一幕很美好。

  她雙手捂在臉上,傻傻的笑著。

  倏然,她的小手從臉上摸到粗糙的感覺。

  她為婢三載,日日吃糠咽菜,還要在風吹日曬中侍藥,皮膚的色澤自然差到不行。

  干得皸裂……

  呵,就她這丑樣兒,還紅袖添香?

  她忽然想到前世做瘦馬時的保養(yǎng)方子。

  那段日子雖然沒有尊嚴,卑微到谷底,也沒吃過飽飯,但對于養(yǎng)顏可謂之大行家。

  都過去了,她只要成為閣臣大人的心腹,日后自然不需要以色事人。

  就算胖成球兒,也能在燕京橫著滾,吃飽喝足自然不成問題。

  當務(wù)之急,還是想辦法恢復(fù)美貌吧!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就她這副尊榮,站在風華絕代的閣臣大人面前,真跟丫鬟似的。

  她可是要做心腹的人。

  心腹是什么?

  那是左右的臂膀,自然要美貌與智慧并存!

  她瞅到了擺在籃子里的墨玉靈芝。

  靈芝性平、味苦、無毒,有抗皺、消炎、清除色斑、去黃美白、保護肌膚等神效。

  玄和方丈煉制解毒藥時,將靈芝中最好的孢子取走,將蒸曬過的靈芝留了下來。

  其實靈芝的主干沒多大藥效,精華都集中在孢子里,孢子粉凝聚著整株靈芝的精華。

  但是吧,墨玉靈芝相當于是靈芝中的人參,就算沒了孢子粉,主干比起普通的靈芝也是珍品,藥效也是不錯的,何況還有殘留的一些。

  花沅趁著冀漾不在,偷偷的潛入廚房,將靈芝切塊,又將小石磨翻了出來,搬到她的小屋里。

  之后她也沒有心思寫大字了,將墨玉靈芝一點點的磨成粉,拿著干凈的豬毛刷,一點點都搜集到瓷罐子里。

  

程溁

在明清時期的瘦馬現(xiàn)象盛行,能成為富商妻妾的,命算好的了,基本都是淪為權(quán)勢之人的玩物。   靈芝孢子粉極其稀少珍貴,乃是靈芝身上最“貴重”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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