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朱雀少年郎
言芩出來殿外。
走了幾步,來到一處花盆下,東張西望確定無人之后,偷偷取了那畫卷出來。
沒有時間往返休息那屋去拿了,她方才特意乘侍女走后藏在此處的。
如今一個時辰應(yīng)該已經(jīng)過去,留給她的只剩最后一個時辰。
她展開畫卷,邊走邊觀察。
此卷顯示,紫星殿應(yīng)該在凌霄寶殿西側(cè),言芩照著地圖慢慢往西走應(yīng)該就能看到。
路上遇到幾個侍女,都被她遮掩過去了。
走了一會,不知到了哪里,有個頂上纏繞紫藤蘿的一個小亭子?但畫卷里并沒有小亭子。
言芩奇怪,仔仔細(xì)細(xì)地瞧上一會,還是沒有小亭子。
難道是那侍女忘記畫了,畢竟這里那么多宮殿,遺漏了也是很正常。
言芩嘀咕,卷起畫卷,繼續(xù)往西邊走去。
天界宮殿多,美景少,但俯仰之間,自有一股清新純凈之氣。
她越過一兩座小殿,來到一副牌匾寫著“朱雀宮”的地方,言芩又看了一眼地圖,朱雀宮在云霄寶殿東邊……
難道她走反了?
言芩停下腳步,看著朱雀宮三字思索起來。
“姑娘可是迷了路?”
正愁眉不展之際,一道聲音傳來,男女莫辨。
言芩四處張望,竟沒發(fā)現(xiàn)什么人。
“難道我在天庭撞鬼了?”
那聲音一笑,“我在這呢!”
言芩尋著聲音的源頭探去。
好家伙,一只通體火紅的大鳥正翱翔于半空之中!
它鳥嘴丹紅,炫麗的鳥尾如火焰一般熊熊燃燒。
她想起神話里的鳳凰,顫著聲音道:“敢問閣下,可是神鳥鳳凰?”
那聲音道:“我不是鳳凰,我是朱雀。鳳凰有七種顏色,我只有一種?!?p> 言芩哦了一聲,對它認(rèn)真的科普竟不知做何回答。
“敢問閣下,可知紫星宮在何處,我走著走著竟跑到你的地方來了。”
“紫星宮在西邊,你應(yīng)該是走錯方向了?!?p> 言芩恍惚一頓,道:“那在下就不奉陪了?!?p> 那聲音急了:“我可以送你過去?!?p> 言芩看著它赤紅的羽毛吞了吞口水,“閣下不會是想讓我坐上去吧……”
她沒靈力坐上去估計會摔死,就算不摔死它漂亮的羽毛也會被她扯下一半。
像是知道她在怕什么,那聲音道:“也有不用坐上來的法子?!?p> 紅色大鳥陡然消失了,一張少年的臉驀地放大在面前。
少年穿著赤色直綴,頭發(fā)只長到肩處,右側(cè)額發(fā)被一只羽毛赤簪別住,左側(cè)黑發(fā)自然垂落,少年的意氣風(fēng)發(fā)十足。
他手搭在言芩肩膀上,輕松一躍,言芩感覺周身一陣氣流涌動,睜開眼睛時已經(jīng)被他帶到了紫星宮前。
會瞬移就是好??!
少年有趣地看著她的反應(yīng),眉目一笑:“這就是紫星宮了。”
言芩回過神道:“多謝。”
正打算說再會時,少年拔下一根頭發(fā),交至她手中,那頭發(fā)倏地變成一根火紅色的羽毛,羽毛又變化成一根紅繩,繞在她手腕處。
言芩感覺就像看了一場眼花繚亂的魔術(shù)。
“這是朱雀羽,希望能對你有用?!鄙倌甑馈?p> 言芩除了感謝已經(jīng)不知道說什么了。
言芩也想送給他點(diǎn)什么,但身上又什么都沒帶。
有了!
她摸出了藏在香囊里的一顆糖果,遞到少年手心:
“我就只剩最后兩顆了,小小禮物,聊表心意?!?p> 還好出門前為防無聊拿了幾顆糖果在路上吃。
不然就尷尬了。
少年愣了一下,收回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秦……”言芩轉(zhuǎn)念一想,人家把羽毛都拔給你了,你還說江湖藝名是不是有點(diǎn)不夠意思。
她改口道:“我叫言芩?!?p> 少年輕笑:“我記住了!”
說完又搖身一變,變成了原來的火紅大鳥,展翅消失空中。
真好啊,我也想變成鳥。
言芩羨慕地想。
“紫星宮”就在眼前了,寶物就在眼前了!變成大鳥不遠(yuǎn)了!
李湑那廝竟然這么掉以輕心,宮殿外只有兩名侍衛(wèi)守著。
一個計謀迅速在她腦里生成。
言芩在門外找來找去還是沒有找到玉佩,正急得快哭了。
“姑娘可是丟了什么東西?”守衛(wèi)疑道。
“奴家把亡夫留的玉佩弄丟了。”言芩說得好生傷心。
另一名守衛(wèi)看她年紀(jì)親親便當(dāng)了寡婦,也有些不忍:“姑娘確定是在這丟的?”
言芩抹了把眼淚:“方才貪玩,便走到了這紫星宮,回去卻發(fā)現(xiàn)不見了?!?p> “姑娘莫急,我們幫你找找?!?p> “多謝二位大哥?!?p> 言芩指了指自己腳下,“就是在這附近丟的。”
兩名侍衛(wèi)看了下周圍,確定沒有什么可疑人物,便走過來一起尋找。
“多謝二位大哥,咱們分頭找吧,你找這處,你找這處,我去那處?!?p> 守衛(wèi)想想也是,分頭找更快些,便點(diǎn)點(diǎn)頭同意了。
言芩奸計得逞,“那我先過去那邊了,二位找到了記得告訴我一聲?!?p> 她一步兩步悄悄移到大門口,朝里面打探確定沒人之后,一腳踏了進(jìn)去。
“不愧是太子的宮殿,果然豪華。”
言芩如入無人之境,她不猶豫,直接來到中央大殿,找到一處類似寢殿的地方。
殿里只有一張大床,一張書桌,以及高過她頭頂?shù)臅堋?p> 她悄悄掩上門,躡手躡腳尋找起來。
書桌的抽屜,沒有。
床上的枕頭下,沒有。
書架的抽屜……可能有。
書架太大,抽屜也多,言芩一個一個推開,發(fā)現(xiàn)都是一些書啊冊子,她看都沒看就又推回去了。
這些柜子好像許久未開,又沒人來打掃,上面都積了一層薄灰。
右下角倒有個抽屜把手處異常干凈,好像被人經(jīng)常打開。
她蹲下身輕輕推開,一條熟悉的黑色發(fā)帶映入眼簾。
這條黑色發(fā)帶形狀普通,外沿有毛線脫開的痕跡,像是被人從衣服上撕拉下來的。
可不就是她十年前那一條。
“我的發(fā)帶怎么會……”
在這里還沒說出口,一道心情特別不好的男聲從背后傳來:
“你在做什么?”
言芩毛骨悚然地回頭,看到了陰沉著臉的李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