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寒風呼呼,偶爾傳來三兩聲犬吠,給寂靜的夜平添幾分神秘色彩。
臨近未央宮,林蕭蕭放慢了步伐,收斂起氣息,盡量讓自己變得自然,就像一名普普通通趕路之人。
清晨的街道,已然行人如梭,商販如潮了,國都果然不同凡響。
林蕭蕭只是從莫老口中聽說過未央宮,腦海中并無太大印象,以為就是比北陽郡大那么一點點?,F(xiàn)如今親臨其境,才發(fā)現(xiàn)這未央宮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大上數(shù)十倍,他張大著嘴驚嘆不已!
“嘻嘻!”身旁一富家小姐看見他這副吃驚樣吃吃笑了幾聲,心里也許在思忖:“這哪來的村夫,頭一次進城吧!”
嗯!是頭一次,我叫周大智,大智若愚的大智!
“聽說公主府招護衛(wèi),待遇可好了,我們去試試吧!”一彪形大漢啃著半個燒酪自信滿滿,仿佛他不是去應試而是去上工的。
旁邊同樣一彪漢叼著另外半個燒酪,一雙手在身上摸索出一封涵箋,窸窸窣窣半天才掏出一紙推薦函,朝喋喋不休的彪形大漢揚了揚。
“張不哭,你能不能先把東西吃完在瞎忙乎?”彪形大漢一手抓過推薦函,順手把手上的香油抹在了張不哭衣服上。
“喂,韓思富,你每次都這樣,看把我衣服抹成啥樣了,這可是我過年要穿的,還有,我不叫張不哭,是叫張不苦,苦哭分不清么?”
“好好好,張不哭,張不苦,你說你爹自己叫張大貴,怎么就給你取了一個張不哭呢?”韓思富還是苦苦分不清,自顧自饒舌。
“請問兩位大哥,那公主府招護衛(wèi)可有什么條件?”周大智唯唯諾諾地湊了上去。
兩人打量了他一眼,又瘦又丑,還想去應試公主府護衛(wèi)?遂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去去去,瞎湊和什么,公主府護衛(wèi)豈是你這種人能應試的,別浪費時間!”
周大智只得悻悻離開,感情這未央國的人都這德性?你不告訴我,我不會自己去問么?他轉過身卻茫然,恁大個城別說那告示,就連公主府在哪他都沒摸清方位。
“駕!”
一聲輕呼,一襲白衣,一騎白馬,一閃而過!
不正是那未央公主寧若溪么?
“哎!”周大智就欲呼喊,忽兒覺醒,我是周大智,憑什么呼喚公主,不妥不妥,我且按耐!
不過方向倒是有了,旁邊粥攤先緩緩,緩緩,不可失了我村夫身份。
“來兩碗粥,兩個什么酪!”周大智對著攤主開了腔。
“好嘞!兩碗粥,兩個燒酪!”攤主吆喝一聲端了過來:“客官慢用!”
商販認錢不認人,來的都是客。
還行,有那個調調,周大智呲溜呲溜吞下一碗粥,皺了皺丑眉:“沒放糖?”
“客官,燒酪配米粥,無糖也甘甜,您得把燒酪往粥里泡上會兒?!睌傊鬟吤呎泻羲?p> “原來如此!講究,泡會兒,泡會兒?!敝艽笾前褵谊_丟進粥里,長見識了!
狼吞虎咽,風卷殘云!
見識長完了,一枚初品靈石滴溜一聲泡進粥碗:“老板,泡會兒!”周大智心滿意足地嗝了一下朝公主府繼續(xù)摸索過去。
“哎,客觀您慢走!”攤老板操著萬年不變的調調送走一批又一批食客。
“哎呀呀,哪來的豪客,一枚靈石當碎銀用?”攤老板懵在原地,不顯山不露水卻亮財,這唱哪出?
未央宮,未央大陸國都,南北通直,不似北陽郡有四座城門。
未央宮就像一個太極圖,南北通直一街將整個未央宮一分為二,簡單卻不失大氣。
左宮右府,一清二楚,左宮自是未央宮,右府分三座,南公主中國師北將軍。
周大智此刻正杵在北邊將軍府門前,探頭探腦:“公主明明朝這邊來了,怎會是將軍府?”
“喂!你賊頭賊腦干什呢?”一府衛(wèi)喝向周大智。
“小的想問下公主府在哪?”
“不認字?這么大的將軍府,公主府在南大街!”府衛(wèi)兀自好笑,哪來的村夫?
“走反了,我再走過!”周大智連忙轉身,弓腰駝背訕訕自語。
驀然回首,那告示卻搶入眼簾,巧了,著調。
周大智又轉回身:“請問官爺,這公主府護衛(wèi)應試可是在這?”
“切!就你那瘦胳膊瘦腿還想應試公主府護衛(wèi)?是公主保護你吧!”府衛(wèi)奚落起大智。
“嘿嘿!試試,就試試!”周大智不死心。
“吶!別說我不幫你,公主府還缺一名膳食雜役,一個月這個數(shù),你干不干?”府衛(wèi)伸出五個手指。
“干,小的不挑,還請官爺照顧照顧,嘿嘿!”周大智也著調,粗手一翻一枚中品靈石落入府衛(wèi)手中,心下思忖:“該夠了吧?”
果然,不顯山不露水!
府衛(wèi)哪里見過這般大氣的村夫,一枚中品靈石夠他努力近二十載了,連忙親自帶著周大智來到府內應試官那里:“大人,應試公主府雜役,有勞安排!”
應試官頭也不抬,區(qū)區(qū)一雜役還不值得他抬頭:“什么名字?”
“周大智!圍吉周,大智若如的大智!”周大智報上姓名,恭立一旁等候薦涵。
少頃,低頭官就把一紙薄薄的薦涵交給了他:“自己去報道即可!”
“哎!謝謝大人!”周大智收好薦涵樂顛顛地跑向南邊公主府,咱今天也是公主府的人了。
周大智壓著步子行走在車水馬龍的未央街上,雖是寒冬,依然春風得意!
將軍府里,公主寧若溪和護國大將軍司徒衍正在商討如何應對西圖國王子花惜雨上門提親之事。
“司徒,付老怎么說?”寧若溪很想知道付清秋的意思,付老有幾天沒來見她了,說是有大事要商量。
司徒衍咬了咬牙:“要不,你還是跑吧?付老什么都沒跟我說,只一味囑托要我保護好王上,不明白什么意思!”
寧若溪心里咯噔一下,一個西圖國王子不至于讓付老慌成那樣,莫非還有別的事情?
昨天父王也來找她了,不癢不痛地問了她一些生活瑣事,絕口不提西圖國王子提親之事。
“要是他在就好了?!睂幦粝肫鹆耸捠?,他怎么還不來看她呢?
“司徒,公主府護衛(wèi)招得怎么樣了?”寧瀾卿硬要給寧若溪府上招幾名護衛(wèi),說是要保證公主府安全。
“還差兩名護衛(wèi)!”司徒衍不明白王上為何要給公主府招護衛(wèi),自己不就是大將軍嗎?
寧若溪突然不知道該聊些什么,素然無味,決定回公主府,她今天在這條街上來來回回跑了不下四趟了。
“司徒,我走了!”
“公主慢走!”司徒衍把她送到府門口,卻瞧得應試官已經不在了,想是那公主護衛(wèi)已經招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