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講完這些后,利庫走上前,將手中的金表遞給林宇。
“他沒有去找別的當鋪賣掉?”林宇玩把著手中的金表,向利庫問道。
“沒有,新街就三家首飾鋪,那個新來的看見老人們都不能輕易下定義,也不敢亂收?!?p> “價格低一點他倒是可以忍受,但三百銅幣對于剛來新街的店鋪老板來說,還有有點高了?!?p> “因此,那個家伙只好把金表交給我了?!?p> 林宇沒有說話,只是細細打量著這金表。
刮痕很明顯,色澤鮮明,之后他又用硫酸試了下。
金表表面沒有任何被腐蝕過的痕跡
現(xiàn)在已經完全可以確定是真金了,接下來,便是搞清楚這表的來歷了。
“既然沒什么事我就先退下了。”利庫試探著問了
手已經摸到門把手,準備轉開時——
一陣陰森而又帶著些許鋒利的涼風拂過。
緊接著一把快速旋轉的斧頭從他身后繞過,以一種驚人的力度將利庫的手背釘在門檻上,
痛苦來臨之前總是麻木的,利庫上一秒還是面帶驚訝與不可置信,而下一秒,那深入骨髓的疼痛便突然襲來。
“喂,你這混賬,”林宇那沙啞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與平時不同的是,他此時的語氣很是陰森,“那男人給你的金表在哪?”
憑借著那獨屬于窮人的頑強意志力,他咬緊牙,最終還是沒叫出來。
利庫面色發(fā)白,全身上下的肌肉仿佛都在抽搐,左手被砍斷的痛處感依然在加強。
“林......不對,伊頓先生,我......”他靠在墻上,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語氣有些顫抖。
但很明顯林宇已經沒那么多耐心了,他的皮膚逐漸變成病態(tài)的蒼白,頭發(fā)有些變綠的跡象。
他快步走到利庫面前,單手提起對方的袖口。
盡管一個月沒怎么鍛煉,但J的寄生卻能保證他每時每刻都具有三階武者的力量。
“我是叫你回答問題!”他猛地抬起右腿,給對方的下巴狠狠地來了一下。
沒怎么受過專業(yè)訓練的利庫自然躲不開這一擊。
他的下顎骨微微裂開一條縫,牙齒被猛地撞開,血液與唾液混合著從口腔中噴出。
接著林宇又是一腳踢在了他的臉上,利庫正好在那個臉仿佛都陷了下去,接著便是倒飛出去。
利庫被踢倒在墻角,他此時的狀態(tài)可謂是狼狽不堪:左手被斧頭砍中,好幾根手指都斷開了,一口好牙被打的破殘不堪,整個鼻梁都塌了下去,鼻血不斷地流下,染紅了他那潔白的衣領。
就在這么簡單的幾秒鐘之內,利庫與林宇之間的“信任”關系,徹底消失了。
就是這么簡單,沒有激烈的爭吵,沒有絕望與希望的斗爭,更沒有自我救贖——雖然對于他們這種人來說實在不可能。
或者說,林宇對于利庫,這個跟了他一個月的助手,沒有任何感情,只是將其當作一個比較好用的工具。
而現(xiàn)在工具誕生了自我思想,懂得背叛與欺瞞,這就足以讓他拋棄這件工具了。
至于憤怒,那不過是J的情緒表現(xiàn)。
這兩個月的時間,他與J也融合得越來越深入......
林宇現(xiàn)在至少已經有一半的身體被腐蝕了,身體的異變同時也反映在他的精神上。
“我說你啊,”林宇緩緩走過去,再次拎起對方,用一種蘊含著極大怒火的語氣說道,“在用其他表哄騙我的時候,最好也把上面貼的商標給我拿掉?。∧鉚M眼瞎嗎?”
林宇不怕別人背叛他,畢竟他都是屠過族的人。
但利庫的這番操作實屬nt,換成誰誰不氣。
世界上最侮辱人的的不是你的敵人無時無刻在埋伏你,而是你的敵人連埋伏都懶得埋伏了,直接抱著個手榴彈向你緩緩走來。
“等下,商標?”利庫愣住了,他怔怔地注視著前方,同時嘴里嘀咕著,“不對啊,我明明拿掉了......?!”
林宇瞇起眼,正想順勢將對方的臉摁在墻上歐拉一頓,對面卻傳來了一陣低笑聲。
那笑聲林宇很熟悉,就像是......J當初操控他身體自殘時發(fā)出的笑聲。
瘋狂,絕望而又帶著點......自由灑脫的氣息。
但林宇現(xiàn)在聽到這種笑聲,心里卻感到十分厭惡。
一般來說,在這種情況下還笑得出來的只有我,也只能是我。
面前這個男人都到了臨死關頭還這么囂張,仿佛自己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的態(tài)度令他作嘔。
如果他會那些小說中的醫(yī)療法術,林宇絕不會讓面前這個家伙輕易死去。
他將用盡自己所知的一切酷刑折磨這個家伙的肉體,摧殘他的靈魂,然后讓他看見自己所喜愛的人類是怎么被自己摧毀的。
抱著這種想法,林宇臉上的陰霾也逐漸擴張,他的瞳孔閃爍著綠色的不祥的光芒,并從一旁的門檻上取下了斧頭。
說來諷刺,這把斧頭正好就是砍死那貓娘的武器,由萊斯國著名鐵匠查理德用奧秘銀打造而成,原本是伊頓的貼身武器......
現(xiàn)在他上面已經粘上了一條“人”命,馬上就會有另一條性命要被他處死。
林宇曾吩咐利庫用這斧頭砍死貓娘,現(xiàn)在他又要用這把斧頭砍死利庫。
“這世界,還真是充滿各種意外啊。”
但利庫臉上依舊沒有任何類似于“恐懼”的表情,他只是微笑著,略微嘲諷地看著林宇。
“有什么好笑的嗎,先生?”林宇徹底被惹怒了,他蹲下來“和善”地看著利庫。
“嘿嘿......嘿嘿嘿,林宇先生啊——”他特地拖長了聲音,林宇臉上硬撐出來的笑容也完全消失。
按理來說,他應該是不會知道自己真實身份的,他從頭到尾一字未提,而利庫也一直是這幅樣子,從未變化。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份?
林宇不禁猜想到。
“技術的發(fā)展永遠不會給人們的生活帶來和平與自由,不管誰都一樣。”利庫的表情變得平淡嗎,只是眼神依舊帶有些許嘲諷,“在這個月里,各種新技術新理念的出現(xiàn)使我更堅定地相信了這句話?!?p> “不管在哪個時代都會產生偏見與傲慢,階級從來都不會因為某樣東西的存在而消失?!?p> “林宇先生,您不會明白的。”
“您出生在一個貴族家庭,就算備受歧視,那也是‘上等人士’。”他特意將“上等”這兩個字加重了讀音,“您永遠不會理解一個從小生活在貧民窟的戰(zhàn)爭孤兒,會對這個社會,對這個世界產生什么看法?!?p> “人類至上?哈哈,別說笑了?!彼⑽⒒顒恿艘幌虏弊?,用一種深邃的令人恐懼的目光看著林宇,“不,人類和別的生物沒什么不同,他們都只是一些丑陋的肉塊,生來背負著生的原罪,然而,人類的發(fā)展,卻只會帶來災難。”
“戰(zhàn)爭,科技,工業(yè)......我見識過很多,包括你看見過的,或者沒看見過的,亦或是看見了卻不想面對的。”
“哈哈,您覺得我是瘋子?當然,不過要換個稱呼——怪胎?!?p> “我們是時代的怪胎,是社會的必然產物,是人類走上自我解放的先驅者。”
“我們即是——共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