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道在太陽升起的時候睜開了眼睛,剛想站起來,卻感覺渾身酸痛。
自打煉體以來,王君道很少會有身體上的頭疼腦熱、腰酸背痛了,以至于想了一下,才回憶起這種感覺是什么。
想起昨天晚上易筋時的痛苦,王君道打了個寒顫,這才緩緩站起來。
和內(nèi)外丹派的天雷不同,煉體派修真者的天劫并不來自外界,而是來自修士自身。
王君道初入換骨的時候,就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番噬心劇痛,當時他幾乎以為自己要因此身死。
即使有了前一次的經(jīng)驗,這次易筋也仍然讓他疼得死去活來,以至于直到現(xiàn)在還感到身體不適。
唯一能想到的好處,就是這樣的晉升動靜小,不會像結(jié)丹引雷那樣鬧出大動靜,方圓千里都知道。
王君道站起身來,慢慢打了一套拳,感覺力量重新回到了身上,而且更勝以前數(shù)倍。
細犬飛黃則倒在地上睡著了,它昨晚也和王君道一起修行,也晉升到了筑基。
王君道能感覺到,飛黃本來就已經(jīng)是煉氣期圓滿,只是因為一直囚禁在籠中,還被血影宗一直虐待,所以才沒有突破。
現(xiàn)在它和王君道同參本命,在屋里修行三天三夜,一舉晉升也是正常現(xiàn)象。
王君道從茶壺里倒了一碗水,一飲而盡,然后聽到有人在敲門。
不用看,王君道也知道是文巧兒來了,整理了一下衣服,直接走過去開門。
文巧兒看到王君道,發(fā)出“咦”的聲音:“怎么回事,你昨晚怎么了?”
王君道身為煉體修士,還從沒見過有煉氣士能一眼看出自己的修為,問道:“你看出來什么了嗎?”
文巧兒指著王君道,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說道:“你體型都變了,我怎么能看不出來?”
王君道低頭看了看:“沒有啊,我體型哪變了?”
文巧兒不由分說,拉著王君道下樓,走到樓下一面穿衣鏡前,道:“你自己看看,哪變了?”
王君道一照鏡子,自己也吃了一驚:以前王君道就是條虎背熊腰的大漢,而現(xiàn)在明顯整個人又粗了一圈。
文巧兒隱約猜到一點:“和細犬有關(guān)系?”
王君道搖搖頭:“那你就別管了……對了,文奉行的飛舟在這邊要待多久?”
文巧兒道:“沒什么意外的話,今天下午出發(fā),你要跟著一起走嗎?”
王君道點點頭:“我在這邊該辦的事辦好了,也該走了。你不是要寫信來著?”
文巧兒這才好像想起什么,拿出一個信封:“我今早上找你就是要給你這個,麻煩交給小丹仙?!?p> 王君道拿過信封,卻沒直接收起來,而是提醒:“她和我一樣,不需要靈石。”
文巧兒點頭:“我知道,我給她的也不是靈石,到時候把信給她就行了?!?p> 王君道這才把信收起,和文巧兒一起去了悅來丹川店樓上找文煙霞。
文煙霞看到王君道,也明顯愣了一下神,不過她和文巧兒那樣的年輕人不同,知道有些東西問得太多也不好。
三天前王君道帶上食物和水,然后就把自己和細犬困在屋里三天三夜,一步都沒外出。
期間文煙霞讓文巧兒去看看怎么回事,文巧兒卻說只能聽到一些“疼得吸涼氣”的聲音。
據(jù)文煙霞猜測,這應(yīng)該是王君道用什么特殊的方式在修行,和那條細犬肯定也有關(guān)系。
好在文煙霞已經(jīng)過了那個對什么都感到好奇的階段,也見識過了太多好奇心很強的人是如何害死了自己。
所以文煙霞并沒有因王君道的體型變化而表現(xiàn)出詫異,而是問道:“你今下午要上船嗎?”
王君道點頭:“我要個丙等艙,文奉行應(yīng)該有位置吧?”
文煙霞搖了搖頭:“丙等艙有位置,但是不給你。你住在甲二艙吧,在云晴隔壁?!?p> 王君道沒想到直接把自己安排到甲等艙去,頓了一下才問道:“我能把飛黃帶上去嗎?就是那位細犬。”
文煙霞注意到王君道用的量詞竟然是“位”,想必是受到了丹川城文化熏陶,笑道:“當然可以。而且……我覺得你已經(jīng)很懂丹川城了?!?p> 王君道也明白文煙霞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也笑了起來:“那我下午過來?!?p> 想著明天就能回斷頭山了,王君道高興得走路都一蹦一跳,很快就到了平五的“小店”。
平五這會兒手頭沒有活,正坐在那和徒弟說著什么,見王君道來了,熱情地打招呼:“君道,你怎么來了?是不是想好要做什么了?”
王君道確實想好了:“一點不錯,我想定制一個二階鐵骨朵,大約這么大?!闭f著給平五比劃出了尺寸。
平五讓徒弟記下來,又問道:“有什么特別的要求嗎?”
王君道脫口而出:“要攻擊力足夠強,別的沒了?!?p> 平五眼前一亮:“好!我就喜歡這種簡單實用的需求,什么花樣都沒有,有種!”
王君道把手放到了儲物袋上:“要多少靈石?我現(xiàn)在付定金嗎?”
平五一擺手:“不會超過十枚三階靈石,不用定金。你什么時候來拿?”
王君道沒想到這么便宜,想了想道:“我要離開丹川城一段時間,可能到時候會讓巧兒替我拿?!?p> 平五聽說是文巧兒來拿,“唔”了一聲:“巧兒就在丹川城長住,那就什么時候拿都行了?!?p> 王君道下了訂單,剛要走,平五就叫住他:“等會兒,我還有東西要給你。”說著讓徒弟去后面拿東西。
王君道不知道他還有什么東西,站著等了一下,卻見平五的徒弟抱了一個包袱回來,里面好像有個長條狀的東西。
平五在王君道身上掃了一眼,道:“你身上什么都沒有,這可不行。我知道你是煉體宗的,崇尚自身身體力量,不喜歡依靠外物。但南疆兇險,別看丹川城里好像一派太平。你要是出了丹川城,什么都能遇到。拿上這個吧,你上次來的時候我就想著給你做一個,昨天剛做好,算是代表丹川城送你的迎新禮物?!?p> 王君道打開包袱,卻見里面是一把二階黑傘。
平五道:“這是前幾天萬家姑娘帶來的貨色,可能是哪個修士死于斗法留下的遺物。我看了一下,竟然是平都山做的,手藝我都很熟。我就補起來了,比以前還好用?!?p> 王君道總覺得好像在哪聽說過這把傘,不過還是暫時壓下疑惑,向平五道謝,收下了這份重禮。
回去后又跟文巧兒說了鐵骨朵的事兒,王君道就登上煙霞飛舟,走上了回返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