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羽星階才將蘇楠楠擁在懷里動彈不得的蘇楠楠放開。
蘇楠楠呼了一口氣，聲音略帶沙啞的問，“對了，鬼界這里是怎么回事？”
羽星階：“此事說來話長?！?p> 蘇楠楠：“那就長話短說?！?p> 羽星階眼神復雜的看了蘇楠楠一眼，求生欲極強的蘇楠楠似有所感，連忙擺擺手道，“算了算了，別說了?！?p> 羽星階：“你在人界修行時喜歡的大師兄安陌企圖謀反，攻上仙界。”
羽星階語氣不怎么好，幽怨的眼神讓蘇楠楠心中惴惴不安。
蘇楠楠：“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安陌的？這件事她連小怡都沒有告訴哎！難不成是說夢話的時候說漏嘴了。
“哼?！庇鹦请A眼神滿是幽怨，“誰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會瞎嚷嚷，自己心里難道沒個數(shù)嗎？”
“我……”蘇楠楠頓時語塞，還真是這樣啊……
羽星階雖然心里有火，但不能沖著蘇楠楠發(fā)，他像是想起來什么似的，問道：“錦言呢？本君不是跟他說了，讓他保護好你嗎？”
羽星階語氣突然嚴厲起來，嚇的蘇楠楠小心臟撲通撲通的跳。
“那個，是我要出來的……”她突然想起了冥王說的一句話，“羽星階以為，殺了安陌就沒事了嗎？不，他想錯了，等鬼界戰(zhàn)爭一結束，仙界也就不復存在了?！?p> 蘇楠楠：“你快去仙界，仙界有危險。”
羽星階：“……”
“今天誰都別想走！”
蘇楠楠：“……”這誰啊？循聲望去，她心里頓時咯噔了一下。
果然，說曹操曹操就到，來的果然是大師兄安陌。
羽星階拿起劍，不動聲色的將蘇楠楠護在了身后。
蘇楠楠感覺到羽星階傷得很重，她知道自己又要拖后腿了，微微嘆了口氣，她抬頭望向不遠處的余笙。
安陌已經不再是幾百年那個清秀儒雅的模樣，也不是她幾個月在九王府見到的那樣隨和，他身后跟著黑壓壓一片魔族士兵，他身上穿的正是象征魔族身份的玄色暗紋服。
縱然往事隨風，九幽風雨屹立不倒，縱然物是人非，九幽警鐘長鳴依舊，縱然塵封已久，百年大宗宗旨不變，但少年卻不再是曾經那個少年。
蘇楠楠看著不遠處那張陌生又熟悉的臉，輕嘆道，“九幽閣是被你滅門的吧？”
安陌明顯愣了愣，隨即冷冷道，“是又如何，不過一個小小宗門罷了。不過，你又是怎么……”
蘇楠楠絕望而又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終究是物是人非啊。
安陌將臉埋在了陰影里，蘇楠楠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覺到他好像在壓抑某種情感。
蘇楠楠：“安陌？九黎？”
蘇楠楠一頭霧水，你現(xiàn)在是：“你現(xiàn)在是‘九黎’不是‘安陌’？”蘇楠楠只覺得腦子都不夠用了，“下次變回來的時候麻煩提醒我一聲?！?p> 九黎點點頭：“不錯，你知道你飛升之后，認為蒼天瞎眼的是誰嗎？”
蘇楠楠：“……你呀！不然還能有誰？”
九黎：“……”
“錯！是安陌！我當時想的是，這臭丫頭終于不會在我耳邊聒噪了?！本爬枵J真的說道。
蘇楠楠：“……”
九望天：“可是——安陌卻像瘋了一樣……”
蘇楠楠：“……”
她怎么沒感覺到一點感激，相反，還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
九黎：“你知道他拜師九幽閣嗎？”
蘇楠楠：“為了我吧？”
九黎：“你猜的不錯。他潛伏九幽閣幾百年，不是為了拜師學藝，也不是修仙追求長生，而是為了你。準確來說是為了殺你?！?p> 蘇楠楠：“……”
她懷疑九黎是不是記憶錯亂了，她明明記得這些他都告訴她了呀。。
九黎沒注意到蘇楠楠的情緒，繼續(xù)不依不撓道：“你可知你的前世？”
蘇楠楠一臉生無可戀道，“堯汐月？汐月仙君？”
九黎驚奇道，“你知道？”
蘇楠楠面無表情，“猜的。”
九黎：“還真讓你給猜對了。”
蘇楠楠：“……”
九黎：“這幾年我掌管了一部分冥界事務，翻過你的生死簿，發(fā)現(xiàn)了一件奇怪的事，你和汐月之間有某種聯(lián)系?！?p> 蘇楠楠終于忍不了了：“別說了，我都知道了?！?p> “你們二位還要聊到什么時候？”羽星階終于忍無可忍道。
“大哥，你別說了，我都知道了?！碧K楠楠快要哭了。
九黎：“……”
“你怎么知道的？”
“不是你告訴我的嗎？”蘇楠楠怒了。
九黎：“我不記得了，我懷疑我的記憶被篡改了?！?p> 九黎突然又開始感慨，“我剛出生時，有一個道士說我有王命，沒想到我生前沒摸過王座，死后到冥界竟然做了個‘九王’?！?p> 人這一生，兜兜轉轉，誰能想到，最后竟然會回到原點。”
蘇楠楠：“……”
我現(xiàn)在相信，你的記憶確實被篡改了。但是，你這言辭前后差距太大，我到底該信哪個？
九黎有氣無力道，“算了，不說了，這個時候，‘安陌’差不多要醒了?！?p> 九望天感覺后背涼颼颼的，一轉頭就看到蘇楠楠不懷好意的笑，不由得皺了皺眉。
這孩子又抽什么風？
神經病人思維廣，弱智兒童歡樂多。
羽星階將蘇楠楠拉進了懷里，蘇楠楠給了羽星階一個安心的眼神。
當沉睡在九黎體內的安陌醒過來時，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場面一度混亂不堪。
蘇楠楠看著安陌，一時有些恍惚。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不過現(xiàn)在，跑是跑不了了，心念一動，突然閃過一個妙計，她踮起腳尖在羽星階耳邊低語，“想辦法拖住他！”
蘇楠楠溫熱的氣息噴在羽星階脖頸上，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他輕輕嗯了一聲，目光溫柔的看向蘇楠楠。
安陌：“哼！死到臨頭了還這么恬不知恥的，污了本王的眼?！?p> 蘇楠楠：“……”
“哎！卿本佳人，奈何為賊。”
她當初真是瞎了眼了才會喜歡安陌，這個人以前看著英姿颯爽，賞心悅目的，現(xiàn)在看著怎么這么……惡心呢？
羽星階似有所感的握住了蘇楠楠的手，“放心，現(xiàn)在有我?！?p> 蘇楠楠：“……”
她明明什么都沒有說，可羽星階為什么都知道的樣子？
羽星階語氣有點傲嬌道，“反正就是知道?！?p> 蘇楠楠：“你……”她怎么忘了仙界有一門功法名為讀心，她狠狠瞪了羽星階一眼，別過頭去。
安陌：“把這兩個傷風敗俗的東西給本王拉下去?！?p> 蘇楠楠看到羽星階的臉色瞬間就不好了，挑眉看了看正盯著她的安陌，微微嘆息道：“卿本佳人，奈何作死?！?p> 安陌：“……”
蘇楠楠話音剛落幾聲，一柄通體漆黑的利戟破空而來，羽星階反手一劍擋下，眼神示意蘇楠楠快走。
“不，我不走！”蘇楠楠急了，不曉得從哪里拿出一把短劍，舉起來對著羽星階說，“我可以自保的，不會拖你后腿的你放心好了……”
蘇楠楠話還沒說完，破空一支箭射下，就將她手中短劍擊落在地。
打臉可能會缺席，但永遠不會遲到，這句話是真理。
羽星階看了她手中短劍一眼，一時分心，利戟刺穿了他的肩膀。
那把短劍，是堯汐月最喜歡的劍之一，劍柄上“汐月”二字，還是他當年親手刻下的。
羽星階一時恍惚，閉上了眼睛，他感覺又像是回到了當年在仙界的時候，那時候帝后還在，汐月只是公主，他還沒有成為仙君，那是他們此生最無憂無慮的時光，可惜再也回不來了。
他突然睜開眼睛，手中長劍翻飛，準確無誤的刺進了安陌腹部。
安陌目眥欲裂，拔出利戟，羽星階當即嘴角鮮血四溢，若不是手中長劍支撐，差點就摔倒在了地上。他不甚在意的抹了把嘴角的鮮血，目光冷冷的盯著安陌。
安陌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利戟毫不留情的朝著羽星階心口刺來，卻在離羽星階只有一寸時生生停住。
安陌察覺到脖頸一涼，蘇楠楠劍刃毫不留情的向他喉管刺進了一寸，聲音冰冷，全然不似她平時。
“你再動，就小心我手下刀劍不長眼了。”
安陌：“已死之人，何懼利刃？”
蘇楠楠挑眉冷笑，“此刀名為斷魂，利可誅神，那你要不要試試元神具焚的銷魂滋味？”
安陌：“……”
蘇楠楠沒有說話的時候，他還沒感覺，聽她這樣一說，果然感覺元神不穩(wěn)定了，真是這劍的威力嗎？
“呵！大不了我們同歸于盡，死我一個，換仙界兩個仙君也不虧?！卑材肮灰娞K楠楠握劍的手不穩(wěn)了，他知道他賭對了，然而他還沒高興多久，就見蘇楠楠手中的劍又往他脖頸上刺的深了些。
安陌：“……”
蘇楠楠：“我倒要看看，是我先毀了你元神呢？還是你先和我們同歸于盡呢！”
安陌：“本王是做不到跟你們同歸于盡了，不過……我可以先殺了這位仙君啊……”
利戟隨即從安陌手中飛出，狠狠朝羽星階心口刺去。
“卑鄙！”蘇楠楠大叫著朝羽星階沖了過去，羽星階面色蒼白如紙，胸口鮮血染紅了雪白衣衫，他眼神滿是悲凄苦楚，仿佛一生的不甘都縮在那雙星辰般浩瀚的眼眸中。
他目光渙散，在看到蘇楠楠的時候，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他身后是波光粼粼的忘川河，對岸有一大片曼珠沙華，與他身上的鮮血相映，有一種詭異的妖異的美。
羽星階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蘇楠楠趴在她耳邊，才聽清他說了什么。
“……對……對不……起……”
“再……再……抱抱我……好嗎……”
最后一個字幾不可聞，羽星階緩緩閉上了眼睛，蘇楠楠不知不覺中已經淚流滿面，哽咽的不能自己。
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有一道淺淺的白色影子。
白影慢慢靠近蘇楠楠，并走過來了拍她的肩膀，輕輕說道，“傻丫頭……”
“你是……汐……汐月仙君？”蘇楠楠瞪大眼睛，覺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