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開口便是質(zhì)問,男子也不避諱,十分爽快的答道:
“只要她過得好就行了?!?p> 男子眼中情緒復(fù)雜,更多的是悲痛和無奈。
“你怎么知道她過得好呢?”孟婆反問。
男子被這簡簡單單的幾個字打的丟盔卸甲,一時無言,不知該說什么。
“我……是我薄她……”男子薄唇輕言,喃喃道,語氣十分沉重,帶著難掩的悲痛。
“還不快去追?”孟婆笑望著他。
男子頓時如夢初醒,向孟婆行了一禮,態(tài)度十分恭敬,“多謝孟姑娘。”
孟婆擺擺手,搖了搖頭笑道,“都是老太婆了,什么孟姑娘。以后就叫孟婆吧!”
“好?!蹦凶庸Ь吹膽?yīng)答。
孟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再不走,人可就走遠了。”
男子俊美的臉上閃過幾分慌亂,他草草向孟婆行了一禮后,便不見了人影。
男子走后,孟婆盯著奈何橋彼岸良久,才回過神來,繼續(xù)熬湯去了。
男子突然想是想起來什么,忍不住嘴角上揚。
一日羽星階正在星月水榭里彈琴,卻聽到錦言慌張的聲音,“仙君,不好了,蘇姑娘她……”
錦言匆忙趕來通報,找遍了星月水榭,卻沒有見到羽星階的身影。
而羽星階在聽到“不好了”三個字的時候就感覺到失去了蘇楠楠的氣息,他瞬移到了蘇楠楠的住所,推開門看見了失去了氣息的蘇楠楠。
羽星階將蘇楠楠抱了起來,一步一步地走回了自己的寢宮,剛好與錦言撞了個正著。
“請仙君恕罪!”錦言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跪在地上,今天羽星階氣場強大,以他對自己仙君的了解,知道他今天很生氣,正在壓抑著自己的怒火。
“起來!”羽星階淡淡道,然后繞開錦言進了屋,打開暗室,將蘇楠楠放在了一間冰室內(nèi)。
他施法保住了蘇楠楠的身體,然后設(shè)下重重結(jié)界,轉(zhuǎn)身離去。
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動手抓人,他倒要看看誰有這么大的能耐?
“有事?!庇鹦请A扔給錦言兩個字,然后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錦玉一路上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最后只看見了羽星階離去時的殘影。
“仙君?!卞\玉氣喘吁吁的說。
錦言扯住錦玉的袖子,“今天仙君心情不好,你別說話了?!?p> “他……他干嘛去了?”錦玉終于緩過了氣。
“當(dāng)然是找媳婦啊!”錦言眨眨眼,神秘兮兮的說。
“找什么媳婦?給誰找媳婦?”錦玉放下水杯,一臉激動道,“給我嗎?”
可錦言卻給了他一個,“你想多了吧”的眼神,然后不再說話了。
錦玉:“……”
蘇楠楠睜開眼睛就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到了鬼界大門,心里忐忑不安的將孟婆的玉佩遞了過去。
青面獠牙的鬼差看了一遍,粗嘎的嗓音吼道:“放行——”
蘇楠楠接過玉佩,蹦蹦跳跳的走去了還沒三步遠,就被鬼差喊住了。
她滿臉問號的轉(zhuǎn)過頭,“鬼差大哥,怎么了?”
鬼差上上下下將蘇楠楠打量了一遍,直到看得她心里發(fā)憷,才道:“你怎么會有孟婆的出行令牌?”
“啊?啥?”蘇楠楠當(dāng)場就懵了,“什么令牌?”
鬼差揚了揚手里的玉佩。
“噢!”蘇楠楠頓時恍然大悟,急中生智道:“孟婆說孟婆湯做了上千年都是這個味兒,近些年客人都少了很多,她說她要換種口味,拉攏顧客,所以讓我去幫忙找找些材料?!?p> 鬼差一愣,想了想也是,就把玉佩還給蘇楠楠了。
蘇楠楠伸手去接,心想這鬼差真好騙,她上一秒還在慶幸,下一秒就見鬼差將手伸了回去。
“大……大哥,你這是要做什么?”蘇楠楠急了。
“喝了孟婆湯以后誰還記得是什么味兒?”鬼差氣得吹胡子瞪眼,差一點兒就上了這臭丫頭的當(dāng)了。
蘇楠楠:“……”
“反正是孟婆讓我出去的?你們到底讓不讓開?”蘇楠楠耍賴皮了,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出去!
鬼差面面相覷,“都是為了討生活,別為難我們。”
蘇楠楠理直氣壯:“就允許你們?yōu)殡y我了?”
鬼差:“……”
“官差大人,小小心意,聊表敬意?!币晃话滓陆^塵的男子自地獄而來,后面是紅的發(fā)黑的曼珠沙華,他雙腳踩過地獄污濁,一襲白衣纖塵不染,款款而至。
“仙……仙君……”蘇楠楠突然愣住了,她揉了揉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并未看錯。就是羽星階。
羽星階,現(xiàn)今仙界兩大仙君之一,長著一張帥到人神共憤的臉,蘇楠楠在剛到仙界的時候聽人說過,凡是仙君沒有一個不心高氣傲的,但羽星階作為仙界三君之一,卻一點都不傲慢,待人接物,溫和有禮,風(fēng)度翩翩,是仙界仙娥和仙子的理想型夫君。
就連蘇楠楠本人這個自稱看人不看臉,只注重人品……咳,其實是只看長的帥的了。
蘇楠楠自從見過星階仙君以后,就將她在凡界的曾經(jīng)喜歡過的大師兄拋到了九霄云外。
可星階仙君為什么會在冥界?還這么熟絡(luò)的賄賂鬼差。
難不成……蘇楠楠被心中的猜想嚇得臉色蒼白,她最愛的星階仙君不會隕落了吧?
蒼天無眼??!怎么可以讓她的星階仙君就這么隕落了?該死的也是那個發(fā)配她去南天門的明鑰仙君好吧?
果然是好人命不長,禍害遺千年。
“怎么了?”溫潤如玉的聲音響起,蘇楠楠這才開回過神,呆呆的望著面前的男子。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羽星階溫和的問道。
蘇楠楠依舊是面無表情,心里卻道:星階仙君的聲音也太太太太太太太好聽了,耳朵都要懷孕了有木有!
羽星階將微涼的掌心放在她額頭上,蘇楠楠突然呼吸困難起來。
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她和星階仙君離的這么近了。
那日因為不慎撞見總管大人和一個仙娥膩膩歪歪,被關(guān)了起來,就在她絕望之際,看到了一個白色的身影。
當(dāng)她醒來后看到了一襲白衣的羽星階。羽星階十分耐心的給她喂藥,走的時候還給了她很多法寶、丹藥。
末了,他又補充道,“你以后要是想出去了,就來星辰水榭找我?!?p> 蘇楠楠當(dāng)即痛哭流涕,自從她到仙界以后,這是第一個對她好的人。
羽星階見她哭的這么傷心,就過來十分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然后才離開。
羽星階剛一離開,蘇楠楠就開心的跑去跟仙娥小怡炫耀了。
小怡白了她一眼,問:“傻楠,你今天照鏡子了嗎?”
蘇楠楠眨巴眨巴眼,“照了?。∥疫€是一如既往的可愛?!?p> 打那之后三天,小怡沒理過她,還勸她治治腦子,說她不但白癡還花癡。
蘇楠楠之后逢仙就講,可是大家的回答跟小怡的別無二致,紛紛拿看神經(jīng)病的眼神看著她。
有一次她還聽一個仙娥是她想星階仙君想的瘋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蘇楠楠氣的跳腳,差點沖過去將那仙娥暴打了一頓。當(dāng)時羽星階就在她身后,還奇怪的問她怎么了。羽星階溫和的沖她笑,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恢復(fù)了情緒,一點都不氣了。
但之后還是能聽到許多流言蜚語,蘇楠楠無力反駁:“為什么大家都不相信我?”
世人皆醉我獨醒,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走吧。”
羽星階修長白皙的手在蘇楠楠眼前晃了幾下,她才納悶的說,“???什么?”
羽星階淺笑,“我們可以走了?!?p> “我們?”蘇楠楠兩眼放光,沒想到有一天,她也能和星階仙君同行,這種感覺真是像掉進了蜜罐子里。
“嗯?!庇鹦请A自然而然的牽起蘇楠楠的手,從容的走了出去。
蘇楠楠身體僵直,石化一般愣在了當(dāng)場。
“怎么了?可是身體不適?”羽星階笑了笑,“不介意我扶著你吧?”
怎么會介意,簡直求之不得好吧?不過星階仙君你確定這是扶?明明是抱好不好?而且還是……公主抱!
蘇楠楠幸福的簡直要冒泡泡了,要是她現(xiàn)在是一條魚,一定在歡快的吐泡泡。
出了冥界,羽星階柔聲問:“你要去哪兒?”
“我……我嗎?”對上羽星階溫柔的眼眸,蘇楠楠的不爭氣的紅了。
仙君,你這是做什么?難道你不知道,男人不能隨便撩女人的嗎?這么撩人家,人家可是會受不了的?。?p> “人……人界?!?p> 羽星階:“……”
“人界?你這想去人界的欲望簡直濃烈的可怕,到了冥界還不死心?”羽星階忍不住笑道,其實他是想說“賊心不改”的,因為這個詞用在蘇楠楠身上實在是太貼切了。
蘇楠楠當(dāng)即捂住了臉,往事不堪回首,仙君你就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其實……羽星階說的很對,不知為什么,她好像真的對人界有一種強烈的執(zhí)念,哪怕她在仙界過了一百年慘不忍睹的日子,也改變不了她對——人間美食的喜愛。
不知道走了多久,漸漸到了有人煙的地方,來來往往的布衣百姓,用那種奇奇怪怪的眼神望著他們。
蘇楠楠臉上躁得慌,將頭埋進了羽星階懷里,“星階仙君,你累不累?還是放我下來吧?”
“不累。”羽星階淡淡道。
走了這一路羽星階連氣都不喘,蘇楠楠沒轍了,只能將頭埋進他懷里。
撲面而來的是淡淡的梅花香氣,蘇楠楠閉上眼睛,用力吸著這好聞的味道。
她還聽到羽星階有力的心跳聲,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他的心跳比自己還急促,抓著自己肩膀的手也越來越緊。她都快喘不過氣了!
“仙君,你放我下來,我……我快喘不過氣了?!?p> 羽星階置若罔聞,依舊步履不急不緩的走著。
“羽星階?!币粋€清澈空靈的聲音好似天邊傳來,蘇楠楠伸長了脖子,循聲望去,誰這么不要命,竟敢直呼羽星階的大名。
待看清來人后,嚇的她差點從羽星階懷里跌了下來,還好羽星階眼疾手快,將她撈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