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川突然感覺到屋子里有一絲絲寒意,房間里溫度驟然下降,窗簾上也附滿了冰霜,天花板板上的燈竟結(jié)起厚厚的冰殼。燈泡里發(fā)亮的燈絲蜷縮在一起,里面的光線忽明忽暗,就連灶臺,壁爐里熊熊燃燒的火焰也無精打采的熄滅了。陰暗的屋子里,不斷有物體爆裂的聲音。
“他們來了,澤川快走?!毕е鴿纱?,臉色驚恐地往屋外跑去,溪和澤川快速上馬,向著后山的樹林里飛馳。
“先什么也別問,逃命要緊?!笨磥韼煾凳钦娴某鍪铝恕T陲w奔的馬蹄聲中,澤川也能感覺到背對著他的溪聲音里的顫抖和無助。
但澤川又何嘗不是嚇得不行,但在溪面前他不能表現(xiàn)的恐慌,他強壓著恐懼緊緊抱著溪,馬跑的很快,轉(zhuǎn)眼間那種寒冷的壓迫感就消失了。但對于澤川內(nèi)心的恐懼依舊在蔓延。
他們逃到了這片黑暗寂靜的樹林中,這是一片常年沒人進入的原始森林,里面有什么,澤川完全不知道,他們來到了一條小溪旁,現(xiàn)在這個季節(jié)的晚上寒風陣陣,凍的溪瑟瑟發(fā)抖。
澤川想找點樹葉和樹枝點火取暖,溪阻止了他,“一旦有了溫度上升,他們會順著火焰的流動追蹤到這的?!碑吘故褂没鹪诩易宓母呤置媲盁o疑就是在玩火自焚,我們先找到一個可以避風的地方吧。這種溫度,你這種身體呆一晚上怕是要凍出的好歹來,他們應該暫時也沒辦法找到我們?!?p> 繼續(xù)深入樹林,雜草叢生,帶著馬匹兩個人很難前行,溪提議將馬兒留在某些不易發(fā)現(xiàn)的地方。兩個人步行前進。畢竟此刻的她只想活下去。
“他們是誰啊,為什么要追殺我們?”
“他們是來追殺我的,其實我的真實身份是一名暗殺者,我在一周前刺殺了新任的火使。想問什么就問吧。畢竟我們今天都要命喪于此了?!?p> 澤川看著溪,他萬萬沒想到,面前的這個女孩竟然是一名暗殺者。暗殺者在燃國歷史上,都是十分隱秘的職業(yè)。
那你為什么要殺他呀?
“我是南陸人,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的父母就因為戰(zhàn)爭死掉了,我一直在漂泊,沒有一天不忍受著活下來的恐懼和痛苦,但被這個迂腐黑暗的時代遺棄的我,卻獲得了神的青睞,他賜予了我真正的力量?!?p> 她的眼眸中閃過寒意與不甘。
說罷溪撩開了自己的袖子。溪白皙的胳膊上印有一個冰晶圖案,這是我們神的印記。和你們北陸人不同,我們南陸人只信仰唯一的冰川之神。
澤川看著眼前和他朝夕相處的女孩子,竟然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暗殺者,暗殺者這個組織可曾經(jīng)殺死了無數(shù)國家響當當?shù)娜宋铩,F(xiàn)在他們竟然把目標放在了國家最強的幾個人身上。澤川感覺自己這次是徹底完了。
“可我只是個草民啊,為什么要牽扯上我。我能不能回去認罪啊?!?p> “是呀和你說這些,本身也沒指望你能懂。這世界本就沒有什么感同身受,人們只會看著你在苦難中,一邊笑著你一邊抱怨你為什么不改變自己。沒有機會了。說這些也是只是想讓你死的明白。
他們都是國家派來的行刑者,只要有暗殺有關(guān)的人員,無論你是誰,一律清理掉,不留任何痕跡?!?p> 澤川只感覺眼前發(fā)昏,完了。
反正都要一死,能告訴我,你一個南陸人為什么要費盡心思的來北陸暗殺嗎
只有這樣北陸諸國才會把矛頭指向南陸,現(xiàn)任國君才會得到制裁,被逼退位或者被內(nèi)部暗殺。
在他們嘴里暗殺一代君王仿佛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澤川很迷惑
那這樣對你們而言又有什么好處呢,你不也是南陸人嘛。分裂你的國家,刺殺你的國君。
我是逆寒城人,一個擁護了不同君主被處罰的城市。
我們這代逆寒人活著的意義就是屈辱的活下去,直到有一天,人們改寫歷史。
就這樣澤川兩人往山林深處走去。澤川心里已經(jīng)崩潰,那我們豈不是必死無疑了。
如果師傅還活著的話,他會來找我們,這些人加起來也不是殺手的對手。
既然事已至此,如果我們能活著離開這里,我將帶你去暗殿,教你如何成為一名暗殺者。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走到了一片山崖,這里已經(jīng)是死路了。看著天上即將升起的太陽,溪看著澤川,你相不相信我。
澤川看著下面萬丈深淵,嚇得不敢說話,只能點點頭。溪握住澤川的手,身上開始浮現(xiàn)出冰晶,冰晶脫落沿著她們兩個形成了一個堅固的冰球。不斷的脫落,冰球越來越結(jié)實,他們的周圍包裹著水,兩個人以一種極度吻合的姿勢貼近在一起。澤川感覺到水進入他的肺,那種窒息感。澤川失去了意識。冰球順著山崖滾落。
澤川睜開眼睛,周圍一片漆黑,身上只感覺刺骨的冰冷,他在一圈水中,那水包裹著他和溪,溪離他很近,他卻說不出話,此刻的他不知道自己是死還是活,他的身體不受控制。
難道我已經(jīng)死了?澤川想從水中出來,他試想著用溪和老頭子教給他的力量,他在心里嘗試與火元素形成共鳴,感受在水外的火元素,澤川在慢慢的嘗試。突然溪掙開了雙眼,溪緊緊的握住澤川的手,他感覺有力量在溪的身體中向他涌動。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澤川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了藍色的花紋?;y綿延不斷的沿著血管分布,匯集到心臟,像一只扎根在地下的藤蔓吸收著太陽光給予的養(yǎng)分。
突然水波涌動,像有東西迸發(fā)出來,澤川感覺渾身充滿著一種異樣的感覺,但活力十足,他想起了溪用過的,讓火焰產(chǎn)生。澤川感覺自己燃燒了起來,火元素從身體里迸發(fā),燃燒了。高溫擴散的水蒸氣大量的離開身體表面。溪看著澤川,微笑著揮手將灼熱的蒸汽彈開,打到地面上。
“,你竟然已經(jīng)學會了如果運用高階的火元素?!?p> 澤川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可以十分靈活地駕馭火元素了。
他看向周圍,此刻的他們處在山崖低端,
“不出所料的話,他們短時間不會會追蹤到這里。剛才我用了水元素,他們炎國的人很難立刻察覺到。我們趕快離開這里,這里還是炎國的地界,水元素很稀薄,我們還是利用火元素先逃出這里。將身體里的火釋放出來,利用火的力量在風中穿梭?!?p> 溪緊緊握住澤川的手,無窮的火焰從四周奔涌而來,沖入彼此的身體,澤川感覺到了力量的奔涌。
兩個人駕馭這乘風破浪之力,向南方前進。
大約過了幾個時辰,行進到了一片森林,溪掏出懷里的地圖,這里應該是與燃國同盟的附屬國管轄的森林,可能會有護林人在巡邏,護林人普遍是偵查性,與防御性較強的守衛(wèi)型,我們一會借助工具小心點繞開。
溪從背包中拿出氣球樣子的東西,右手舉起,凝聚著某種力量傳遞給氣球,短時間氣球變成了一種類似皮劃艇的東西,溪跨進其中
別愣著了,快上來。
澤川急忙也爬了上去,用手輕輕地戳了戳,
這個真的不會漏嗎?
不會的,放心吧,你沒坐過土行槳嗎
躺下去。
說罷澤川躺在其中,四周的氣球仿佛有感應一般,從中伸出觸手纏繞住了澤川的手腳,頭部。
溪,這個好有趣呀,感覺渾身像在軟綿綿的沙發(fā)一樣.
溪笑著看向澤川,
行,那我們出發(fā)了,路上我通過土行槳給你講。
說罷溪也躺在澤川旁邊,同樣的姿勢,唯獨不同的是溪的面前出現(xiàn)了一個投影和方向盤一樣的物體。
澤川感覺這又是個奇奇怪怪的新東西。
澤川還在想著,只一瞬間氣球合了起來,
周圍變得一片漆黑,只能聽到溪和自己的呼吸與心跳聲。
通過包裹著頭部的觸手,澤川聽到溪和他說話的聲音,不大但聽的清清楚楚。
下面本躺旅行由我?guī)闱巴?,我是導游小溪?p> 澤川從語氣中都能感受到溪的俏皮。
我們不是在躲追殺嗎,你還挺有心思的。
那可不,人生就是一場末日的狂歡,那讓我們搭上這班末日狂車吧!
說罷伴隨著溪的話音未落,溪駕駛著工具沖了出去。
大概不知道過了多久,澤川仿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再睜眼已經(jīng)是躺在一片沙灘上了。
這是哪呀
你這家伙是真能睡呀,本來想著在地下的時候給你講講工具的事,你倒好直接睡著了
地下?
對呀,我們剛剛穿過了森林的地下,那樣才能逃過守衛(wèi)的巡邏,也幸好他們中沒有頂級的巡邏。
是嗎?
是誰說,我們沒有頂級的巡邏
沙灘遠處的森林中,一個年輕的男子從樹林中走了出來,一席白衣,銀色的手鏈,腰間配掛有土都的腰牌,在這片綠色背景下顯得格外不同。身后五位男子也盡數(shù)走來。
溪看著遠處的來客,緊張起來,心中暗想,我在地底如此謹慎的繞行,此人竟能偵查到我。
右手背身腰間短刀欲抽出,澤川看著溪的表情,知道情況可能不妙。
溪左手從背包掏出一對類似海膽的東西,撇給澤川,用手勢和他比劃,
把他戴到耳朵和嘴巴上。
澤川看著她,邊聽話地戴了上去
海膽里傳來溪的聲音,
這是傳音海膽,我們通過這個交流,你想說什么不用發(fā)出聲音只要喉嚨里說我這就能聽到。
溪,他們是誰,我們怎么辦。
沒事,澤川,那就在這上我們暗殺課的第一堂吧。
暗殺的第一要義就是觀察對手的身份,判斷他們的出招。
他們中不知道是一個完整的小隊還是一位帶著五位同位置的臨時小隊。
如果是一個完整的小隊,必然具備偵查,防御,治療,進攻,掩護,輔助的配置。有可能一人身兼多職。
如果是完整小隊,那我們今天可能避免不了魚死網(wǎng)破。
每個人都有對應的屬性和克制,如果他們是巖國的,那他們必然在沙灘作戰(zhàn)是主場。
但我們的背后是海,海是我們南陸人的主場。只要我們逃進海里他們就拿我沒什么辦法,但是這片沙灘距離海邊我們跑過去也需要幾刻鐘,能不能盡快逃離沙灘就是我們最重要的問題了。
白衣男子身后的一位男子先開口了,
敢問閣下,因何私闖森林,
我們來自南陸,正在遭受追殺,
原來是南陸余孽,竟敢跑到北陸的土地上。
白衣男子一躍而上,橫臥在樹上看著澤川二人。
低沉的聲音從他口中傳出,解決掉他們,這個女的抓活的。
沒想到半路竟會殺出這些巖國的混蛋,幸好我這次出門帶了魔血。
扶我起來澤川
溪的臉色變得很蒼白,仿佛剛才魔神附體的不是她,。
澤川,我可能要昏迷不醒幾日,你看好地圖,我們要一直沿著海岸線的邊緣一路向南,切記不能進入大海的深處,我們這艘簡易船禁不住大海深處的風浪,就這樣一直行駛,一直到這片海洋的邊界,之后我們可能還要走幾天才能到沙漠,穿過沙漠我們就能回南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