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磊提著五十萬的吉他慢慢的站在舞臺邊。看著上面的白衣小哥,很干凈,特別是小哥笑起來的時候,跟前世那些流量明星的臉基本重合。小哥一頭碎發(fā),一種放蕩不羈的感覺撲面而來,而奇怪的是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卻又顯得優(yōu)雅而文靜。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賦予了小哥特殊的氣質(zhì)。
小哥是貓菲酒吧的駐場,而且時間不短了。手上拿著一把橙黃色的吉他。出色的外表和溫暖的歌聲吸引了不少的迷妹。仔細看臺下一些小姐姐,裝著文靜的拿著酒吧品酌,而眼神卻放肆的在小哥身體周邊游走,看得白磊有些羨慕,也有些好笑自己竟然也有些眼紅小哥的顏值。
小哥的尾奏終于完了。白磊打算上臺。這時候小哥卻自顧自的坐在巴凳上,沒有絲毫要起來的意思。白磊眉頭一皺,有些不解的看著臺下的柳老板,結(jié)果柳芹一揚手,一個加油的手勢在空中猛地揮舞一下??吹冒桌陬~頭上的黑線突突的跳。
“今天,有另外一位朋友,想要來一起演出?!毙「缭谂_上幽怨的說:“柳老板安排的?!闭f完還一指柳芹,繼續(xù)說:“她說這是一位很有才華很有魅力的地下音樂人。其實我懷疑老板這是打算將我的工資分一半了?!?p> “那不能~弟弟,姐姐永遠支持你!”
“讓他下去,我們有你就足夠了!”下面一堆美女粉絲開始嚷嚷。
白磊尷尬的扶著額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其實他明白了。這是老板想看看他的實力。突然性的安排了這一出戲。這種情節(jié)在酒吧中并不少見。每個能在酒吧長期駐場的人其實心中都是極其孤傲而偏執(zhí)的。這種偏執(zhí)不是說對人,對事兒,是出于對自己掌握的技術(shù)的自信。這并不是說每個人都不好交流,其實玩音樂的就那樣,你有實力,那你就是哥哥,你有才華,你就是大神。如果你什么都沒有,那你就是弟弟中的弟弟。
白衣小哥舉舉手:“開玩笑的,美女。其實這位兄弟我上次有幸見過一次。這次能和他一起搭檔,我也很興奮的,下面歡迎咱們的駐場歌手,白磊!”
白磊不得不上去了,他提著琴,輕飄飄的走上臺。然后哀怨的看一眼小哥,小哥笑笑,伸手。白磊也伸手用力的握住:“兄弟,你這是要讓我上天吶?!?p> “我也沒辦法啊,柳總吩咐的。我叫袁航,叫我行子就行了。以后請多指教?!?p> “白磊?!卑桌谛πΓ骸翱茨銘?yīng)該挺擅長木吉他的?”
“嗨,我就是瞎玩。我才回國就被柳總抓了壯丁。你玩搖滾的?”
白磊嗯一聲:“那咱們試試?”
袁航眨眨眼:“你先我先?”
“你來吧,咱們先隨便玩玩?!卑桌谌フ伊藦埌傻?,拖到袁航旁邊,坐下調(diào)弦。
袁航笑笑,也坐下來,對著話筒說話:“我和這兄弟還不熟悉,咱們邊玩邊適應(yīng)一下。”
白磊對這把琴有點愛不釋手,其實弦剛才就調(diào)好了。他現(xiàn)在只是需要適應(yīng)手感。那邊袁航已經(jīng)在開始了。出于對國內(nèi)一些朋友的了解,他沒彈其他的,打算先用民謠來調(diào)一下氣氛。于是他先彈了個和弦走向。
白磊看他彈完一個循環(huán)。掐著拍子,彈起了第一個低。配合著袁航給的和弦開始走主音SOLO。一輪后,白磊開始加?xùn)|西了。
他的手指非常靈活,推弦,揉弦,滑弦,練著幾個三連音??吹迷矫碱^一跳。這哥們兒有點東西啊。臺下的人不太明白其中的技巧難度,他們只聽見一段帶著點青春憂郁的旋律從兩把吉他的合奏中傳來。不由得感覺自己身出在一個夏天的午后,一邊和小伙伴們上樹抓鳥,一會兒又在柳樹下和心愛的女孩兒聊天。
袁航卡著牌子,開始變調(diào)。白磊笑笑,主音繼續(xù)跟上,分解沒變,但是聽眾們卻發(fā)現(xiàn)節(jié)奏越來越快,他們仿佛置身于學(xué)校,學(xué)習(xí),工作,有了青春的躁動不安,也有了對未來的迷茫。袁航再提速度,這時候,他開始幾個切分之后換了分解節(jié)奏,開始掃弦。而掃弦又沉又悶。給整個調(diào)子開始渲染上一層灰色。白磊手下一變,幾個連音變奏,手指一滑,一個泛音清晰的敲在人們的心中。
然后整個曲子開始變得深沉而壓抑,仿佛剛走入社會的人,遭受著社會的洗禮,還有哪些曾經(jīng)的夢想,在沉重的掃弦重壓下顯得更加陰郁。酒吧的小資們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被老總罵得狗血淋頭的樣子,想起了和自己心愛的女孩為著這樣那樣的原因分手。他們的眼神變得更加迷離而傷感,幾個比較情緒化的人眼中漸漸泛起水霧。
柳芹非常驚訝,他知道白磊很強,但是沒想到他已經(jīng)強到了這個地步。吉他曲子很多,但是經(jīng)典流傳的并不多。因為吉他這種樂器更加適合人聲彈唱。沒想到兩把吉他就組合成了一個完整的故事。更讓柳芹訝異的是,年紀輕輕的白磊竟然在曲中寫出了三十好幾的人才有的感情。
袁航額頭上出汗了。他幾個和弦之后,沒有再彈了。一方面他自己的人生感悟還沒得到沉淀,一方面白磊的技術(shù)已經(jīng)得到非常充分的證明。這就是個妖怪。明明才二十出頭,曲子中的情緒竟然如此豐富。
白磊一愣,看到袁航?jīng)]有再彈了。以為是換手了。所謂換手,是說斗琴開始后一人一段,一個人伴奏,一個主音,前面的人彈完了,就開始轉(zhuǎn)變到對方的角色。白磊看看袁航,想了想,他沒有用分解,一開始就一個掃弦。掃完之后也沒接任何東西。然后又是一個掃弦。四四的拍子他只彈了前面的一拍。好讓袁航看清自己的和弦走向。
袁航看清了。但是他不知道白磊到底要表達什么。這時候他不敢冒然進去。這會讓整個曲子的感情基調(diào)改變。當然,這其實也是自己的水平還沒有那么到位。白磊有點急。他皺皺眉,發(fā)現(xiàn)袁航竟然還沒進來。他想了想,開始吹起了口哨。配合著自己的和弦。一段悠揚的口哨聲突兀的在酒吧中響起,通過話放,一下就沖進聽眾們的心中。
酒吧中的男男女女突然覺得整個酒吧一下子安靜了。
風?從哪里吹來的風?......他們詫異的互相看著彼此。下一刻,又恍惚自己正置身于加州南部的荒漠戈壁中,風清云淡,一種獨有的荒涼感從他們心中升起。他們似乎正跨坐在馬背上,帶著高高的牛仔帽,腰上別著火槍。迎著夕陽一步一步的前進。
白磊口哨吹完。發(fā)現(xiàn)袁航這個B是真的呆。這時候竟然都還沒進?后面還怎么玩?口哨都這么明顯了,還不知道該怎么加SOLO進來嗎?一狠心,他開始加速撥動吉他,匹克在他的手中上下翻飛,又開始加重了整個旋律的節(jié)奏。
他湊進了話筒,低聲嗚咽:“唔...唔...唔...”
袁航也愣了。他剛才其實是陷進去了,這又浪費一個進過門的機會。他定定心神。聽白磊唔了一個小節(jié),心中有數(shù)了。他也開始彈琴,但是并不是SOLO。他加入了一些自己的理解,把他變成了分解。于是兩把吉他一個小幅度掃弦,一個分解音節(jié)。整個曲子的渲染氛圍更加厚重了。
袁航也湊進話筒,開始學(xué)著配合:“唔...唔...唔...”
白磊一下明白了。袁航這玩不起了?,F(xiàn)在是在配合自己了。但是這歌開始了,總不能只玩一半吧?他只好接著唱下去:“銀幕亮了起來,看隕石墜落我闖入未知的群島....”
酒吧的聽眾早就被音樂的氛圍感染到了,這時候更感覺自己已經(jīng)帶了好裝備,召集好了同伴,打算去打贏一場戰(zhàn)斗。有些白領(lǐng)不由自主的扯開了胸口的領(lǐng)帶。定定的看著舞臺上的那個男人。
....
“OH!let me to the fight!”
“OH!let me to the fight!”
“我勇者無懼定浴火為龍!.......”
高潮來臨,酒吧中的眾人開始站起來狂呼!這一下整個酒吧的氣氛被點燃了。在酒精的刺激下,情緒更加高昂!
“OH!let me to the fight!!!“
.....
瘋狂還在繼續(xù)。
柳芹木然的看著隔壁桌的小白領(lǐng),已經(jīng)扒掉了自己的西裝外套,領(lǐng)帶都不知道扔哪里去了。這時候正跟同伴一起嘶吼著一些不明意義的聲音。好像,當初,自己不是這樣想的吧?我的酒吧,是輕音樂酒吧那種吧?是那種,放松心情,洗滌靈魂的酒吧吧?.....
為什么?明明沒有電吉他,沒有貝斯,沒有鼓?還能做到這個程度?
這...就是搖滾的魅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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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煙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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