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平了陳和明的這些親信,接下來就要看小劉和陳和明演出戲了。他借小劉和這幫老股東的口傳話,讓陳和明知道嚴逸濤手里掌握了他篡改合同的重要證據(jù),逼得他狗急跳墻。
果然,這天下班后,秘書小劉鬼鬼祟祟地向地下車庫走去,而陳和明正坐在車里等他。
兩人像是發(fā)生了爭執(zhí),小劉率先下車,快步往出口走,陳和明馬上下車拉住了他。躲在角落的嚴逸濤這下可把他們的談話聽了個清楚。
“咱倆現(xiàn)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以為你不這么做嚴逸濤還會信任你嗎?”
“改合同是你自己做的,況且那個建筑公司也是你自己聯(lián)系的,我不過就是個跑腿傳話的,要怪他也怪不到我頭上?!?p> “哈哈,小劉,你不要太天真。嚴逸濤是什么人,沒點本事能做方氏總經(jīng)理?”
“我不管,總之我不會去偷合同的,他的辦公室是指紋鎖,除了他沒人進得去,況且他把合同放哪我怎么會知道,昨天他給我們看的都是復印件,這么重要的原件怎么可能輕易讓人偷走呢?”
“你必須去偷,辦公室門想辦法撬開,這合同他一定會放在保險柜里,下次他往里放文件時你留意下。給你兩天時間,這事必須辦成,不然咱們的下場都一樣?!?p> 陳和明說完轉(zhuǎn)身上車走了,小劉無奈的蹲在地上,他后悔極了,當初怎么會禁不住陳和明的利誘,做出這樣無法挽回的事。
嚴逸濤小心收起錄音筆,轉(zhuǎn)身離開了地下車庫。
第二天,小劉去他辦公室送文件,嚴逸濤故意當著他的面把文件放進了保險柜,小劉在背后伸著脖子望,只看清了三個數(shù)字,剩下一個只能靠自己慢慢試了,他心想:三個也好,這樣也能為他節(jié)省不少時間了。
晚上下班,嚴逸濤又故意走得很晚,小劉敲門進來詢問他是否下班時,他正在接電話,表情很著急似的。他沖小劉擺擺手,拿起椅子上的西裝外套就急匆匆離開了,臨走囑咐了小劉一句,“幫我鎖門?!?p> 小劉剛轉(zhuǎn)身要走,突然意識到機會來了。他把頭探出門外,確定整個樓層只有他一個人了。他又悄悄溜進嚴逸濤辦公室,走到保險柜前,對好了前三個密碼,剩下第四個,他從0開始一個一個試,5分鐘后,保險柜門“啪”的一聲開了。小劉正激動地一通翻找,突然,嚴逸濤的聲音從后面響起,“劉秘書是找這個嗎?”
嚴逸濤手里拿著一個文件袋,舉在半空中,跟他站在一起的還有大樓保安和警察。
經(jīng)過警方調(diào)查,陳和明以及那個建筑公司涉嫌偽造合同騙取資金,已經(jīng)被捕。他被帶走時,嚴逸濤就站在旁邊。
陳和明目光里充滿憤怒和怨恨,他路過嚴逸濤身邊時,狠狠瞪了他一眼。
“等等!”嚴逸濤突然開口,“陳副總,你真的相信我手里還有之前的那份合同嗎?”
陳和明怒目圓睜,猛然醒悟,小劉說過,那份合同嚴逸濤早就讓他處理了。他沒想到,臨了倒讓面前這個看似簡單的年輕人擺了一道。
“其實,你只是輸在了做賊心虛?!?p> 嚴逸濤看著警察帶走了陳和明。他把手里的那份文件放進了碎紙機。原來那不過是他根據(jù)后來的合同改的,他知道那些老股東和小劉并沒有見過之前的合同,所以借他們之口讓陳和明相信是最好的辦法。
而秘書小劉涉嫌盜取商業(yè)機密也被逮捕。那些老股東見勢頭不妙,紛紛同意接受嚴逸濤的條件,每年只拿分紅,不再插手集團事務。
至此方氏集團面臨的危機才算過去,嚴逸濤總經(jīng)理的位置也得以保全。事后,他對公司管理層進行了調(diào)整,招來一批有能力的新人為他所用。而他也漸漸從陳卿遙帶給自己的負面情緒中走了出來,開始把所有精力投入到工作當中去。
事情結(jié)束后的一周,嚴逸濤撥通了英桃的電話。
“喂,嚴總。事情還順利嗎?”
嚴逸濤心情大好,笑道:“還要多謝英經(jīng)理。不知道英經(jīng)理今天有沒有時間,我想請你吃個飯,表示謝意,順便商量一下與令尊合作的事。”
英桃答應得爽快,“隨時!”
他們約在了一家西餐廳。一坐下,嚴逸濤就把那支錄音筆還給了英桃。
“英經(jīng)理,替我謝謝您的表妹,以后有機會我再當面道謝?!?p> “嚴總客氣了,媒體人也是有她的職業(yè)道德的?!?p> “我看我們也別這么客氣了,你年長我?guī)讱q,就叫我逸濤得了。除了工作,我們還可以是朋友嘛!”
“好啊,難得嚴總……啊不,難得逸濤沒有架子。那你也別總英經(jīng)理英經(jīng)理的叫了,我早不是經(jīng)理了。叫我英姐吧!”
“好,英姐!我敬你一杯,再次感謝你對我和方氏集團的幫助?!?p> 英桃舉杯看著眼前這位年輕英俊又能力過人的男人,平靜許久的內(nèi)心竟泛起了漣漪。
“既然我們是朋友了,有個事我覺得還是要告訴你?!?p> “什么事?”嚴逸濤見英桃如此嚴肅鄭重,直覺不是什么好事。
她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里面是一些照片,嚴逸濤一張一張查看,都是陳和明與之前那個建筑公司經(jīng)理私下見面的照片。他翻到最后一張,竟看到了他的未婚妻魏雪妍。他的眼神里充滿震驚。
英桃解釋道:“這是我表妹后來跟蹤陳和明,想從他身上挖新聞時拍下來的。我沒有具體調(diào)查過那家公司與魏氏的關(guān)系,你還是自己決定吧!”
……
嚴逸濤緊緊攥著那張照片,面色越來越暗沉。他所認識的魏雪妍在工作方面精明而干練,在他面前表現(xiàn)得像個小女人,現(xiàn)在又和方氏的危機有聯(lián)系,這讓他有點兒不敢相信。
本來半年前他就跟母親提出要解除婚約,可母親不同意,還跟他鬧起了絕食。他也私下暗示過魏雪妍他不會跟她結(jié)婚,希望她可以跟母親去說,可她說她不在乎,她會等。
兩方他都勸說不動,這事就擱置了,他本想慢慢讓她明白他的心,到時候希望她能知難而退??涩F(xiàn)在他開始懷疑她和魏氏的用心了。
“逸濤,你沒事吧!”英桃見他良久不說話,忙問。
“沒事,英姐!這事先不要讓人知道,我自己去查。”
英桃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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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父親的公司就成了方氏集團的長期合作伙伴,而我們也從工作關(guān)系變成了朋友關(guān)系。”
陳卿遙聽著英桃的回憶,她不敢相信,她走后竟發(fā)生了這么多事。魏雪妍竟然會跟陳和明一起陷害逸濤。她忽然想起那天在桃緣山莊時,嚴逸濤對魏雪妍說的話。想必他一定是知道了魏雪妍的目的不單純,所以才會遲遲沒有解除婚約。
“英小姐,您是想告訴我什么呢?”陳卿遙不知道她說了這么多是什么意思,勸她回心轉(zhuǎn)意?還是告訴她自己和嚴逸濤的關(guān)系,向她示威?
英桃沒有正面回答陳卿遙的問題,而是自顧自繼續(xù)說著。
“有一次,就是那個樓盤竣工的那天,兩家公司聯(lián)合舉辦開盤儀式。那晚,他喝了很多酒。那應該是他在方氏出事后第一次喝酒,而且酒量很好的他,竟然喝醉了。我送他回家時,他拉住了我的手……”
英桃停下看了一眼陳卿遙,她微低著頭,輕輕攪動著手中的咖啡,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他說,卿遙,你到底什么時候回來?你到底想讓我怎么做才肯回來?”
陳卿遙攪動咖啡的手突然停住了,她抬頭看著英桃,她終于明白這個女人的來意了。
“英小姐,直覺告訴我,你對逸濤的感情也不是普通朋友的感情。那么你現(xiàn)在跟我說這些是……”陳卿遙欲言又止。
英桃仔細端詳了一陣坐在她對面這個年輕的女人。正如嚴逸濤所說,她面對陌生人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態(tài)度,她的話已經(jīng)說得如此明白,可陳卿遙就是不肯承認她在乎。
“陳小姐,實話跟你說,如果逸濤愛的是我,那此刻我一定是陪著他一起面對困難,而不是做一些看似為他好,實則最傷害他的事,還在這裝得滿不在乎。”
英桃的語氣也非常不客氣。
“英小姐話說得好輕巧,如果站在你的位置我也可以這么不顧一切,但可惜,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
“陳小姐大可不必在這兒跟我談?chuàng)Q位思考,如果可以,我倒希望你跟逸濤換個位置看看。這場感情里,他在不停追,你在拼命逃。他一直在孤軍奮戰(zhàn),而你卻在作壁上觀。”
英桃站起身,從錢包里拿出兩張一百元人民幣放在桌上,“希望這杯Espresso能讓你清醒點兒?!比缓筠D(zhuǎn)身向門口走去。
陳卿遙沒有抬頭看她,仍舊保持著低頭品咖啡的姿勢。直到英桃離開許久,她才想起,那個打算讓英桃轉(zhuǎn)交給他的包裹還靜靜的放在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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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幽
沒有存稿了,突然覺得好沒有安全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