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春日宴有三天長,其實里面都有講究的。
第一天主要是大家族大勢力之間的會面交流,第二日才是中小勢力的主場。要是不小心弄錯了時間,會被質問不知禮數(shù)。而第三日呢,純粹就是玩的日子,這一天多是各個勢力的小輩在這里玩耍,有緣的話還可以結交各大勢力的子弟。
很多小輩就是沖著春日宴的最后一天來了,為了能來這里,很是下了一番功夫才磨得家里長輩答應。
云紀也是。
云紀好不容易來了春日宴,沒想到這么快就回去了。
他又生病了,病的很重。
夜里病情來勢洶洶,直喊著好冷,裹了好幾床被子都不見效果,云閬急得不得了。
云家人半夜就急匆匆的走了,招呼都沒來得及打一個。
沒人有知道他們的匆忙離開,還是第二日住處周圍沒見到云家人大家才知道的。
各個勢力為了小輩結交他人,都會待到最后一天,誰知今天云家一個人影都沒看到。
“誒,你們知道云家出了什么事嗎,雖說今日是中小勢力的主場,可怎么會一個云家的人影兒都見不到呢?”一個短衣大漢摸了摸頭,有些沮喪。他還想趁著春日宴找機會結交下云家的人呢,沒想到就這么泡湯了。
“不知道啊,往常他們都會待到最后一天的,誰知竟這樣了。”白臉公子唰的一下打開扇子,搖頭晃腦的扇著。故作沉重的表情顯得有些輕挑,看起來有點兒幸災樂禍。
不知怎么的,暮晚又來到了春日宴上。她低著頭,默默的走著,踏進驚夢苑的腳步卻有些遲疑。
驚夢苑是大勢力聚集的主要場所。
暮晚也想不明白自己怎的就來到了這里,明明不喜歡喧鬧的。
“晚晚,晚晚,你不是最討厭管閑事了么。怎么會出手救下云家的病弱小子?”昨天晚上在回去的路上,小叔向她問道。
為什么?
我可能腦抽吧!
暮晚想到那跌坐在地,眼帶淚花任由他人欺負的小孩兒不由的皺起了眉,心里有些厭煩。
弱!
真TM的柔弱!
有人欺負自己不知道上他幾個大耳刮子嗎!一個不行就兩個!
可又想到他那柔柔弱弱的樣,在比比那欺負他的四五個小孩兒。好吧,抱歉,是在下強人所難了。
聽到有人在議論云家,暮晚不想理睬,卻管不住耳朵自己支棱著留意情況。
“我們住在云家隔壁,昨天半夜,那里燈火通明吵吵嚷嚷的。我被吵醒后心下煩躁便爬在墻上看著,請了好多的醫(yī)師都不頂用,沒過多久人全部急匆匆的走了?!币晃簧碇仙棋\長袍,面冠如玉的少年走了過來。
路過的人都喊了聲“宮三公子”。
少年嘴角掛笑的點頭示好,后惆悵的嘆道:“看來是云家那病弱的小公子又病了吧?!?p> 暮晚抬頭打量著說云家小公子病了的少年,面容白凈,笑容溫潤,但狹長的雙目里隱著些許陰郁之氣??慈说哪抗饩拖裨诖蛄恐d羊,讓人不太舒服。
少年的衣衫晃動幾下,從背后冒出個紫衣小孩兒,正是昨天遇到的胖茄子。
暮晚失去了在春日宴待下去的欲望,收回了踏入驚夢苑的步子,轉身離開了。
柔弱小孩兒病了。
暮晚腦海里都是昨天把玉佩扔給云阿寶后,他看著自己的樣子。
蒼白著臉色,眼角是擦過的淚痕。那盯著自己的晶亮眸子好像在說“你也看不起我,你也和他們欺負我”。
暮晚甩甩腦袋,心情有些暴躁。
就不該多管閑事,平白了影響了心情。
暮晚移了步子往梨花苑走,還是賞賞風景比較好。
在梨花苑呆了一會兒,她臨走時冷冷的對山莊的下人吩咐道:“把那棵梨花樹移到我的院子里去。”
暮晚指著一棵花開得正旺的梨花樹品評了幾下。
嗯,樹冠寬大,樹形怪異,是棵上好的景觀樹。
她很自覺的忽略了樹下似乎存在過的一群小孩打鬧過的痕跡。
云紀躺在床上,腦袋昏昏沉沉的。身上仔細的蓋著四床棉被,壓得他有些難以動彈。
云紀試了幾下,終于睜開了眼。看到周圍熟悉的床幔,桌椅擺設,還有床前累著睡著的仆人,不由得嘆了口氣。
他從小身子虛弱,在家里是呵護備至,平日里都不怎么允許他出門,生怕出一點兒差池。最重要的是害怕有人欺負他。
為了參加春日宴,他是向爺爺磨了好久才得到的機會。沒想到還沒看到最后一天的熱鬧場景,就這么回來了。
在床邊的玉蘭胳膊很酸,不由得動了幾下。聽到有人嘆氣,睡眼朦朧的嘆氣頭看見云紀醒了,立馬精神一震開心的喊道:“阿寶少爺醒了!阿寶少爺醒了!族長!夫人!”這么喊著就跑出去了。
玉蘭是云紀母親的大丫頭,云紀阿母看見此次兒子病勢洶洶,心生憂慮特意喚來照顧他的。
又讓家里人擔憂了,云紀嘆著氣,自己身子太不爭氣了。
“阿寶,我的兒——”顫抖的聲音從門外響起,云母顧不得儀態(tài)甩開下人的攙扶就趕了過來。
“阿母——”云紀弱弱的喊了一聲,委屈一下的涌了上來。
云母連將云紀抱在懷里安撫著,一下一下的拍著他的身子。
看著云紀病弱的樣子,云母滿是心疼。往日里雍容華貴,儀態(tài)萬千的云夫人不見了,現(xiàn)在只有一個擔憂兒子病情的可憐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