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這是何等的……
眼是一定要插的,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百勝。
了解外界的動態(tài),也有利于小山谷的策略調(diào)整。
黎氏蓮跟在秦川身后半步的位置,眼睛四處張望。
可能是戰(zhàn)時糧食管制的緣故,街道顯得格外冷清。除了漆家布料依舊開張,大部分店鋪都屬于關(guān)閉狀態(tài)。
走了許久,也沒見到幾個閑人,只有漆家的衛(wèi)隊不時從他倆身邊路過。
見秦川看的出神,隨同的漆八達開口道:
“這樣的景象已經(jīng)持續(xù)小半年了,如果沒有先生的那兩萬斤糧食,恐怕我們漆家撐不了兩個月。”
秦川對漆八達有救命之恩,兩人之間也算是有一段情分在里面。所以漆夫人就讓漆八達帶著秦川和黎氏蓮四處走走,順便負責(zé)秦川兩人的安全問題。
秦川:“杯水車薪而已?!?p> “你不用跟著了,我們就在這坊市里看看,不會有事的?!?p> 漆八達:“可是,夫人讓我負責(zé)先生您和小蓮姑娘的安全……”
黎氏蓮接過話道:“有我跟著先生,很安全。”
漆八達轉(zhuǎn)頭看向她,然后又看向秦川,意思是:就憑她?
秦川點點頭:笑道:“小蓮很厲害的?!?p> 漆八達從懷里掏出來一塊牌子遞給秦川,沉聲道:“我回去了,先生有事可以去找漆家衛(wèi)隊?!?p> 秦川不喜歡人跟著,盡管他知道漆八達走了之后,暗地里肯定還有其他的人在盯著。
比如說,左前方,那個準(zhǔn)備出來招攬客人的布店伙計。
漆家的坊市很大,看起來像個巨大的城堡。坊市周圍砌有一道護墻,盡管風(fēng)吹日曬已經(jīng)有些老舊了,但依舊具有一定的防護能力。
因為有令牌的緣故,漆家衛(wèi)隊并沒有阻攔秦川爬上坊市的城頭觀看。
渝家的坊市就在漆家坊的東南方向,兩地間隔應(yīng)該有五十里左右的距離。
中間還有一些村落,住著牙城的自由民。他們有自己的田地和產(chǎn)業(yè),不用租賃三大家族的田地,自然也不用繳納糧食。
平時多余的糧食也會拿到三大家族的坊市里面進行交易,換取生活所需的鹽鐵等物資。
他們依附著三大家族,但又具有一定的獨立性。
此時,這些零散的村落正飄散著縷縷青煙,似乎完全感覺不到戰(zhàn)爭的氣氛。
根據(jù)秦川的詢問,雙方爭斗的時候,都會盡量避開這些零散的村落,以及夾雜在中間的田地。
他們兩家爭的是利益,而不是大肆搞破壞。踏破了田地,毀滅了村莊,最后誰都落不到好處。
蚩家在正東偏北的位置,不過如今那里大部分都被海賊占領(lǐng),很多佃戶都被趕了出來。
這樣一看,牙城在地里位置上也被雙方劃成了兩個部分,彼此各占一半。這就是漆公北所說的分城而治。
沒有了糧食,原先的第一大家族只能跟漆家合作。漆家給蚩家提供糧食,蚩家則提供戰(zhàn)力。
否則光憑借漆家,根本就沒辦法跟渝家和海賊抗衡。
但是這種表面上的平衡只是暫時的,現(xiàn)在的海賊就像是吞食了山羊的蟒蛇,雖然看起來嚇人,但挺著個大肚子根本就動彈不了。
海賊長年劫掠,根本就不事生產(chǎn),驟然上岸,必然會有一段時間的水土不服。
就算如此,漆家想要聯(lián)合蚩家把海賊趕出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海賊背靠大海,進可攻退可守,大不了重新回到海上生活。若是漆家失敗了,整個家族都要陪葬。
微風(fēng)拂面,黎氏蓮撩起貼在額頭上的碎發(fā)問道:“先生,你真的覺得漆家有勝算?”
秦川:“原本勝算不大,除非能夠借到外援。
開礦冶鐵,搭建工坊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等第一批產(chǎn)品出來,恐怕已經(jīng)是三個月之后了。
以漆家和蚩家目前的狀態(tài),就算渝家和海賊不出手,他們也不一定能撐到那個時候。”
黎氏蓮:“那先生為何……”
秦川:“為何還要幫助漆家是吧?!?p> 黎氏蓮點點頭,沒有說話。
“他們現(xiàn)在正處于膠著狀態(tài),漆家和蚩家雖然勝算不大,但渝家和海賊想要滅掉兩家也沒那么容易。
雙方的人數(shù)差不多,武器差不多,就看誰能撐到最后了。所以,只要我們不斷地給漆家提供糧食,那么漆家就能堅持下去。
不費一兵一卒就想取勝,天下哪有這么好的事情。況且,我們不就是漆家最好的外援嗎?
稍后我會跟漆蚩兩家商量一下,讓小云和老山去給他們帶著練幾個月。當(dāng)了這么久的衛(wèi)兵,也是時候體驗一下當(dāng)教官的感覺了。我還指望著他們以后給我?guī)С龈觾?yōu)秀的衛(wèi)隊出來呢,漆家和蚩家,就當(dāng)是給他們練手了?!?p> 黎氏蓮:“聽了先生的話,我倒是有些期待了。不知道我那個便宜姐夫看到漆家全副武裝出現(xiàn)在他面前時,他還能不能穩(wěn)得住?!?p> 不僅牙城,整個夷州島都缺乏鐵器。所以,雙方衛(wèi)隊的武器大多都是木棍,然后在前面裝上利刃。
試想,原本大家干仗都是扛著木棍子梆梆邦對劈,你突然抽出鋒利的大刀一把砍斷了對方木棍,那是何等的作弊……
就在兩人交談的時候,一個年輕人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能夠走上坊市城墻的,自然不是什么普通人,所以秦川和黎氏蓮都停了下來。
這人面如冠墨,膚如麥皮,身上穿著華麗的的短衫。
蚩丹:“在下蚩丹,能夠遇到秦先生真是三生有幸?!?p> 秦川:“蚩家蚩丹?”
“正是。”
“不知道蚩丹公子來找我,所為何事?”
蚩丹:“今日并無什么事,只是久聞先生大名,蚩丹特地趕來一見?!?p> 蚩丹的突然靠近,激起了黎氏蓮的防備知心。
見黎氏蓮似乎看自己有些不滿的樣子,蚩丹朝著她拱手道:“這位英姿颯爽的想必就是小蓮姑娘了吧?!?p> “哼!”
黎氏蓮后退了一步,但眼睛依舊盯著蚩丹不放。
蚩丹:“秦先生,我在下面?zhèn)浜昧司撇耍恢滥芊褓p臉。”
如今,蚩丹的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當(dāng)日的倨傲?;蛘哒f,這份倨傲已經(jīng)隱藏的很深了。
“既然蚩丹公子盛情相邀,在下豈有拒絕的道理?!?p> 就算蚩丹不來,秦川也想找機會跟蚩家接觸接觸。牙城一家獨大似乎并不怎么符合他的利益,百花盛開才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