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歸還
卻不好回絕,言書便向廳門口一侍女招了招手,示意她讓人過來。
等待期間,也未見凌王談論些什么別的事情。莫非,真的只是來尋滿月?只是,如此多費周折,想來卻沒有這樣簡單。還是,真的出了什么自己不知的事情,牽扯到了蘇離?
另一頭,侍女照實去請了滿月。
“是誰?是不是之前來過的那兩人?”滿月坐在蘇離身旁,歪著頭詢問著,似乎是很抗拒,眉頭緊皺著。
侍女搖搖頭否認道:“不是,未曾見過的,確實指名要見滿月姑娘。至于是誰……我也未曾知曉,只是聽見莊主喚其中一人,殿下?!?p> 殿下?!滿月與姑娘對視一眼,兩人皆是滿臉的疑惑。
尚且不知,究竟是哪位殿下,亦不知來由。言書當然也不好回拒,只是貴人突臨,卻點名見滿月,這不禁令蘇離多了個心眼。
蘇離不斷思索,腦中迅速梳理,卻不得一知半解。最大可能,就是凌王。白落衡如今歸于他一黨,除了凌王不可能有人造訪。只是,為什么是滿月?
“姑娘,這…我去還是不去?”滿月也是困惑著,準備聽從姑娘的意見。
“自然得去,只是……罷了,我同你一起去。你是我近侍,隨我一起自然不會有什么不妥。有什么,我先替你回旋?!苯淮辏瑑扇艘积R隨侍女去了正廳。
言書內心不安,卻也無法安排一二。清風此時外出不在身旁,確是事事受限。只是反觀凌王,他似乎也沒有異常悠然自得,只是時時向廳外望去。原本言書是以為,他還在觀察曲水亭,只是后來待他隨侍同他耳語了幾句,他卻再也不望外頭望了。
三人各懷心思,表面卻一同的波瀾不驚。
待侍女將人帶了過來,凌王才重新望向了門外。只覺得心頭一緊,侍女后并不是她,沉沉的失落感涌來,隨即輕輕嘆了口氣。
廣陵見了滿月,朝她挑了挑眉。
顯然滿月并不想看到他,只是瞥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那座上人。莫不是,這就是方才那人所說的公子?
可廣陵見殿下似乎沒有多余的舉動,預感不好。悄悄碰了碰殿下,壓聲問著:“不是?”
凌王轉頭看著他,竟然還瞪了一眼。廣陵心頭大叫不好,果然辦砸了!
可人還未來盡,見又有人影閃動,只見言書笑著喚著外頭人道:“阿離,過來吧?!?p> 凌王詫異,言書竟然喚白落衡夫人此名,實在令人匪夷所思。莫不是,有些傳言也非虛言,當真是白落衡截胡不成?
只是……等等,此人?
見蘇離進門,凌王才眼前一亮。自己自然不可能看錯,就是她。凌王立馬站起,對著后面來人喚起:“滿月……!”
蘇離聽見,朝前頭一看,心中疑惑漸解,這就是凌王?又偏頭看了一眼,不對!怎么是他?!
反應過來快速轉身,逃出了正廳。
凌王見她逃走,也不再顧及其他,當務之急便是找到她。緊接著追了出去。
廳中其余人皆不明所以,被眼前一幕看愣住。
言書卻第一個追了過去,留下滿月與廣陵。見滿月也想逃,廣陵卻一把抓住她手腕,輕松制止住她。
廣陵急切道:“等等。你不是……不對。你才是滿月,而滿月不是滿月?!”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滿月再看著這人,簡直莫名其妙。
“滿月!”凌王或許未察覺,自己還在喚著她報給自己的假名。
罷了,自己再怎么跑,再怎么躲,也是無濟于事的。想到這里,蘇離漸漸慢下了步子,再回頭時,凌王已然離自己很近。
不知是該喜悅還是該如何,凌王只是又仔細看了看這人,確實是她沒錯。那日冒事闖進皇祠的,一起看令人煩惱的煙火的,遞給自己芍藥香包的,后來給自己送銀錢的,都是這人沒錯。“你不是滿月?!绷柰踔皇沁@樣平淡地問了一句。
蘇離不去看他,只是故意盯著別處,同樣道:“你也不是離鐘啊。”
“是,我不是離鐘。我是鐘離臨安,你是蘇離,”凌王又自言自語重復了一句:“你竟然是蘇離?”
蘇離循聲望去,與他對上了眼神。他眼中是一度的驚訝不解,也有無奈與失望。
“殿下,”言書從后趕來,將蘇離藏在身后,頓時將兩人隔開?!安恢钕滤鶠楹问隆H羰怯姓`,可坐下一齊商議,不必如此?!?p> 凌王瞧著此時的言書,臉上多的是防備與敵意,像是一時間被別人搶了什么本屬于他的東西。
凌王并沒有接受他的建議,只是靠后看了看,又指了指蘇離道:“不同你談,本王要同她講。”
即使如今知道,他就是凌王,可蘇離并不懼他?!盁o妨,談談而已?!?p> 支開旁人,兩人對坐著在曲水亭中。大概此時,這里除了涼,便是最好的獨談地點了。遠處能看見言書與廣陵皆留在了湖岸,注視著這邊。
蘇離率先打破了僵局:“殿下,尋我是為了還我的香包么?”蘇離無比坦然,仿佛早就看穿了來人目的。
早在她奔走的一路,各事就已經(jīng)串聯(lián)在了一起。因為自己謊報了名字,所以廣陵才會不明情況奉命跟著滿月,到后來的送琉璃步搖,贈桃花釀,皆是奉命所為。奉的自然是眼前這位凌王,曾經(jīng)的那名“小小守衛(wèi)”。
可她的坦言,卻令凌王感覺身上一處有些刺痛。他手中此刻正緊緊攥著那枚草藥香包。曾經(jīng)的暖意頓時全無,只有一陣冰冷。
“是。”凌王將香包拿了出來,推了過去。
正是當初蘇離無意贈出的那只,白底紅花,她格外記憶猶新?!岸嘀x?!碧K離自然而然收了回來。
雙方都沉默了一會,陰天的風一會一陣,直到蘇離感覺雙手已經(jīng)凍得有些僵硬,此時的手指已經(jīng)有些微微泛紅了。
蘇離看了看湖岸,那兩人還是站在原地,中間還是隔著大段距離,一點沒變。而亭中,也是兩人互相僵持著,一點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