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回旋計
“滿月,把這些東西都拿下去吧。今后也別再接受他送來的東西?!?p> 滿月按照吩咐,將東西都一并清空。只留下了打開了的那盒荷花酥。
那日,言書說要帶自己去吃荷花酥。今日如此,也算他沒有食言。只是遺憾的是,自己并不能為他做些什么。
唯一能的,就是盡量避開他,回絕他,然后忘記他。
晚間時候,蘇離獨(dú)自愣愣看著那片沒有種上任何東西的小園子。把無關(guān)的雜草灌木都除去以后,留下光光的一片,沒有生機(jī)。
除了芍藥,再種些別的吧。
種些什么好呢?
白兔子一顛一顛地跑到蘇離腳下,在她的裙擺處蹭了蹭,生怕主人沒有發(fā)現(xiàn)它的到來。蘇離雙手把它捧了上來,揉揉它軟軟的毛發(fā)。以前自己是很渴望有一只兔子的,只是現(xiàn)在真的有了一只,為什么沒有想象中的滿足呢?
“你要吃什么呀?我給你種出來好不好?”蘇離又想了一想,自己沒養(yǎng)過兔子的,要吃什么還真的不太確定?!拔铱匆郧疤K菁都給她兔子喂蘿卜,可是那兔子也懶洋洋的。你吃蘿卜嗎?”白兔在蘇離手上左顧右盼,粉色的嘴時不時動一動,像是想回答個一二。
蘇離沉默了一會,把兔子拿下來,抱在懷里。想了想自己肯定是瘋了的,兔子哪里會說話呢?想說也是說不出來的。和自己一樣。
懷中的一團(tuán)不再躁動,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
蘇離想著是不是也要給它取個名字??墒亲约簠s是不太會取名字的,想了幾個都覺得不好,罷了罷了。
前方的書房已經(jīng)滅了燈,想來已經(jīng)很晚了。滿月在房中選明天準(zhǔn)備秧苗的種子,想來也是忘記了時辰。
輕輕抱起兔子,所幸它還沒有被驚醒。正欲轉(zhuǎn)身,蘇離卻看見一個黑影走了過來。她立即警覺道:“誰!”
來人拿了一個靈巧的竹籠,想來是給兔子的睡處。
“這是二月做的,實(shí)在漂亮,不忍心扔掉。給你的兔子吧?!卑茁浜夥路鹱笥覟殡y一般。
“謝謝您。兔子哪有那么金貴,而且我的兔子,不用活得那么好。您扔了吧?!碧K離欲轉(zhuǎn)身就走。
“哎,真不要?我跟你說,兔子確實(shí)嬌貴的?!卑茁浜庠诤箢^提醒道。
蘇離摸了摸懷中的一團(tuán),溫溫?zé)釤岬模胫谠瓉砟莻€簡單的籠子里,受冷風(fēng)吹,實(shí)在又有些可憐。
蘇離轉(zhuǎn)身,一副懷疑的表情,“你養(yǎng)過?”
“自然沒有。我怎么會養(yǎng)這種東西?”白落衡嘴上否定著,卻又一邊走著過來把兔子窩整理好,“放過來吧?!?p> 蘇離走進(jìn)看了看,借著回廊微弱的燈光,終于看清了里邊的構(gòu)造。
這絕對不是二月做的兔子窩。
她不相信二月會將上好的皮毛墊著給兔子當(dāng)窩睡。
它綣成一團(tuán),連耳朵也耷拉下來?!跋裰话籽┣蛞粯印!卑茁浜庾匝宰哉Z道。
白落衡幫她把兔子連著窩一起拿進(jìn)房間。滿月和小蘭正在整理房間,雙雙回頭,見這一幕,不禁面面相覷,趕緊一同退出房間。
“早些休息吧。”
“嗯嗯?!?p> 白落衡走了出去,帶上了房門。
‘雪球’著實(shí)不錯,也襯這兔子的顏色。那就叫雪球罷。
次日,滿月把芍藥的種子都撒了下去。蘇離看著這光禿禿的地好像也沒有那么不順眼了,想來長成后開出花來,定是別有一番景象的。
“滿月,這兔子到底該吃些什么?”蘇離心里還惦記著雪球的伙食。
“小兔子應(yīng)該是喜歡吃蘿卜,青菜?姑娘難不成還要現(xiàn)種不成?那得等多長時間?。?!”滿月一臉的震驚。
想來也是,那就每日從廚房給它捎點(diǎn)吃的好了。
白落衡像是打算出去,看著熱鬧的庭院,忍不住湊近了些看?!斑@是在干嘛?種花還是?”
滿月停下了手中的活計,“姑娘喜歡芍藥花,我想著該種上一片?!?p> 白落衡干脆一笑,“種花?這倒沒什么,不過現(xiàn)在種芍藥,怕是看不到花了?!?p> “何解?”蘇離追問他。
“芍藥又名將離、離草?,F(xiàn)在正是芍藥的盛花期,不過要種它的話可要等到八、九月份才行。太早了活不成的?!卑茁浜饩従徑忉尩溃骸安贿^,你們種花,為何不事先問一下小蘭?別忘了她們家以前可是花市。再者,若你想看,我?guī)闳ゾ褪橇?,何必費(fèi)那么大周折?”
蘇離瞥了他一眼,不滿道:“我就是喜歡自己種的?!?p> 白落衡定住,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罷了,你想怎樣便怎樣吧?!彪S即轉(zhuǎn)身離開。
滿月像是有些失望,“姑娘……”
“無妨,活不成就活不成吧?!碧K離雖然嘴硬,其實(shí)心中滿滿遺憾。
二月在自家公子身后追著問:“公子,今日天氣驟變,莫要著涼了才好?!?p> 白落衡回了頭盯住他,“你別像一個奶嬤嬤一樣啰嗦?!?p> 二月隨即閉上嘴。上了馬車,二月才敢問起,“公子,今日去哪里?”
“璇璣閣?!?p> “可閣主沒說今日要去治療???我覺得公子還是要抓緊些時間,最近這許多應(yīng)試的學(xué)子都漸漸回了家開始準(zhǔn)備了,還真是不少呢?!倍锣?。
“看過的書還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那些東西,寫在紙上把它拿來就是了。今日這事不談妥,看多少書都沒有用?!卑茁浜饷夹木o簇了起來,二月已然明白。
“閣主說名單時刻都在變化,也不一定確切。若是那些人并無意出手,我們豈不是白準(zhǔn)備一通?”
“不可能,”白落衡語氣篤定,“擂賽表面上簡單多了。其中的暗流涌動,很少會有人捉摸得清楚。上次我拒絕凌王的事情早已經(jīng)傳開,自然不會有人愿意放棄鎮(zhèn)國將軍府這張王牌。隨之而來的就是無止境地派人前來探清我的功底。與其在這里惶惶不可終日,不如我們自己主動出面,讓他們清楚鎮(zhèn)國將軍府的二公子確實(shí)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若是誰想不開拉攏了我,第一個就是舍得用精衛(wèi)保護(hù)我,不然保不齊我哪天就死在路上了。最重要的是,要讓那些人清楚,我是真的不想與他們其中的任何一方合謀?!?p> 二月思慮良久,算是明白了一些。“那公子為何要帶上二夫人,豈不是很危險?”
“帶上她我就有了掩護(hù)。這樣父親母親只會當(dāng)我們之是普通的游玩罷了。對于那些人,我也可以讓他們看到,我是沒有志氣的,”白落衡停頓了一會,看了看二月,“一個怕老婆的人,會有什么前途?”
二月努力憋笑,終于還是繃不住,垮掉了。
白落衡給了二月一拳,“你也別笑。我也是真的厭煩了那些人天天在旁邊監(jiān)視我。但凡你敬業(yè)一些,將那些人都清理干凈了,我何至于此?”
“好了,公子,是我的錯?!倍抡J(rèn)錯倒是十分迅速。臉上掛著的笑容卻也出賣了他認(rèn)錯的態(tài)度十分不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