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副將急忙起身,聲音渾厚:“姑娘稍等,再容我想想……”。
“可是我餓了。”洛枝說得理所當(dāng)然。
劉副將嘴角一抽,一拍大腿,終于下定決心:“就依姑娘說的辦,但還請姑娘一定要替我保密,這可……這可攸關(guān)劉某性命!”
洛枝嘴角勾起一抹似是而非的弧度:“這是自然。”
烽火冷蔑的看了劉副將一眼,抬腳跟上洛枝。
營帳內(nèi),只剩劉副將一人,漢子垂頭焉耳,望著手中的碎酒壇出神。
早死晚死都是死,但晚死好過早死,他年紀(jì)大了,挨上一頓軍棍,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剩下半口氣,還不如先應(yīng)承少女,能拖一日是一日。
想明白這點,劉副將臉上的郁悶一掃而空,沖帳外吼道:“給本將送早飯來!再去拿點藥,拿點紗布來!”
帳外腳步聲漸漸遠去,劉副將看了眼只剩殘羹冷炙的桌子,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這群小兔崽子不把他的美酒收好,又怎會被那個小丫頭砸碎?
“都給老子進來”,劉副將心疼的看著一滴不剩的美酒,肥碩的臉黑如鍋底。
那邊,劉副將把氣都出在了小將身上,營內(nèi)一片哀嚎之聲。
帥賬內(nèi),洛枝細心給柳悵然喂著藥汁,比起昨天一碗湯藥只能喝三分之一,今日柳悵然已經(jīng)能喝下一整碗湯藥了。
氣色也好了許多,除了身體仍舊虛弱,進食沒有問題,只是洛枝交代她,這兩日盡量少說話。
可柳悵然有滿腹疑問,憋在心里實在太難受,她昏迷了多少日?狂刃軍那邊動態(tài)如何?朝中有沒有派來援軍?
軍中情勢如何?這名年紀(jì)稚嫩的女大夫從何處來?狂刃軍主帥楚狂傷勢如何……
洛枝看著女子微微顫動的睫羽,扶著她躺下:“不要想太多,思慮過重,不易身體康復(fù)?!?p> “你想問我是誰?”洛枝俏皮的眨眨眼。
“我叫洛枝,是名游醫(yī),仰慕將軍巾幗不讓須眉之姿,聽聞將軍身負(fù)重傷,前來一試?!?p> “若柳將軍心懷感激,不妨帶我去霧都游玩一遭,我聽聞,霧都的花巳節(jié)乃是一場盛世,百花盛開,爭奇斗艷,各領(lǐng)風(fēng)騷,心向往之。”
柳悵然眨了眨眼。
洛枝歪頭笑道:“你想問,你多久才可以開口說話?什么時候傷勢能夠好轉(zhuǎn)?”
柳悵然眼里閃過驚愕,這少女莫非會讀心術(shù)不成?竟猜得分毫不差!
洛枝將柳悵然的神色盡收眼底:“我不會讀心術(shù),只是我知道你眼下最關(guān)心什么。”
“你傷了心脈,需要靜養(yǎng),原本需要躺上半年,但有紫玉膏涂抹,一月便可痊愈?!?p> “至于開口說話,明日便可。”
“紫玉膏?”柳悵然想起涂抹在傷口上的紫色膏狀物體,愣了愣,旋即眼中閃過不可思議,她身上涂抹的,竟然是紫玉膏?
“一城難抵紫玉膏”,療傷圣藥紫玉膏,這可是有錢也買不到的珍貴膏藥,她……她居然有兩瓶?
柳悵然感激的看向洛枝,同時也訝異起女子的身份,能拿出兩瓶紫玉膏的人,會只是個簡單的游醫(yī)?
“這紫玉膏,不是我的”,洛枝讀懂了柳悵然眼中復(fù)雜的情緒,漫不經(jīng)心道。
柳悵然微怔,不是洛枝的,那是誰的?軍營里還有誰能弄到紫玉膏?何況還是兩瓶!
父親多年征戰(zhàn),落下了病根,她也曾費盡心力想弄來一瓶紫玉膏,可紫玉膏的天價讓她望塵莫及,每年葫蘆谷也只拿出一瓶紫玉膏兜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