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歸國子監(jiān)時,賈瑞和尹本深得知了前一段時間國子監(jiān)最火熱的話題,那就是最年輕的七歲秀才,賈蘭。
這個話題除了賈蘭的年紀(jì)太小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賈蘭是國子監(jiān)祭酒李守中的外孫。
國子監(jiān)祭酒就相當(dāng)于是教育部部長兼清華北大校長,他的女兒李紈嫁給了賈政的長子賈珠,賈珠早亡,留下一個兒子,那邊是賈蘭。
因為這層原因,賈蘭也是賈府中唯一努力學(xué)習(xí)上進的人,堪稱異類。
如此這般,這樣的傳奇故事也引起了各式各樣的討論,好的也有,壞的也多,毀譽參半,又討論激烈,恐怕九月報名入學(xué)時,這件事還會被非常熱烈的被深入探討下去。
自從考完秀才之后,賈蘭再沒有來過學(xué)園,初時賈菌還動不動的罵兩句,到了后來也就不再多說,只是專心自己的事情不提。
賈瑞也懶得理會,只是專心自己的舉業(yè)考試,每天和尹本深刷題互相評判,又請國子監(jiān)的老師提點,學(xué)園里的教學(xué)和刷題海都交給四小老師,諾亞和工匠們繼續(xù)打造車床和蒸汽機,教育著工科生,不斷改進暖氣系統(tǒng)不提。
過了沒幾日,賈府突然派了人來,要請賈瑞去救人。
原來賈府偷偷研制暖氣一直不成功,后來有工匠試著研制出了帶壓力的鍋爐,卻在測試時不小心爆炸,燙傷三人,其中一人不治身死,另外兩人也廢掉了,賈府的主子們本來就不上心,此時出了事情更是互相推諉責(zé)任,更是空口白牙的說是賈瑞的妖術(shù),反正現(xiàn)在賈府里只要是出了事,就一律推到賈瑞身上就對了。
薛蟠闖進北靜王王府都是賈瑞的錯,賈環(huán)叛離賈府也是賈瑞的錯,賈元春喜歡上了暖氣系統(tǒng),他們造不出來,自然還是賈瑞的錯。
雖然賈母發(fā)現(xiàn)賈府之中發(fā)生的一些不好的事情,并針對性的敲打了一番,表面上的言論被壓下去不少,但是因為賈府的權(quán)力還是掌控在王夫人、王熙鳳手中,潛在的暗潮還在洶涌。
賈元春省親之后,寶玉并各姐妹都住進了大觀園,賈寶玉和林黛玉之間感情日熾,孽緣不知不覺之間,越長越深。
原本賈母命賈寶玉去賈瑞那里讀書,王夫人以己度人,生怕賈寶玉去了遭到非人的待遇,一直遲遲不肯將賈寶玉送去。
賈寶玉因和林黛玉兩人正是你儂我儂的時候,因聽說學(xué)園里都是些泥腿子,都汲汲于功名,也不愿就去賈瑞的私塾里讀書,每日賴在賈母身邊,一說要讀書就裝病因此去賈瑞那里讀書的事情也就暫時放下了。
另外一邊,原本賈環(huán)學(xué)業(yè)越來越上了軌道,甚至還考上了秀才,趙姨娘的內(nèi)心里滿是喜悅,誰曾想被王夫人一陣迫害,居然被打得吐血,更離開了賈府,天天以淚洗面,心中恨急了王夫人,恨不得生啖其肉,哪怕是同歸于盡也愿意。
忽的一日,有個賈寶玉寄名的干娘,名叫馬道婆的,會些法術(shù),到了賈府與賈母等人略略聊了會兒天,又得了些供奉。
見到趙姨娘神情不對,馬道婆問道:“姨奶奶怎么不開心呢?我聽說環(huán)哥兒中了秀才,未來舉人進士也是可期,等環(huán)哥兒長大了,必然是達官貴人,姨奶奶有了如此福氣如何還唉聲嘆氣的?”
不說還好,一說趙姨娘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滾滾落了下來,哭訴道:“我那兒子不過優(yōu)秀些,比那寶玉拔尖點,便被主母嫉恨,已經(jīng)趕出了賈府,如今十二歲的孩子,在外面風(fēng)吹雨淋的,我的心里能不痛嘛……”
馬道婆眼睛一轉(zhuǎn),看四周無人,說道:“姨奶奶實在是太好的脾氣,任人欺負這樣,環(huán)哥兒離開了賈府,與你沒了兒子有何區(qū)別?等你老了可怎么辦?”
趙姨娘擦著通紅的眼睛,鼻子里囔囔的說道:“那又能怎么樣呢?”
馬道婆嘿嘿一笑,說道:“明的辦法沒有,暗的辦法難道也沒有嗎?”
趙姨娘急忙拉住馬道婆的手,說道:“仙姑快快教我,若是再沒些手段,我們娘倆遲早被他們弄死!”
馬道婆說道:“這話如何說起呢?”
趙姨娘聽這話松動了些,便說:“如果法子靈驗,把他兩人絕了,這家私還怕不是我們的?那時候你要什么不得呢?”馬道婆聽了,低了半日頭,說:“那時候兒事情妥當(dāng)了,又無憑
據(jù),你如何還理我呢?”趙姨娘道:“這有何難?我攢了幾兩體己,還有些衣裳首飾,你先拿幾樣去。我再寫個欠條給你,到那時候兒,我照數(shù)還你。”馬道婆想了一回道:“也罷了,我少不得先墊上了?!?p> 趙姨娘不及再問,趕著開了箱子,將首飾拿了些出來,并體己散碎銀子,又寫了五十兩欠約,遞與馬道婆道:“你先拿去作供養(yǎng)?!瘪R道婆見了這些東西,又有欠字,遂滿口應(yīng)承,伸手先將銀子拿了,然后收了契。向趙姨娘要了張紙,拿剪子鉸了兩個紙人兒,問了賈寶玉和王熙鳳的八字,寫在上面;又找了一張藍紙,鉸了五個青面鬼,叫他并在一處,拿針釘了:“回去我再作法,自有效驗的?!焙鲆娡醴蛉说难绢^進來道:“姨奶奶在屋里呢么?太太等你呢?!庇谑嵌松⒘?,馬道婆自己回去準(zhǔn)備施法不提。
這一日里,王子騰的夫人正在家中做客,談起賈蘭七歲便中了秀才的事,賈府的人雖十分得意卻也有遮掩之處,尤其是賈寶玉還沒有參加過考試,他的小侄兒就先中了,王夫人的面上卻有些不好看。
不知怎地,正在大觀園里寶玉正和黛玉兩人并肩在園中散步聊天,寶玉拉著黛玉的袖子想說些悄悄話,突然間大叫一聲“哎喲!頭好痛!我要死!”將身一躍,跳了三四尺高,口內(nèi)亂喊亂叫,把林黛玉嚇的快要哭出來了,急忙去找賈母、王夫人,等回來再找寶玉時,寶玉拿著東西亂打亂砸,鬧得天翻地覆。
賈母和王夫人等人“兒啊”“肉啊”的哭喊,卻也無濟于事。
正亂著呢,王熙鳳也手持一把明晃晃的鋼刀砍殺進來,見雞殺雞,見狗殺狗,見人就要殺人,更是亂上添亂。
賈府諸人四處請醫(yī)請僧請道請巫婆,總是治不好,倒是又有人將此事怪在了賈瑞身上。三日光陰,王熙鳳和賈寶玉躺在床上,連氣息都衰弱起來,合家人無不驚慌。秦可卿、賈蘭提議去請賈瑞,備言秦可卿重病時就是賈瑞持著風(fēng)月寶鑒救的,正是病急亂投醫(yī)處,賈母和王夫人也不再堅持,派了賈蘭來請賈瑞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