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塊。”
門口的收銀員懶懶的瞥了男子一眼,隨即低下了頭繼續(xù)打他的游戲。
游起絲毫不在意收銀員的態(tài)度,拿起手機打開微信掃碼。
這就是一家普普通通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沒那么多講究。
他穿著一件大碼T恤和短褲,雙眼黑眼圈濃重,踩著拖鞋,頭發(fā)因為很久沒剪了略微有些長,整個人都亂糟糟的。
如果不是因為突然想喝可樂,游起是不會深夜下樓的。前段時間游戲搞活動,他們這群苦比的程序員可謂是加班加點的維護(hù),活動過去,游起身體實在扛不住,就請了病假,結(jié)果還是要寫代碼。
變態(tài)啊變態(tài)。
“——支付成功?!?p> 便利店里的電子儀器冷冰冰的吐出四個字,游起打個哈氣,懶洋洋的就往外走。
因為實在是太困了,他出去還被門檻給絆了一跤。
“哎——”
他一個踉蹌,趕緊扶住門框站直了,看著腳下頗高的門檻,忍不住道:“喂,老板,你們便利店弄這么高的門檻……”
游起下意識就拉開易拉罐兒口,還打算喝一口,聲音卻突然凝固了。
眼前已經(jīng)是一片幽深的走廊,哪里還有什么大街。
瓷磚砌的地和墻壁,上面滿是劃痕和大片大片的血污,天花板不高,上面掛著一個又一個的燈泡,燈絲微微卷著,發(fā)出嗞嗞的聲音,燈光也昏黃不堪。走廊的最深處并沒有燈光,一片黑暗。
這里蕩著一股濃烈的腥臭味兒。
游起手上的可樂‘噗嗤’一聲冒了一點出來,但是他已經(jīng)完全失去喝的心情了。
“這……”
他猛地回頭,身后的便利店也不知所蹤,取而代之的也是一條走廊。
沒有任何燈光,只有月色靜靜的泄進(jìn)來,幽深不見底。
“乖乖……”游起揉了揉眼睛,“我該不是熬太久腦子出問題了?”
他手上正扶著一個扭曲了的鐵質(zhì)門框,彎曲的地方褪了色,露出一點兒尖銳的白,上面還有許多劃痕。
這門檻頗高,卻是沒有門,像是有什么東西硬生生的把門給拽下來了。
他這是……原地穿越了?
空氣里飄蕩著的那股臭味兒越來越濃,好像是什么肉腐爛掉的味道,十分的惡心。突的,不知是從哪兒傳來‘嘀嗒’的聲音,像是哪兒的水龍頭沒關(guān)緊,聲音靜靜的響徹整條走廊。
這如此符合恐怖游戲套路的場面……游起十分淡定的喝了一大口可樂。夾雜著剛從冰箱里掏出來的冰爽感,讓人整個都冷靜了幾分。
游起剛想抬步往前走,面前突的彈出了一個透明的方框,懸浮在空中,泛著詭異的淡藍(lán)色。
[愛心醫(yī)院的門框:身為愛心醫(yī)院為數(shù)不多的合金框,它當(dāng)真承載著很多記憶。]
“嗯?”
這懸浮框彈的過于突兀,游起伸手戳了戳,發(fā)現(xiàn)手指是完全可以透過的。
“物品介紹?還真穿進(jìn)游戲了?”
游起把手從門框上拿開,眼前的懸浮屏便消失了。
他再觸上門框,眼前又出現(xiàn)了懸浮屏。
“手動查看物品介紹?”游起又喝了一口可樂,“看來真的是了?!?p> 身為資深小說讀者和游戲玩家兼工作者,游起除了開始的驚異外,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冷靜下來了。前后兩個方向,他選了前面有燈泡的走廊。
游起一路摸著墻走過去,眼前不斷的顯示出淡藍(lán)色的懸浮屏。
[血污:這么大的面積,也許是頸動脈破了。]
[瓷墻的劃痕:興許是有什么東西在這里打斗過。]
[五樓的瓷墻:新型陶瓷砌成,整棟醫(yī)院第二費錢的地方。]
第二費錢的地方?
明明是醫(yī)院,這個方向的走廊卻是一個窗戶也沒有,安靜的可怕,唯有頭頂?shù)钠茻襞輪陠觏懼?,總給人一種下一秒就要滅掉的錯覺;兩側(cè)又都是劃痕和大片大片的血污,像極了恐怖片里的場景。
游起淡定的喝了一口可樂,只覺得耳邊嘀嗒的水聲越來越清晰。
為什么要這樣修?沒有窗戶,到有窗戶的地方去需要跨越一道鐵門,兩邊都是什么‘新型陶瓷’制造的瓷墻,硬度頗高,整條走廊都是慘烈的痕跡,頭頂?shù)臒襞菀部粗歉w裝修看著完全不統(tǒng)一的破舊。
前方的最深處沒有燈光,只有一片黑暗。
——就像是,最里面關(guān)著什么東西。
游起捏緊了易拉罐兒,盡量降低拖鞋拉過的聲音。按照情節(jié)套路,這種地方看著就很危險。
但是再按照情節(jié)套路,越危險的地方往往越有探索的價值。
‘嘀嗒——嘀嗒——’
水聲越來越近,而游起也終于走到了這條走廊的最深處。
什么也看不見,一片虛無的黑暗之中,只隱隱約約露出一個門的形狀。
借著身后燈光淡淡的光芒,游起看見這門繁復(fù)的結(jié)構(gòu),大概是鋼制的,上面依然是大片大批干涸的血污,門鎖像是上個世紀(jì)那種古老的大鎖,此刻已經(jīng)斷裂,斜斜的掛在門把上,要掉不掉的。
[五樓深處的鋼門:大概是鎖著什么東西。]
淡藍(lán)色的懸浮屏跳出來,游起只感覺手上冰涼涼的。
突然,他感到指尖觸上了一片柔軟的粘膩。
[尸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什么東西!
游起被這突然跳出的懸浮屏嚇得收了手,卻又見在淡藍(lán)色微光照耀下,一個扭曲的人臉就凸在鋼門的豎向欄桿上。
他的眼珠子暴凸,眼角都撕裂開來,流出粘膩的鮮血,順著鋼門往下滑,再滴到地上,不斷的嘀嗒著。
“這個‘物品介紹’……不會就是他死的時候內(nèi)心所想吧……”
這是一個男人。他的臉就擠在這個欄桿中央,正好卡住了。
游起只感覺自己的腎上腺素飆升起來。
血還沒凝固。
這門里面……有東西。
游起這個人吧,不是特別喜歡刺激,但是又經(jīng)常忍不住去體驗刺激。
說的很瘋狂,其實也就是玩玩兒恐怖懸疑類的游戲,看看恐怖推理小說之類的。
一個能把正常成年男子面骨直接捏碎的東西,如果跑出來,他決計是走不掉的,況且這門還沒鎖。
要么是游戲里的設(shè)定,這東西是只能在門里面行動,這鋼門就類似于封??;要么就是它現(xiàn)在就等在里面,候著游起進(jìn)去。
游起輕輕的握住了門把手。
如果是被封在里面的,那還要鎖干什么。
走也來不及,不如來點兒刺激的。
‘嘎吱——’
深淵白花
已部分閹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