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老掌柜又不見了?!蓖醵苟雇卦聞偟娇蜅iT口,就瞧見傍晚伺候池月的店小二,一臉著急的樣子。
“不用著急,我馬上去找?!蓖醵苟古牧伺牡晷《募绨?,就大步朝前方街道走去。
“剛剛你喚他為東家?”池月十分稀罕的問,再瞧了瞧這偌大的客棧,看來,這駱駝再小,還是比馬大。
池月趕緊追了上去,畢竟在這人生地不熟的環(huán)境,交一兩個朋友,是十分重要的。
沒過一會,兩人來到一處賭坊。
名字取得確實極好,富貴賭坊。
王豆豆隨手找了一根足有三尺的木棒,怒氣沖沖的就揮舞著走了進(jìn)去。
“滾,都給我滾~~·~~~”王豆豆的呵斥聲嚇倒了好幾個上前阻止的漢子,原本激情四溢的賭徒們,此刻亂做一團(tuán),蜷縮在各個角落。
卻唯獨一個兩鬢斑白的老者,端坐在桌旁,撅著嘴,如做錯事情的孩童般看著王豆豆。
“王公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三番五次的來砸我的場子,更何況,這次王老爺子,也不是我陳某人叫來的,他自己送上門的,這可怪不了我?!钡昀锘镉媽⒐苁碌恼埩顺鰜?,但卻在樓梯口就停了腳步。
“對,他是自己來的,怪不著我們?!被镉嫸叨哙锣碌母胶椭苁拢皇撬穷澏兜纳碜?,將這段如此硬氣的話說得很是狼狽。
“王豆豆,不要以為你會舞刀弄劍,我等就怕了你?!币粋€蹲在角落的綠袍男子,憤憤不平的說道,眼睛卻不敢直視。
“就是,就是?!币娪腥讼胍鲱^,許多人便開始起哄。
王豆豆一言不發(fā),眼神里怒火更甚,二話不說,將手中木棍,徑直朝那綠袍男子揮了過去,頓時一陣殺豬聲響起,猶如天籟。
整個房間鴉雀無聲,連那綠袍男子,都將疼痛隱忍,半分也不敢發(fā)作。
“我今天并非來打擾各位雅興,只是我爹年事已高,若各位還不收手,那我也不怕將各位都得罪個干凈?!鳖~頭青筋突爆,言語更是冷淡強(qiáng)橫。
轉(zhuǎn)頭看向那老者,眼神卻溫和清澈許多,連先前僵硬的表情,此刻都浮現(xiàn)出陣陣暖意,如獲珍寶的大男孩一樣。
“回家吧?!痹谕醵苟沟臄v扶下,兩人很快出了賭坊,池月緊跟其后。
老人一路上嘟著嘴,兩只似銅鈴般的眼睛卻不停的打量著王豆豆的臉色,像極了要逃避懲罰的孩子。
瞧著老人如此摸樣,王豆豆停下腳步,捋了捋老人散亂在臉上的頭發(fā),溫柔的說,語氣中更是小心翼翼,“爹,你不需要看我臉色行事,惟愿你以后莫要再去那里,好嗎?”
老人似懂非懂的看向王豆豆,仍舊一副委屈的樣子。
“算了,同你說這些,你也是不懂?!蓖醵苟惯@一轉(zhuǎn)身,才瞧見一旁的池月,瞬間尷尬萬分。
“他是你爹?”為了打破尷尬的氛圍,池月問了一個自己早就勘破的問題。
“嗯,他是我爹,他以前不是這幅模樣的。”王豆豆立馬替父親辯解。
“我知道,其實,這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呢?”池月想起了已經(jīng)喪命的母親。
“我也這樣認(rèn)為,既然事實已成,忘了也好?!蓖醵苟谷绔@知音般看著池月,腦海中不停浮現(xiàn)出,當(dāng)時父親那整日里懊惱,醉酒的樣子,確實太過痛苦。
回到客棧已經(jīng)是亥時,在客棧后院的一間廂房,王豆豆如安撫稚子般,哄老者睡下,動作十分嫻熟。
“沒事了吧?!背卦逻@幅景象,一時感概萬千,她當(dāng)初定不如王豆豆般頗有耐心。
“沒事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蓖醵苟罐D(zhuǎn)身就來到大堂,又開始一遍遍的核算當(dāng)日的收益,以及明日的采買。
池月回到房間,趟在床上,眼前卻不停的浮現(xiàn)出今天王豆豆對待他父親呵護(hù)備至小心翼翼的模樣,心中十分懊惱,記憶力,卻是回想不起自己對母親的一絲照料,甚至連一句對話也沒有,唯有記得的只是將她安葬入陵的模糊畫面。
“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什么都記不起來了?!背卦螺p輕的敲打腦門。
“算了,逝者已矣,我有何必多想?!背卦碌幕磉_(dá),確實讓她少了很多煩惱。
“公子,今晚一切如常,并為見到什么離奇的事情?!表n侍衛(wèi)離開酒樓之后隨即就來到酒肆,將今晚所發(fā)生的事情詳細(xì)的描述一番。
“那這件事,你怎么看?”那藍(lán)衣公子,悠閑的沏著茶,輕描淡寫的問道。
“這件事定有古怪?!表n侍衛(wèi)接過茶盞,坐在了對面,兩人情誼似乎超越主仆的情分。
“需要查探此事嗎?”韓侍衛(wèi)的眼睛中突然亮光一閃,十分欣喜。
“不用。”藍(lán)衣公子放下茶盞,冷冷的回答。
韓侍衛(wèi)的眼神立馬暗淡了許多,卻也不敢多說,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公子,我們已經(jīng)來了兩日,公子準(zhǔn)備何時向衙門討要這幾年的稅收,距離規(guī)定日期,就只剩下三日了,若三日再不回京,只怕大公子又要定些莫須有的罪名?!表n侍衛(wèi)再三提醒,他不愿見自家公子如此受人欺負(fù)。
藍(lán)衣公子聽完,放下手中茶盞,語氣頗為嚴(yán)厲,“莫要離間我們兄弟二人的情誼,還有,你口中的大公子,你已知他如今是怎樣的人物,切莫隨意談?wù)??!?p> “是,我知道了?!表n侍衛(wèi)縱然心有不滿,也只好同公子一樣隱忍度日。
“我知道,這幾年跟著我委屈你了,若你有想要去的地方,我定不會強(qiáng)留你的,畢竟人往高處走~~~~~~~”藍(lán)衣公子站起身,望向窗,眉宇間清冽決絕。
“公子,你知道我并不是這個意思,咱倆從小一起長大,這二十年的情誼,難道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嗎?我只是~~~~”韓侍衛(wèi)站起身,又立馬單膝膜拜。
“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蹦侨艘滦湟粨],韓侍衛(wèi)只好閉了房門,回到自己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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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老爺,我求求你,放了小寶吧,以后我定離開這塞漠,永不再回來,我求求你了。”任蘭頭發(fā)凌亂,著綠色麻布衣裳,白天那身華貴衣服,此刻也不知去了哪里。
“你今天讓我險些下不來臺,這筆賬,怎么算?!倍锔咦慌裕斡扇翁m磕破了腦袋,也是不加理睬。
站在身旁的奴仆,更是洋溢著得意的笑容,對著任蘭好一陣呵斥,“我家老爺如此心善,你卻如此不加報答`~·`”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狗仗人勢。
“任蘭,只要你告訴我靈玉在哪里,我立馬放了你們,你看怎么樣?”董知秋站起來,走到任蘭身旁,一改剛才兇惡模樣。
“我真的不知道什么靈玉,真的不知道啊,你就放了我們吧?”任蘭拽著董知秋墜落在地的衣袖,苦苦哀求。
“不知道?”董知秋氣得吹胡子瞪眼的看著任蘭,憋不住的怒火,直接一腳將任蘭踹倒在地。
“無知婦人,可惡?!?p> “老爺,喝口水,消消氣?!倍锝舆^杯子,喝了兩口,怒氣漸漸平穩(wěn)。
“將這婦人帶回去,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zhǔn)放她出來?!闭f完,那奴仆就從門外帶了兩個小廝進(jìn)來,將任蘭拖了出去。
“父親?!倍覂尚值艹锖唵巫隽藗€揖,異口同聲的問候道。
“怎么樣了?”董知秋眉頭緊鎖,單手扶額。
兩人皆面面相覷,不知如何回答。
“快說。”董知秋剛平息的怒火一下就上來了。
“我們將任家各處產(chǎn)業(yè)都仔細(xì)搜羅了,并沒有發(fā)現(xiàn)閔先生要的靈玉?!倍瓌傆仓^皮回答。
董知秋雖然早就猜到了會是這個結(jié)局,但此刻聽見,仍是有些失望。
“父親,會不會這任家根本沒有這種寶貝,況且這任蘭三年前就被逐出任家了,跟這任老爺關(guān)系也不太好,就算有,恐怕,她也不知道吧?!崩隙鸾舆^話茬。
“父親,我覺得二弟說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