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在來之前,曾張氏婆媳二人便已經(jīng)預(yù)測過鄧家人可能的態(tài)度,最壞的情況是,他們擺明車馬的為管幺妹撐腰。
一旦鄧家人這么做,那么曾張氏她們想要讓管幺妹回家,想要她帶著熬糖的方法以及曾雪兒那頭小?;丶遥捅仨毭鎸σ粋€有鄧家撐腰的管幺妹。
一個是優(yōu)柔寡斷,對曾家仍抱有幻想的管幺妹;另一個是雖然優(yōu)柔寡斷,且對曾家仍抱有幻想,但卻有鄧家撐腰的管幺妹。
曾張氏等人更希望看到哪個?不問自知!
在曾張氏和曾史氏的設(shè)想中,一個有鄧家撐腰的管幺妹,是最壞的情況!一旦出現(xiàn),她們徹底放棄所有奢望,扭頭就走,絕對不再繼續(xù)糾纏管幺妹!
萬幸,這種最壞的情況并未出現(xiàn)。兩位少夫人雖然表示了要為管幺妹撐腰的態(tài)度,但也明確表示,最終的決定權(quán)在管幺妹的手上。
也就是說,只要曾家人不對管幺妹用強,那么鄧家人就不會干涉此事,一切由管幺妹自己決定!
所以,她們還有機會,而且機會很大!
“姐姐啊,你看這……咱們都是一家人,一支山參,兩支山參的,其實還不就是那么回事兒嗎?給誰不是給?你說是不是?而且……姐姐,咱們家的情況你是知道的。兩支山參實在是……拿不出來??!”曾史氏拉著管幺妹,訕笑著說道。
“是啊幺妹,咱們回去吧,山參不山參的,都是咱們自家人,有什么不好說的?咱們回家慢慢說,你看……”曾張氏也放下婆婆的架子,上前勸說道。
曾張氏說完之后,還悄悄推了推曾牛。一直低頭不語的曾牛,被他娘一推,立刻便抬起頭,板著臉大聲對管幺妹呵斥道:“賤人!快跟我回家去!再在這里給老子丟人現(xiàn)眼,小心老子……”
“說什么呢你!你個憨貨!怎么跟姐姐說話呢!”曾史氏不輕不重的推了曾牛一下,將他推到身后,然后轉(zhuǎn)身對管幺妹說道,“姐姐,你別搭理他。你還不知道他嗎?!他就是個憨貨!咱們別跟他一般見識,回家吧?!?p> “我讓你這憨貨亂說話,我讓你這憨貨亂說話!”曾張氏用更輕的力道作勢拍了曾牛兩下之后,同樣開口對管幺妹勸道,“幺妹,你放心!回家之后他若是還敢欺辱你,娘第一個不饒他!”
管梨花看著曾家三人的表演,心中冷笑不止。
從這家人的種種表現(xiàn)不難看出,她們從未想過為之前發(fā)現(xiàn)的錯誤道歉,也不想按照契書履行約定。更有甚者,他們拍是連先前用管幺妹母女倆換得的那支山參都不想歸還。
她們來這里纏著管幺妹,讓管幺妹回家,其實只有一個目的——人、山參、熬糖的方法,統(tǒng)統(tǒng)都要帶走,她們?nèi)家?p> 管梨花瞥了小白一眼,發(fā)現(xiàn)他看向曾家仨人時,同樣目露兇光,于是便冷哼一聲,對管幺妹說道:“大姑,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是走是留,這是你自己的事,我們可以不管。但是,那支山參是我的,熬糖的方法是家里的。這兩樣?xùn)|西,哪怕是你,也不能隨隨便便帶走、外傳!”
好嘛,此行的目的一下被人否了兩個,而且是最主要的兩個。哪怕曾史氏再怎么顧忌鄧家人的態(tài)度,此時也不能不發(fā)火了。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在這種“不共戴天”的大仇面前,區(qū)區(qū)顧忌又算得了什么?!
只見一直抱著管幺妹輕聲細語的的曾史氏突然一甩胳膊,“小綿羊”瞬間變身“母老虎”,沖著管梨花大聲吼道:“我們一家人說話有你什么事!你這黃毛丫頭怎么跟你大姑……,?。。。?!”
曾史氏一句話未吼完,便感覺腿上一涼,低頭看時,卻發(fā)現(xiàn)左邊的褲腳已經(jīng)變成了布條,一只小黑貓正躬身伏在她面前,低聲的嗚嗚叫著,大有一言不和,就結(jié)結(jié)實實的給她一爪子的意思!
有了小白的支持,管梨花的膽氣頓時就更足了。挺胸繼續(xù)說道:“大姑你是個聰明人,她們究竟是不是真心想帶你回家,你應(yīng)該能看得出來。何去何從,你自己選。”
“小花,我……”管幺妹欲言又止,臉上寫滿了猶豫。
看到管幺妹這幅樣子,有些氣急的管梨花突然開口說道:“大姑,本來我不想說的。那支山參是我挖來給阿爺補身子的,阿爺不舍得吃,給小姑我們倆一人一個。用來買你和雪兒的,是我那支。”
管幺妹聞言臉色一變,瞬間便紅了眼睛。
老嫗一看這情況,趕緊再去推她兒子??墒?,這次無論她怎么推,曾牛都不再說話了。于是她不得不自己開口:“幺妹……”
“娘!我想跟小妹商量商量,行嗎?”管幺妹打斷老嫗道。說完,不等老嫗說話,便抱起曾雪兒,帶著管小妹和管梨花往鄧府走去。
進了鄧府的大門之后,管幺妹找了個空曠的地方站定,一直咬著下唇沉默不語的管小妹率先開口道:“姐姐,你真要……”
“小妹,你老實告訴我,家里是不是出事了?”管幺妹平靜問道。
這兩天,管幺妹雖然一直在問有關(guān)家里的問題,對于其中的一些問題,管小妹回答得很詳細,有問必答。
可一旦涉及到爺娘的身體、家人們的關(guān)系、又或是家中錢糧的多寡,管小妹就會變得言語不詳,或者干脆避重就輕的一語帶過。所以,管幺妹雖然知道管鼎和管稷夫妻倆都病了,但卻不知道他們?nèi)齻€竟病的那么厲害!
管小妹狠狠的揪了一下衣角,猶豫道:“沒……沒出事兒。家里挺好的,如果你回去,家里肯定會……會好的……”
對于這話,管幺妹自然是不信的。于是她不再繼續(xù)追問管小妹,轉(zhuǎn)而問管梨花道:“小花,你說?!?p> “伯母要分家,阿公被氣吐血了。阿公和我爹娘擔(dān)心他們死了之后,小姑我們倆以后沒有依靠會被伯母欺辱,所以就讓我們來投奔你?!惫芾婊ㄍ耆珱]有隱瞞,三言兩語間便把管家此時面臨的困境全都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