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農(nóng)具落后或許可以用窮來解釋,但手工業(yè)(紡織)工具也落后到元謀人的程度,就有點兒讓人不忍直視了。
作為一個漢代村落,這里不僅沒人見過紡線車,而且竟然還在用踞織機織布!
踞織機又稱腰機,是現(xiàn)代織布機的始祖,最最最古老的織布機,沒有之一!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腰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根本就不能稱之為織布機!用這玩意兒織布,一個月能織一匹,其實已經(jīng)算是快的了。
而且,這里是漢代,是漢代??!
學(xué)過《孔雀東南飛》的童鞋應(yīng)該都知道,它講述的就是一則發(fā)生在漢代的愛情故事。其中有一句是這么說的:“三日斷五匹,大人故嫌遲”。
三天五匹布,婆婆竟然還嫌她慢,這要是一個月織一匹……大名鼎鼎的長篇敘事詩《孔雀東南飛》,怕是要直接刪減成四言絕句了!
吶,《孔雀東南飛》中的劉蘭芝為什么能“三日斷五匹”,比鳳凰村的村民們快那么多?
就是因為她用的是腳踏式織布機??!
當當當當!腳踏式織布機!解放你的雙腳,讓你不再席地而坐!端坐織布機前的你,可以手織經(jīng)緯,腳踏乾坤!一天一匹布,讓你的小蠻腰粗壯、突出、甚至還能增生!只要998……呃,呸!
總之,按照小白的估算,使用這種腳踏式織布機織布,只要不是管梨花這種手笨的跟腳丫子似的操作者,平均每人每天織一匹布不成問題。熟練工的話,多加加班,三天差不多能織四匹布(鄙視劉蘭芝的婆婆不解釋?。?p> 這種織布速度雖然跟每天十匹相去甚遠,但卻足以完爆腰機。想來,手握腳踏式織布機的管小妹,應(yīng)該不會再整日里哭哭唧唧的抹眼淚了。
一路飛奔回家,看著小姑一臉興奮的沖進阿公屋里時的樣子,管梨花不由的想起了前幾天,小姑剛拿到紡線車時,一天紡了八錠線之后那副臭得瑟的樣兒。
“嘿,先前只一天紡了八錠線,就得瑟成那副樣子。這次,一天能織一匹布的小姑,不知會得瑟成什么樣子?!?p> 想到這里,管梨花忽然很想看到自家小姑那得瑟到不行的臭模樣兒,于是她滿懷期待的走進了阿公的房間……
“唔……這上面的字應(yīng)該是五百年前,大周皇室用的字……咳咳咳……”管鼎緊盯著手中的竹片兒,皺眉道。
“嘶……五百年前?這竹簡不愧是皇室使用的東西,隔了這么多年竟然還沒被漚爛!”管菽驚嘆道。一旁的姜飴、管小妹、曾氏三人聞言也都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呃……”剛進門的管梨花聽到這奇葩對話,腳底一軟,差點兒沒當場來個平地摔。
什么鬼?
話說,這會兒你們不應(yīng)該擁抱歡呼、喜極而泣嗎?
你們的關(guān)注點要不要這么奇葩?你管它竹片兒能不能堅持500年不被漚爛呢!這重要嗎?這不重要好嗎?!
“阿爺,這竹簡上的大周字你認識嗎?上面寫的什么?”管小妹漲紅著小臉問道。這會兒她的聲音雖然已經(jīng)不發(fā)顫了,但激動的情緒卻始終未能完全平復(fù)。
“這個咳咳咳……我不認識?!惫芏o奈的搖搖頭,遺憾道,“我認識的字本就不多,大周皇室的字更是只認識了了幾個……咳咳咳……這竹簡上面的字,我只能從形體上推斷出它們是大周皇室用的字,但這些字具體是什么意思,我卻咳咳咳……我卻無從知曉?!?p> “這樣啊……”管小妹聲音低落,將失望寫滿了整張小臉。
姜飴看到管小妹失望的樣子,摸了摸她的頭,同樣無奈道:“皇室用字本就神秘難懂,加之又是500年前的皇室用字,莫說阿爺,就是縣城里的士族老爺們,也未必認得這些字?!?p> “唉……”管家眾人集體嘆了口氣,沉默不語。
管梨花看到他們這般模樣,差點兒沒給氣笑了!
呵,先是操心竹簡500年漚不漚的爛,現(xiàn)在又開始糾結(jié)上面的字了?
既然你都不認識那些字,那你們還在上面浪費時間干嘛?再說了,那上面的字重要嗎?根本不重要好嗎?!
說句不好聽的,那就是些用來增加神秘感的小裝飾而已!
關(guān)鍵是竹片兒上的畫,是畫!那上面畫的可是腳踏式織布機?。∫惶炷芸椧黄ゲ嫉摹案呖萍伎棽紮C”!
求你們老老實實、認認真真研究那上面的簡筆畫不行嗎?
趁天還沒黑咱們趕緊把織布機做出來,晚上不就能開始織布了嗎?明早不就能開始得瑟了嗎?!
只爭朝夕啊親!
無語至極的管梨花狠狠的瞪了小白一眼,然后主動出聲提醒道:“阿公,既然那些字沒人認識,那咱們就先別管它了。那上面不是有畫嗎?畫的是什么?”
“奧,畫啊……這些畫畫的十分古怪,我完全看不懂。也許……咳咳咳……也許需要結(jié)合這上面的字才能看懂,可是這些字……唉,咳咳咳……”說到竹片兒上的畫,管鼎的表情更加無奈了。同時,咳嗽的頻率也明顯加快了不少。
“???古怪嗎?”管梨花聞言茫然道:“可是阿公,這些畫不是挺簡……”
“瞧你!看不懂就看不懂唄,你著什么急??!真是的……跟個爛竹片兒較什么勁!”曾氏一邊輕撫管鼎的后背,一邊輕聲嘟囔道。
“你……咳咳咳……你懂什么……咳咳咳……這竹簡既然是大周皇室之物,上面刻畫的東西必然非同小可咳咳咳……若是能咳咳咳……”管鼎越咳越急越急越咳,不一會兒便咳的憋紅了臉,說不出話來了。
“阿爺莫急,反正只是一片竹簡而已,看不懂也沒關(guān)系的?!惫苄∶泌s緊勸道。
“是啊,阿爺。既然這竹簡被小妹撿回來了,那便是咱們家的東西了?!苯嵰矂竦?,“一時看不懂也沒什么,慢慢的想辦法,總有能看懂的一天!”
“唉,阿爺你也別想太多,看不懂就算了。說不定上面刻畫的只是些不中用的東西……呃,慢慢看,不著急的?!惫茌脑捳f到一半突然被姜飴踢了一腳,抬頭看到神情落寞的管小妹,心頭一跳,趕緊改口道,“既然是大周皇室的東西,那肯定非同小可,咱們哪能一下子就看懂?”
呃,管梨花發(fā)現(xiàn),談話似乎進入了一種很奇怪的節(jié)奏,總感覺明早起來得瑟的事兒……要黃?
“唉,既然如此,那這竹簡就先放我這里咳咳咳……我試試能不能咳咳咳……能不能看懂上面刻畫的究竟是什么。若是實在不行咳咳咳……若是實在不行咳咳咳……”
“阿爺莫急,若是實在不行,咱們再想別的辦法就是了。您別著急,慢慢看便是?!苯嵲俅蝿竦馈?p> “唉……”管鼎長嘆一聲,無奈的點了點頭。顯然,他對看懂竹簡上的字畫并不抱什么希望。
至此,管梨花徹底慌了。
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