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要開始交畢業(yè)設(shè)計了,各位同學要抓緊了哦。臺上老師說道。
臺下有的同學開始嘆氣。老師用手指敲了敲講臺,教室安靜下來后,又開始接著講課。
許安然聽完之后恍了下神,已經(jīng)這么久過去了啊。她向窗外望過去。陽光算不上刺眼,棉花糖一樣的云懶散的掛在天上,樹蔭下三兩個人擠在一起不知道笑些什么。
大學,也就這么過去了啊。
許安然在心里感慨了一下。然后腦海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少年模糊的背影,她看見少年緩緩轉(zhuǎn)過身,臉上的笑容干凈而耀眼。
顧蕭白…她低頭喃喃道。
她同桌偏過頭來,問道:“安然你剛才說什么?”
許安然像從夢中醒了一樣,愣了幾秒然后笑道:“沒什么?!比缓笥窒萑肓嘶貞浿?。
十六歲的許安然遇見了十七歲的顧蕭白,從此她的世界再也裝不下其他人了。
許安然算是插班生,沒參加軍訓(xùn),上課上了兩周之后才來上學。剛上高一的她把叛逆這兩個字發(fā)揮的淋漓盡致。扦過的褲腳緊緊地包裹在纖細的腿上。長發(fā)隨意的綁了個馬尾,發(fā)梢?guī)е戮沓鰜淼幕《?。右邊耳垂上還帶了一顆淺藍色的碎鉆耳釘。
老師簡短的介紹了一下她的名字,就讓她去座位上坐著了。她面無表情的走了過去,把書包往座位上一放就開始睡覺。
老師也是教學多年,經(jīng)驗豐富,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就組織了一下紀律開始上課。
漂亮,高冷,有膽量。是班里同學對她的第一印象。
二中雖然算不上好的高中,許安然在的二班也只算是普通班,可他們這個年級卻有個出了名恐怖的年級主任。雖然壞學生也有,但像許安然這樣打扮明顯的,她是頭一個。就像在挑戰(zhàn)年級主任的極限一樣。
果不其然,就在她平安無事的睡了三節(jié)課之后,許安然就被巡查的年級主任叫到辦公室喝茶了。盡管彼此之間還不熟,可還是有同學替她捏了把汗。
她是中午回來的,回來的時候班里還在午休,有的人在睡覺,有的人在學習。聽到門口有動靜,有的人抬頭看了一眼,不看還好,這一看筆差不點拿不住,許安然那一頭漂亮的長發(fā)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頭亂的像狗啃的一樣的短發(fā)。
當天下午她的光榮事跡就傳開了。
據(jù)說當時年級主任找她談話,想要告訴她高中生不要這么打扮。還沒說完兩句,她就直接拿起剪子把自己頭發(fā)給剪了。還沒等年級主任反應(yīng)過來就直接走了。
這個人不好惹。這是所有人對她的第二印象。
指針一點點的轉(zhuǎn)動著,就這樣轉(zhuǎn)過了幾周的時間。逐漸褪去了夏天的炎熱,空氣中開始夾雜著一絲涼意。
許安然趴在桌子上睡覺。她覺得她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她夢見她爸爸出軌了,她媽媽拿著那些證據(jù)和他吵得聲嘶力竭。然后她爸爸甩門而去,她媽媽坐在沙發(fā)上開始哭。畫面又一轉(zhuǎn),他們開始商量離婚事宜,商量著她的撫養(yǎng)權(quán)問題。
她就靜靜地坐在一旁,聽他們互相推脫。
沒人想要她。
她站起來看著爭吵的兩個人說,你們兩個給我贍養(yǎng)費就好,誰都不用帶著我。我去和奶奶一起過。
許安然突然驚醒,身上出了很多汗。她皺了皺眉,又趴回桌子上,半睡半醒。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聽見了老師的聲音。不知道說了什么。然后她聽見有人朝她走了過來,拉開了她旁邊的椅子。
她緩緩地抬起頭,看見了一個——少年。
許安然突然詞窮了,她不知道如何形容眼前的這個少年。校服穿的規(guī)規(guī)矩矩的,皮膚很白,褐色的眸子干凈純粹,卻似曾相識。感覺所有美好的詞語都加到他身上也不足為過。
她愣愣的看著他坐下,看著他扭過頭也看著她,然后看見他唇邊綻放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比太陽還要耀眼。
她聽見他說,我叫顧蕭白,以后請多指教。聲音低沉有磁性。
許安然緩過神來,平穩(wěn)了一下有些亂的心跳,嗯了一聲。
顧蕭白又說道:“同學,你叫什么名字呀?”
“許安然,”她頓了一下,又說道,“還有,不要隨隨便便和我說話?!彪S即就把頭扭向另一邊,又趴回了桌子上。
顧蕭白看著她的背影,無聲的笑了,眸子里滿是欣喜和滿足。
許安然睡的正香,突然覺得有人在旁邊戳她的胳膊。她抬起頭看著顧蕭白,滿眼寫著不耐煩。
顧蕭白看著她這副如同炸了毛的貓兒的樣子,忍不住笑道:“已經(jīng)下課了,不要再睡了。”
“這位同學我和你很熟嘛?”
顧蕭白偏過頭,一臉思考的模樣說道:“不熟?!?p> 許安然剛想說些什么就又被他打斷,“不熟,可你現(xiàn)在是我同桌,”許安然看著顧蕭白的笑容,他笑起來的時候會露出兩顆小虎牙,左邊臉頰還有一個若隱若現(xiàn)的小酒窩,他繼續(xù)說道“既然是同桌,早晚都會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