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房間化為了一片昏暗的環(huán)境,原本明亮的燈具也隨著場景的變化而智能調(diào)節(jié)至暗淡。一輪惑人的圓月從云層中展露出一角,群星稀疏的分布在它四周。閃爍著幽冥綠光的螢火蟲三三兩兩的飛來飛去,更為這片景致增添了一份詭異。
從心的視覺漸漸適應了這樣的變化,向四周一看,只見自己身處的像是一片爛泥地,腳下混雜著眾多臭魚爛蝦以及未知的動物尸骨??吹竭@些,他即便知道都是假的,依然感到了惡心。
“操,這怪物住的是垃圾堆嗎?”熊海志更是直接罵了出來。
“大概在設定上,瘟骨豬是食腐生物吧。”吳爍煒回答道,從背上取下弓,警惕的觀察著附近。
從心見到,他背在背后的劍壺中只有不到二十枚箭矢,每一支箭都像是用枯藤揉搓后纏繞在一起的。他手中的弓也是褐色的木頭材質,極為纖細,感覺輕輕一掰就會斷裂。弓的兩端纏繞著幾圈翠綠的藤蔓,中部則刻印著精美的花紋,整體上猶如一件藝術品,不像是可以用作戰(zhàn)斗的樣子。而吳爍煒身上的裝備并未瞧出有什么特別,但都是最為輕便的布甲,一塵不染。頭上的暗綠色兜帽將他的臉深深的遮隱了起來,令原本就文質彬彬的他看來更為的神秘和優(yōu)雅,像傳說中的精靈一般。
再看熊海志,他與吳爍煒呈現(xiàn)出完全相反的兩種風格,不僅裝備造型又大、又厚、又重,連作為武器的長槍也都是極為粗壯的那種,槍尖更像是一塊蔚藍透明的寒冰嵌在上面。
“阿志哥,你的裝備是板甲嗎?”從心問道。
“哈哈,是不是非常霸氣?其實是鎖甲啦,只是我讓大胡子盡量把外形打造的厚重一點,這樣以后跟敵人決斗時就能起到震懾的效果了?!?p> 從心瞧著他裝備上一圈圈猶如水面漣漪的藍紋,部件之間存在著大小不一的割裂痕跡,總覺得欠缺了某些整體的美感,不僅沒有任何的霸氣,反而有些不三不四。從心很想直言相告,又怕得罪了熊海志,只能把這話憋在了心里。
“溝通好了就趕緊準備吧?!睆└缣嵝训溃拔凉秦i是不需要物品誘引的,它會隨時向你們發(fā)起進攻?!?p> 幾人各執(zhí)武器,四下張望。
“這妖物藏哪去了,怎么還沒出來?”熊海志躍躍欲試的吼道。
附近沒有什么多余的景物,除了五六塊半人高的石頭外,便再也沒有別的了,可以說是一覽無余。按理說在這樣的場景下,妖物如果出現(xiàn)是可以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的。
“即便是相同的妖物,每次出場的方式都有可能不同。所以,你們必須憑自己的戰(zhàn)斗意識去感知場景內(nèi)給以的反饋,哪怕是最細微的變化?!睆└鐜в行σ獾恼f道,“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瘟骨豬咯,你們要是再不采取行動可要吃大虧了。”
熊海志快速環(huán)顧,三百六十度轉了一圈。
“沒有啊,沒有啊,我沒看到那頭豬啊。”
從心也跟著尋找,雙臂橫在胸前,準備隨時進行機械拳套的對撞。忽然,他聽到了“?!钡靡惠p響,像是泡沫破裂的聲音,似乎是從腳下傳來的。他低頭一看,只見泥潭的部分區(qū)域正“咕咚咕咚”的往外冒氣泡,跟快要煮開的粥似的,淤泥、碎骨、爛魚、臟腑,一股腦的全翻了出來。
“不......不好,快閃開!”從心大吼示警,同時拔腿逃去。他剛邁出兩步,只聽轟然巨響,腳下的泥潭猛地炸開,淤土沖天而起,混雜在其中的污穢之物如雨點般濺射開來。好在架構儀不能模擬氣味,否則幾個人非得臭死不可。
從心只見自己的影像在這陣沖擊中被轟了出去,仰面摔倒在地。他趕緊跑了過去與影像重合,以免失去控制。余光一瞥,只見熊海志也受到了同樣的遭遇,甚至比自己更為狼狽。可能是武具比較沉重的緣故,熊海志的角色在泥潭中摔出了一個大坑,恢復直立的速度也遠比從心來的慢。
“操,搞什么鬼?”熊海志看到自己角色身上沾滿了骯臟的污泥,不由得破口大罵。在這陣沖擊中,倆人都被扣去了100點的體力值。
彥哥在場外不失時機的批評道:“阿志,你好歹是點亮了徽記的獵妖師,戰(zhàn)力也達到2500了,這種場面難道還要大驚小怪的?你看看人家吳爍煒吧,比你鎮(zhèn)定多了?!?p> 熊海志望向另一邊,只見吳爍煒本人還站在原來的那個位置,而他的影像則出現(xiàn)在幾米外的地方,已經(jīng)逃離了污雨的濺射。
從心回憶起剛才瞬間的情景,他逃跑時往左右瞥了兩眼,似乎看到吳爍煒的角色自動做出了反應,以極快的速度來了一個轉身滑步,躲開了泥潭爆炸的沖擊。
“我靠,你小子是怎么做到的?”熊海志驚奇道。
吳爍煒快步奔到自己的角色邊與之重合,不緊不慢的說道:“沒什么,我打造了一個飾品,能讓角色每三分鐘可以自動閃避一次沒有躲開的攻擊。”
“那飾品怎么做,可以告訴我嗎?”從心問道。
“嗯,但現(xiàn)在不是時候。”
滿天的污雨中,濃濃的淡紫色氣息如綢帶般開始在場地的中間位置往外溢出,與此同時瘟骨豬的身影終于出現(xiàn)在三人眼前。原來它一直藏身在淤泥下,剛才的爆炸正是它沖出來時所造成的。
“大家小心啊,它的【瘟氣】是常駐技能,不會停止釋放的?!睆男奶嵝训?。
這頭瘟骨豬的體型比他們想象中要大出許多,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平均值,而瘟氣也比預估中來得更為濃烈,像是真的具有實體的絲帶,在妖物外露的骨骼間纏繞、飄動。
“恭喜你們啊,這頭瘟骨豬的體型比普通的壯了兩圈。”彥哥說道,“但壞消息就是,它的攻擊能力恐怕也成倍的增長了?!?p> 話音剛落,瘟骨豬瘋了般四蹄連踏,同時仰起長嘴對著云中的圓月大聲嘶叫,受它帶動整個泥潭都像是沸騰了一般,泥漿四濺?!班袜袜汀睌?shù)聲厲響,瘟骨豬腐爛的表皮下,那些肉眼可見的白骨如鋼鋸一般,一下又一下刺出,密集而迅速,令它變得像是只刺猬,看來極具威懾力。
“這頭豬興奮過頭了吧,打藥了嗎?”熊海志吼道。
不等瘟骨豬做出下一步的動作,吳爍煒便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攻擊,果然話少的人反應最是敏捷。只見他彎弓瞄準,然而弓弦上卻沒有搭箭,空無一物。眨眼間,木弓兩端的藤蔓像是活了過來,微微蠕動,葉片上閃起瑩瑩的綠光,順著花紋匯聚到了弓弦上,形成棒球大小的一團綠色光球。
“砰~”
吳爍煒松了弓弦,那團光球替代了弓箭,驟然射去,炮彈般轟在了瘟骨豬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