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那老嫗和秦叔都不由的愣住了,即使是慕清絮也是怔怔的看著韓言。
見到他們的目光,韓言也知道他們心下都疑慮,畢竟童倚肆好歹是萬祖毒王,他的毒幾乎是楚天第一了。
不過韓言卻是不屑,畢竟有毒藥那么就有解藥。韓言可能在煉毒上不如童倚肆,但是煉藥這方面在楚天之中卻是無人能敵,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童倚肆的毒照樣能解!
那老嫗卻是輕輕搖頭,嘆息出聲:“你這小家伙就莫要嘴硬了,我這身上的毒可是森羅冥毒,毒藥齋的祖?zhèn)髅囟尽_@毒已經(jīng)在我身上待了十多年了,我也知道,我已經(jīng)沒有多少時間了?!?p> 秦叔和慕清絮的臉上,也是浮現(xiàn)出了失落。
韓言則是撇撇嘴,輕笑道:“世間有毒藥就有解藥,既然這森羅冥毒存在,那么解開森羅冥毒的解藥肯定也存在。只是我如今還不夠了解森羅冥毒,所以沒法研制解藥,不然的話,這區(qū)區(qū)森羅冥毒,又有何用?”
“你不明白,森羅冥毒的確可以解,但是……”
秦叔走到了韓言的身旁,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韓言的肩膀,語氣中的無奈毫不掩飾。
“但是什么?”韓言眉頭一挑,看著秦叔。
秦叔沒有說話,而那老嫗也是沉思了片刻,終于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在那老嫗點(diǎn)頭后,秦叔手中的赤金色火焰再次升騰,周圍的環(huán)境頓時被照亮了。
韓言看著周圍的環(huán)境,目光卻是直愣愣的定在了一個角落。
那里正躺著一個老頭和一副白骨,那白骨之上還密密麻麻的刻畫著什么,老頭則是雙眼緊閉,氣息雖然還在,但是已經(jīng)萎靡到了一種極致的狀態(tài),可能是用了什么手法吊著一口氣。
當(dāng)白骨和老頭出現(xiàn)后,慕清絮的雙眸之中,明顯的閃過了一抹傷感。
不過那傷感卻是隱蔽,除了老嫗以外,韓言和秦叔都是沒有注意到。
“這是?”韓言不解的看著老嫗開口。
“這是……我的外孫,也是清絮的哥哥慕清丹,更是我煙雨閣萬年以來唯一一位煉藥奇才!”老嫗撇過頭沒去看那老頭和白骨,聲音卻是有些顫抖,“旁邊的那位是我老頭,入贅煙雨閣后一直跟我在一起,可是卻為了給我的孫兒報(bào)仇,被童倚肆那混蛋重傷了?!?p> 聽到老嫗這么說,韓言才是明白了。
這老頭是老嫗的愛人,應(yīng)該也就是慕清絮和慕清丹的公公,那白骨是慕清丹,至于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的原因,怕是也跟毒藥齋有關(guān)。
對此韓言卻是無感,這太正常不過了。煙雨閣和毒藥齋雖然同為尊下八家,但是差距太大,若是雙方開戰(zhàn),毒藥齋很有可能能夠以壓倒性的實(shí)力取得勝利。
既然如此,那么牙掉了,咽肚里。煙雨閣的人就算被毒藥齋給殺了,煙雨閣也沒有地方可以報(bào)仇。
因?yàn)槎舅廄S比起煙雨閣要強(qiáng)上很多,而且煙雨閣不可能因?yàn)閮蓚€人就拼上所有。再加上,煙雨閣是一個以女子為重的勢力,死的又是兩個男人,怎么會讓煙雨閣為之瘋狂呢?
“曾經(jīng),我被毒藥齋的童倚肆重傷了,我的女兒和女婿更是在當(dāng)年的那一戰(zhàn)之中死了,整個煙雨閣都損失慘重!可是,皇天不負(fù)有人,我煙雨閣出了清丹這么一個絕世天才,只要他穩(wěn)健成長,未來我煙雨閣定然可以占據(jù)尊下八家的三甲之位。”
“但是那時我被森羅冥毒所傷,體內(nèi)的傷勢越發(fā)嚴(yán)重。那個時候我也是煙雨閣的閣主,如果我出了事的話,整個煙雨閣都要完蛋。清丹這個時候站了出來,他親自潛入了毒藥齋之中為我尋找解藥,更是在半年之內(nèi),因?yàn)闊捤幪熨x異稟的緣故,被童颯謙收為了親傳弟子?!崩蠇炚f著說著就哽咽起來,直到最后都有些泣不成聲了。
見狀,秦叔不由的嘆了口氣,看著韓言道:“接下來我來講吧。慕清丹成為了童颯謙的親傳弟子,成功的混入了毒藥齋的高層,不過依舊被毒藥齋的高層警惕,除了童颯謙和童倚肆之外,毒藥齋里面沒有人待見他?!?p> “不過萬事皆有轉(zhuǎn)機(jī),慕清丹在毒藥齋里面待了三年之后,終于見到了森羅冥毒的解藥。但是那解藥不可能直接帶出來,慕清丹更不可能在毒藥齋煉制解藥。他就用真元在自己的骨骼之上刻畫解藥的煉制方法,整日整夜都不停歇,直到將全身的骨頭都刻滿了為之?!?p> 韓言卻是兀然的擺了擺手,錯愕道:“可是,為什么要這么做?就算直接將解藥偷出來,也沒有關(guān)系吧?只要研制出解藥,煙雨閣就能夠維持狀態(tài),即使毒藥齋再強(qiáng)也不敢貿(mào)然動手吧?!?p> “的確如此,可是慕清丹這孩子也是善良,跟童颯謙那個老家伙待久了,居然產(chǎn)生了真正的師徒情。如果他偷走解藥,那么童颯謙就會被毒藥齋懲戒,他不愿意,就以此來折磨自己?!鼻厥蹇嘈χ鴵u了搖腦袋。
“再之后,童颯謙發(fā)現(xiàn)了慕清丹偷解藥的事,童倚肆更是當(dāng)場將他打傷了。慕清丹拼盡全力逃了出來,可是當(dāng)他到了煙雨閣時,已經(jīng)命懸一線。他告訴我們解藥被他刻畫在骨骼之上時,我們所有人都嚇傻了,原本以為是個玩笑,可是真的剖開他的身體時,那上面真的布滿了痕跡……”
“此乃真英雄!”聽到那慕清丹的事跡,韓言都忍不住的贊嘆。
這般作為已經(jīng)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只為了救自己的姥姥。對親情的看中程度,已經(jīng)不亞于楚馨茜那個丫頭了。
他們二人都是如此,可以犧牲自己保護(hù)家人,只要家人安好,他們即使是死,都不會有半點(diǎn)猶豫。
不知道這種想法,到底是好還是壞啊……
“可是為何之后,森羅冥毒還沒有解開?”韓言也是不解,那解藥的藥方已經(jīng)擺在面前了,為什么不解毒呢。
秦叔看著那森森白骨,冷笑出聲:“我們沒有配制出解藥,按照那上面的方法煉制了不下千次萬次的解藥,都沒有成功。之后,我們也就放棄了,可能那森羅冥毒真的沒有解藥,或者慕清丹根本沒有找到真正的解藥吧?!?p> 慕清絮和老嫗坐在一起,兩人的眼中都是浮現(xiàn)出了朦朧的水霧,若不是二人盡力克制,怕是早就已經(jīng)哭成了淚人。
韓言則是摸了摸鼻子,道:“我可以看看嗎?”
“嗯?!?p> 聞言,韓言走到了白骨之前,對著那白骨拱了拱手,才是蹲下身子。
那白骨上面刻畫的紋路已經(jīng)不清晰了,不過好在保存并沒有什么問題,雖然有些模糊,但是不影響韓言觀察。
這白骨上面的確刻畫了一種丹藥的煉制方法,可是韓言的眉頭卻是深深的皺了起來。
不是因?yàn)槟巧厦娴牡に幩粫捴?,而是那上面的,似乎不是丹藥?p> 丹方上面寫著的煉制方法,一般都非常的直接就告訴煉藥師如何煉制,可是那白骨上的卻不一樣,那丹方的確記載了煉制方法,可是其中卻是漏洞百出,根本不能煉制出一枚丹藥。
“這真的是丹方嗎?按照上面的手法,根本煉不出丹藥??!”韓言不覺叫出了聲,這丹方實(shí)在是太奇怪了,讓他都是覺得有些棘手。
見到韓言這般說,老嫗和秦叔眼中的希望,也是徹底熄滅了。
他們怎么會覺得,這個孩子能夠研究出他們研究了好幾十年都沒有結(jié)果的丹方嗎,這種莫名的信任看來還是他們太過于渴望活著了。
韓言摩挲著下巴,眼神不斷的在白骨和老頭的身上游走。
半餉,韓言伸出手抓住了老頭的手腕,兩根指頭搭在了老頭手腕的經(jīng)脈處。
通過老頭的經(jīng)脈,韓言第一次感覺到了森羅冥毒的真實(shí)存在。他體內(nèi)的森羅冥毒雖然還在,但是已經(jīng)服用了丹藥的他,對于森羅冥毒已經(jīng)沒有那么敏感了。
不過在這老頭的身體里,韓言感覺到了濃郁的毒!這森羅冥毒怕是已經(jīng)沉淀在這老頭體內(nèi),少說都有八九年了。
“有希望嗎?”慕清絮看著韓言,雖然不知道韓言到底能不能行,但是她愿意相信韓言,愿意相信這個男人。
聽到慕清絮的話,韓言才回過神來,略微沉吟片刻,點(diǎn)頭道:“應(yīng)該可以,雖然我還沒有徹底搞清楚這丹方,但是只要給我點(diǎn)時間,煉制出解藥也是早晚的事!”
慕清絮的小臉上,兀然的浮現(xiàn)出了一抹欣喜,緊緊的抓住了老嫗的手,笑道:“姥姥,你聽見了嗎,他說可以,那肯定是可以的!”
老嫗和秦叔對視一眼,眼中的光彩又閃爍起來。老嫗道:“你真的有希望,煉制出解藥?”
秦叔雖然沒有說話,可是那老眼中的渴望卻是毫不掩飾。他和老嫗的眼神,就好像色狼見到了美麗姑娘那般,充斥著無比的渴望。
將白骨之上的丹方徹底記住,韓言才站起身來,輕輕的搓了搓手掌,輕笑道:“應(yīng)該沒有問題,只要我弄清楚其中的關(guān)鍵,森羅冥毒就可以解開!”
“好啊,好??!清絮的眼光真的很好,小子你非常的不錯。我都忘了問了,你小子叫什么?”老嫗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
“韓言。”
老嫗雙目微瞇,笑道:“韓言是嗎,好,我記住你了。你也不用有太大的壓力,能不能煉制出解藥都不要緊,我只希望你能夠照顧好清絮,可以的話,保護(hù)一下煙雨閣!”
聞言,韓言的眉頭卻是不覺的微挑,自己想要?dú)Я藷熡觊w,如今這老嫗居然讓自己保護(hù)煙雨閣。
哎,造化弄人……
不過韓言依舊點(diǎn)了點(diǎn)頭,滿臉苦笑道:“好,我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