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在道士的圈子里,有個叫吳薌的人。聽說他有張孩童的面孔,最醒目的是他是異色瞳。問他多少歲了,具體姓什么,幾乎沒有人知道。有人說他姓醉,也有人說他姓殺。當(dāng)然這些都是題外話。吳薌之所以這么出名,是因為他最喜歡向人搜集奇聞怪事。而且,哪里傳聞越多,他越喜歡去哪里。但自從他從這個地方離開后,這里的怪聞也會隨著他的離開而消失。沒有人見過他吃東西,有傳聞?wù)f他是個活死人,也有人說他活了幾百年。當(dāng)然這些都是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根本沒多少依據(jù),全當(dāng)笑話聽了。
十年后,這個叫吳薌的慢慢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中,聽說他最后打探的怪事便是病房307事件。當(dāng)然這也是傳聞,不足為信。巧的是我的養(yǎng)子也叫“吳薌”。他是我從孤兒院領(lǐng)養(yǎng)的,可他每天最喜歡的事就是在院落的藤椅上給我講故事,像個老爺爺一般,與他稚嫩的臉龐反常很大,不過我也比較欣賞他的沉穩(wěn),對于他所講的故事,我也全當(dāng)小孩子的奇思妙想聽了。這天,他便給我講起來307號病房的故事。
這家精神病院自建立起算起來已有上百的歷史,算得上是個老古董。只是因為一場怪異的暴風(fēng)雨過后,這里經(jīng)常有人無故失蹤,所以這家精神病醫(yī)院便慢慢荒廢在此。直到如今雜草叢生、荒蕪人煙。人們已漸漸忘記了它的存在,只有村子里幾個稀有的百歲老人的記憶里還保存著它曾經(jīng)鼎盛時的風(fēng)貌??善婀值氖沁@家精神病醫(yī)院的307號房間卻是出奇地干凈,一絲灰塵都沒有。
今天,一個負傷的孩童在村里老人的指引下,一瘸一拐地走進了這間精神病醫(yī)院。他大概一米三的小個頭,半卷的黃褐色長發(fā)柔順地披散在肩上,為他多了一件毛衣。即便外面風(fēng)很大,也沒有將他的發(fā)型吹亂,反為他增添了幾分俏皮。
那孩童淡藍色的雙眸,如蔚藍色的大海一般醉人心靈,在他的目光掃到307號病房的窗口時,他的一只眼睛就化為了琥珀色。孩童絲毫沒有猶豫,撫摸幾下脖頸上的陰陽鏡之后,那孩童緩慢走進了這個布滿雜塵與蜘蛛網(wǎng)的精神病院。
打開307號病房的房門,一個完全不同的畫面出現(xiàn)在孩童的眼前,窗明幾凈,不染一塵,讓人感到溫馨與愉悅。最醒目的是,這墻上掛著一幅巨大的畫像,那畫像上畫的上上古四大兇獸之一的饕餮。床頭的病歷上寫著“精神分裂癥”幾個字,那診斷書所用的紙很新鮮,字上的筆油還沒干,很是怪異。
“莫非是磁場改變后,空間與時間扭曲所致?”那孩童思考著說。
他遲疑片刻,坐在唯一的病床上后,他為自己包扎起了傷口。正弄到一半時,一個穿病號服的藍發(fā)少年端著一盤生肉走了進來。那少年面容清秀,皮膚出奇地白皙,他身上的香水味很特別,類似于血腥氣息。見到孩童后,也沒有多少驚訝。反而熱情好客地詢問道,“要不要吃一點?很補的,簡直就是人間美味啊,小家伙?!?p> “不。”那孩童搖了搖頭,自顧自地扯著紗布條?!爸x謝。”
“你是童工?護林員?還是打掃衛(wèi)生的?”
那孩童又搖了搖頭,“不,我是個道士。一個存活了上百年的道士?!?p> “哇哦,道士,呦,不錯的職業(yè),就是不怎么賺錢?!蹦巧倌暾f著,吃了幾片盤里的生肉,津津有味地咀嚼著,“你說你是個道士,可遇到過什么有趣的事嗎?”
“有,很多。”那孩童似乎不善言辭,到目前為止,每句話不超過七個字。
“那講講唄,反正尬坐怪無聊的。”那孩童翹著二郎腿說道。
那孩童抬起頭,目光極為冰冷,“你想聽什么?”
“鬼打墻、鬼壓床什么的太老套了,還有鬼托夢、鬼剃頭,怪無聊的。有沒有什么好玩的,怎么說呢,就是能給我不一樣的感覺就行?!?p> “你是誰?”那孩童注意到少年并沒有影子,在陰陽鏡中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只有一團黑紅色的霧氣。
“我呀,我叫饕餮不厭,是這屋子的主人。哈哈,你信嗎,是不是覺得我在騙小孩兒?”那少年細細咀嚼著肉片,幾滴鮮紅色的汁液從他嘴里濺出。他快速的用舌頭舔了舔,“你知道嗎,用血沐浴可以使皮膚不老,尤其是處女的血,療效奇佳,比如吸血鬼伊麗莎白的傳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哎,你試過嗎?”
“沒興趣,我叫殺無薌?!焙⑼f完,躺在了床上,享受起透過窗戶照在自己身上的陽光,“讓我想想,講什么好呢?”
“給你一個啟示,比如奇談怪論、投胎轉(zhuǎn)身之類的?!?p> “那就講個我小時候親身經(jīng)歷過的故事吧?!蹦呛⑼蹲街柟庹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