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朗……加德先生？”推門而入的管家艱難地滾動一下喉結(jié)，他在思考自己是不是進來的不是時候，要不要退出去。
進來的第一眼就看見桌子上碎裂的酒杯，這一對父子雕塑似的彼此對立著，不用猜也知道因為什么事情鬧翻了。尤其是那位將軍，簡直就像一座在噴發(fā)邊緣的火山。盡管身后有長老們撐腰，蓋倫身上散發(fā)的危險氣息還是把他嚇得不輕。
“什么事？”克朗加德旁邊的貴婦人站起來問。
“夫人，嘉文皇子傳來消息，邀請小姐去參加晚上九點的皇家舞會?！惫芗抑斏鞯陌褌饔嵞苁f到貴婦人手上。
“為什么到現(xiàn)在才發(fā)來通知？舞會邀請一般都提前一天預約！”聽到嘉文皇子，克朗加德才仿佛石像成精似得鎖著眉頭看向管家。
“這個……聽說是為了即將歸國的皮爾特沃夫特使伊澤瑞爾舉辦的送別會。”管家說。
蓋倫身體一顫，像是忽然有一盆水像是澆滅了正在燃燒著的火堆，只余下裊裊余煙。
前一秒他還在心里想著如何帶著妹妹叛出家族，再如何調(diào)動軍隊毀掉這個地方，更別提去參加什么可笑的舞會。
但聽到那個名字，他又重新靜默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轉(zhuǎn)過頭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輕聲說：“去吧，我和你一起去?！?p> 克朗加德冷哼了一聲，挽著貴婦人的手轉(zhuǎn)身離開。最后兒子作出的“讓步”讓他氣消了一些，決定不再追究什么，畢竟他已經(jīng)是德瑪西亞的將軍，為家族也作出不少貢獻。
小孩子再怎么長大，終究是小孩子，終究是要對著大人認錯的。
轉(zhuǎn)過身的瞬間，克朗加德悄悄打了個寒顫。剛剛蓋倫身上那股毀滅的氣息讓他還心有余悸，仿佛從尸山血海里走出來一樣，視線里充滿著破壞這一切的絕望。讓他這個父親完完全全的陌生了。這樣的人留在家族里，真的……沒問題么？
德瑪西亞都城，街道。
……………………
“魔法是啥？”
“利用起源生魔法能量或者叫符文能量，進行操控得出的可以預見魔法變化結(jié)果。”杰斯給出的回答十分專業(yè)，一聽就知道是對魔法有過深刻鉆研。伊澤瑞爾忍不住拍了拍手，雖然他說過自己不會魔法……不過同時伊澤瑞爾也很茫然，就像一個小學畢業(yè)的農(nóng)民問大學教授一加一等于幾，他能給你從函數(shù)、微積分、心理學等等角度上洋洋灑灑的扯出幾張紙……
“符文能量又是啥?”雖然不懂，伊澤瑞爾還是默記了下來，就跟記課堂筆記一樣。
“瓦羅蘭大陸又被稱為符文大陸，是因為其無處不在的符文能量，可以被引導、成形、塑造和操作，那些法師都可以藉此放出法術來做到平時不能做到之事。不過符文能量分布是不均勻的，從地下挖出的凝結(jié)著極大能量的礦石又被稱為符文能石，可以書寫術式進去，不用是法師也可以消耗里面的能量來釋放魔法?！苯芩怪浪獑?，順便把符文能石也解釋了一下。
伊澤瑞爾點了點頭，這個倒好理解的多，法術什么的應該和電影里的設定差不多，《哈利·波特》有誰沒看過，有么？嗯？……
“那路燈是怎么回事？”他又指著安放在路邊的條狀物，不斷的發(fā)出柔和的白光，和日光燈很像。
“那個啊，是黑默丁格的杰作，叫照明星光棒。能源是符文能量，關閉之后自動吸收能量，使用壽命是三十年……”杰斯輕描淡寫的揮了揮手，報出一個完爆日光燈十條街的數(shù)字。
“哇哦，”伊澤瑞爾長大嘴巴，那個第一眼看錯成毛發(fā)濃密的松獅犬……在游戲里只會架起炮臺繞圈……的大發(fā)明家居然這么厲害！
“千年來，和魔法伴生的是科技，”杰斯看著天空淡淡的笑，雖然嘴上什么都沒有，卻讓伊澤瑞爾覺得他像是叼著煙?！叭绻f德瑪西亞代表著勇士，那么科技就是皮爾特沃夫的代表?！?p> 伊澤瑞爾一激動，哎呦媽呀可算找到對人了，我也覺得科學發(fā)展道路好啊，就和社會主義發(fā)展好一個道理……魔法算個藍子，玄玄乎乎地聽起來鳥用沒有，怎么能和我大科技相比，話說你們皮城還收人么……
冷靜下來他才想起來，他們說我是什么來著？哦，皮爾特沃夫的特使……
“對了，我記得你不也是個發(fā)明家么，你發(fā)明過什么？”他記得好像有這么一出。
杰斯伸出雙手，伊澤瑞爾探過頭去，只看到手心有一塊白色的晶體，上面密密麻麻的雕刻著螞蟻大小的符號，他不認識。
就這個？這么點大能有啥用？他伸出手想要碰一碰。
像是有什么大功率電器被啟動了一般的“嗡嗡”聲，一股黃色的強光在晶體里綻放，沿著符號刺射出來，照亮了他的手心，也照亮了伊澤瑞爾臉。
為了避免暫時性失明，他趕忙閉上眼睛。
一條條金色的線框在半空中凝結(jié)，像是高級的機械師正在畫三維機械草圖。線框消失之后，本體也顯現(xiàn)了出來。他呆看著杰斯手里的東西，怪不得要伸出兩只手，他雖然沒有真正見過實物，不過還是下意識喊出了它的名字。
“墨丘利之錘！”
“嗯。”杰斯有些奇怪的看他一眼，點了點頭。伊澤瑞爾流著口水搓著手，這可是傳說中的武器，好比小孩子見到齊天大圣的金箍棒，總想著看一看摸一摸啃一啃。
外形很像以前見過的石工錘，不過這么大體型的拿給矮人給泰坦鍛造武器都不成問題。巨錘兩翼和中心的握柄并非一體的，是組裝起來的機械，材料像是某種合金。無數(shù)更加精密的機械在樞軸一樣的握柄中心緩緩運作著。
杰斯握住錘子的后柄，輕輕旋轉(zhuǎn)，墨丘利之錘的兩側(cè)向下收縮，露出尖端，兩翼微微張起，看起來就像一個……沒有弓弦的大型弩箭！
“這是我的心血，也是我的最高成就，這把武器可以當成錘子近戰(zhàn)，也可以變?yōu)橥Σ诲e的遠程武器，這里是變形器?！苯芩寡菔局?，伊澤瑞爾猜到八九不離十?！安贿^唯一不同的是，支撐它運作的并非符文能量，而是電能。”
用電？用電就對了嘛，多清潔環(huán)保啊，比那啥符文能量靠譜多了。不過看杰斯那滿臉“還有誰？”的樣子，伊澤瑞爾也是一陣無語，哥們咱們能謙虛點么，求表揚三個字已經(jīng)寫在臉上了好吧……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就好比新中國剛成立那會大家還開著燒煤的船你追我打的時候，美帝已經(jīng)弄出來核動力航母了。也怪不得這么拽，伊澤瑞爾忙夸贊面前這二貨美帝幾句。
杰斯摁了一下戰(zhàn)錘最中間的齒輪，墨丘利之錘再度虛化，變回一顆白色晶體。
“符文能石，上面刻著變形魔法術式?！彼矐械玫纫翝扇馉枂柫?，干凈明了的解釋了。
伊澤瑞爾一時無言，他想起電視上那些大科學家發(fā)明家……貌似真沒有哪個像杰斯這么脫線的……
“事先說明，和黑默丁格不一樣，天天躲在研究室里可不是我喜歡干的事?！彼麌烂C的說。
“那你喜歡干什么？”不得不承認微小的好奇心被挑動了起來。
“和女孩約會！”某樣不對勁的東西又開始復蘇振奮起來。好不容易伊澤瑞爾積攢了他有些成熟穩(wěn)重的形象，瞬間又崩塌了……
好吧，又開始了。一路上伊澤瑞爾在問他問題的時候不知道被多少次帶到這種話題上，或者說這位未來守護者表面看起來紳士風度、磁性人格，骨子里就是個浪貨……每次為了引開話題，伊澤瑞爾都不得不循循善誘。
“那你更喜歡干的事情呢？”
杰斯低下頭一只手磨著下巴認真的思考著。對，對，就是這樣，說出你的真實想法，向我展現(xiàn)你無比崇高美好的理想吧！
“和更多女孩約會！”杰斯興奮地給出了無比肯定的答案……
伊澤瑞爾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