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這一定是記仇了,伊澤瑞爾滿臉黑線。我沒有故意騙你,你認(rèn)識的那個“伊澤瑞爾”已經(jīng)……死了啊。
想到這里,他的眼神有些黯淡了下去。
真奇怪啊,明明有些東西本該就是不存在的,可偏偏沒來由的對他的消逝感到哀傷。
他蠻想和這少女說聲對不起的,也許她和伊澤瑞爾是很要好甚至是親密的朋友,不過現(xiàn)在看來,物是人非的結(jié)局太悲傷了。
等等……伊澤瑞爾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信息,她說她叫……凱特琳?
“噢噢噢,我想起來了,”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是皮城最厲害的女警察。”
“打算攤牌了么?”女警一副玩味的表情,“為什么要說不認(rèn)識我?”
“我是真不認(rèn)識……”
“那你是想起來什么?”
“呃……我想起來聽說過你?!彼麚狭藫项^,實(shí)際上他也不記得多少關(guān)于凱特琳的資料,總不能說啊啊久仰大名幸會幸會,我可在游戲里玩過你吶,今兒總算見到真人了……
“好吧,那麻煩你跟我走一趟吧。”凱特琳聳了聳肩,拿出一副真皮手銬。
“你不是來真的了吧!”伊澤瑞爾眨巴著眼睛,“而且你這槍……真的能打中目標(biāo)么?”這把狙擊槍到?jīng)]讓他感到多大威脅,怎么看都像一個做工精良的玩具。
“哦,我可以把這理解為質(zhì)疑我的能力?”她沒有再笑,看起來是認(rèn)真了起來。
話音剛落,她側(cè)身,抬起胳膊,手掌微微用力,半人高的狙擊槍繞著她的手臂快速旋轉(zhuǎn)起來???!等到胳膊與視線平行的時候,狙擊槍正好回到他手上,與手指完美契合,太棒了!伊澤瑞爾忍不住鼓起掌來,她完成了一次漂亮的“甩槍”動作!三個瞄準(zhǔn)鏡和瞳孔瞬間連成一線。連槍也發(fā)出喜悅的顫栗,這一刻她仿佛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敵人的所有的掙扎都只是徒勞無功。
“砰”的一聲,沒有多大響聲,就像開了一瓶啤酒。不過位于醫(yī)院中心的不知名銅像手上高舉的蘋果突然少了一塊,像是被人咬了一口。
“一個狙擊手最重要的工具就是精準(zhǔn)。”凱特琳轉(zhuǎn)過頭來輕描淡寫的說。
有什么東西掉在的地上。伊澤瑞爾低頭看了一眼,不是彈殼,是槍管……“還有一把好武器。”她嘆了口氣,不無遺憾的說。
伊澤瑞爾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只是對皮爾特沃夫的制造業(yè)有種深深的擔(dān)憂。不過這槍看起來也不算很精密的樣子,想起來以前打的槍戰(zhàn)游戲,他頓時有些感興趣了。
“那個……能借我看看么?”
“你現(xiàn)在可是罪犯,想干嘛?”凱特琳翻了翻白眼,還是把槍遞了過去。
入手的時候伊澤瑞爾有些吃驚,比他想象中要重很多,但凱特琳卻能耍的虎虎生風(fēng)。在沉迷槍戰(zhàn)游戲的那段時間他倒查閱了不少資料,槍的型號很像中世紀(jì)的滑膛槍,雖然看起來報廢了。他摸了摸還有些微燙的槍管內(nèi)部,不出意料的摸到了膛線,這是滑膛槍所沒有的,卻是能讓子彈保持方向的槍的靈魂。不過槍后半部分就有些他費(fèi)解,結(jié)構(gòu)完全都看不懂了,這樣的構(gòu)造連上子彈的地方都沒有,他疑惑的看了凱特琳一眼。
“上子彈的地方在哪?”
“哦,在這。”凱特琳似乎對他沒有抱多大戒心,坐回床邊拿開了槍尾部的一個滑套。
熾烈的紅色撲面而來,伊澤瑞爾微微靠近的臉都感到灼熱。
“這是什么?”
“這你都不認(rèn)識么?火系的符文能石嘍?!?p> “符文能石?那又是啥?”
“充溢著符文能量的石頭。”凱特琳罕見地耐心的解釋道。
是用來代替火藥么?他撓了撓頭,雖然不明白,但看起來倒很有趣。
如果在這里上子彈的話。那么前面就應(yīng)該是槍管接口的地方,他把槍的后半截豎起來,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個淺淺的凹槽,小心翼翼的把槍管對齊,慢慢的旋轉(zhuǎn)著,擰緊。
一抬頭,凱特琳正趴在床邊的看著他,由于是低胸裝,從這個角度正好看到女警完美曲線的雪白胸脯。他有點(diǎn)被燒紅了臉,心虛的移開目光。
“啊,這個你看看好了沒有?!?p> 凱特琳拿起槍,上子彈、舉槍、瞄準(zhǔn)、發(fā)射,一氣呵成??蓱z的銅像今天已經(jīng)是第二次被人“啃”了蘋果了,而且還是同一個人。
他猜的沒錯,這把槍是可以拆卸和組裝的,居然就這么簡單就裝上去了,也怪不得那么容易壞。
“真的好了!”凱特琳眼里閃動著小鹿般的喜悅,掏出手帕細(xì)致的擦拭著。
她是真心愛著槍的吧,伊澤瑞爾默默地想。這樣的笑容讓人忘卻這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女警,只像是失而復(fù)得心愛之物的平凡少女。
“對了,”看著這笑容,伊澤瑞爾突然想起來什么。雖然不太禮貌但他還是問出了口?!澳憬衲甓啻??!?p> “還有兩個月就十六歲嘍,到時候生日你再敢忘記,哼哼?!眲P特琳磨著牙威脅道。
“那我呢?”十五歲發(fā)育這么成熟,他忍不住又掃了一眼。
“不是和我一樣么?!眲P特琳眨巴著眼睛說。沒有再看仿佛石化的伊澤瑞爾,低下頭繼續(xù)擦拭著媽媽為她量身定做的狙擊槍。
“都說了不再追究你的責(zé)任,記錄能石內(nèi)的記錄也被我驅(qū)散了,開心起來啊。”凱特琳歪著頭看他。
伊澤瑞爾躺在床上已經(jīng)進(jìn)入了思考人生的狀態(tài)。丫的莫名其妙的小了個三歲,發(fā)生這種事有些人早開香檳慶祝了。不過他就挺郁悶了,總覺得這么多年為了長大做的努力都白費(fèi)了一點(diǎn)。他又摸了一把臉,不過感覺上倒是沒太大變化,只能感嘆基因問題是硬傷。
“嘿,想看帽子戲法么?”凱特琳看起來倒挺高興,轉(zhuǎn)著高腳帽。
“你會變什么?”伊澤瑞爾隨口回答道。
“什么也不會?!?p> “那你還說。”
“我說你啊,要睡到什么時候?”凱特琳看起來有些不耐煩了,踢了床一腳。
他抬頭看了看窗外,夜幕早已降臨,可能是月初吧,沒能看到月亮。路上倒是能看到形狀怪異的“路燈”,走廊里面也是通亮一片。
“現(xiàn)在什么時候了?”
女警從腰間拿出一塊墜飾,應(yīng)該是手表一樣的東西,不過上面印著的是羅馬數(shù)字。
“已經(jīng)7點(diǎn)了?!?p> “是么,干脆睡到明天吧?!彼麘醒笱蟮南胫?,畢竟大晚上的起來干嘛呢,我又不屬于那種姓夜的貓科動物。
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他一轉(zhuǎn)頭,卻被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嚇到了。
“既然槍修好了……我們?nèi)ゲ榘赴桑 眲P特琳一臉期待的湊過來。
“查案?查什么案?”雖然妹子有些賣萌性質(zhì)得搖著他手臂的時候伊澤瑞爾覺得是男人就不能拒絕,不過為了謹(jǐn)慎起見還是問了問。
“德瑪西亞的案子,聽說有個罪犯很囂張啊,又是搶劫又是留下標(biāo)記什么的,可偏偏德瑪西亞人又奈何不了他,就只好請我過來嘍。”她輕描淡寫的說道。伊澤瑞爾左右看了看,附近確實(shí)沒人,想來讓本地居民聽到是會被扔石頭的……
“啊……哈哈,原來如此……”伊澤瑞爾也不知道說什么,莫名的想到以前QQ聊天的時候發(fā)的那種“金館長”的熊貓頭像,下面一般綴著“這b裝的可以”“吾有舊友叼似汝”之類的話……
“你不會以為我是專程為了來看你才趕到德瑪西亞的吧?”凱特琳瞪眼?!拔抑皇琼槺銇砜纯茨氵€活著么,回頭給探險者協(xié)會捎個信兒!”
伊澤瑞爾玩命搖頭,這少女看起來就該是那種城市中的女王,在巨大的圓月之下一路蕩著秋千喝著紅酒用手上的狙擊槍把逃犯挨個點(diǎn)爆,半空中還回蕩著她的引吭高歌。被您盯上……啊呸,掛念這等好事草民絲毫不敢有這念頭。
不過夜越來越深了,你是……下午就來了吧?伊澤瑞爾撓了撓頭,他也記不太清了。
“快換衣服,我在門口等你。”說完凱特琳就帶上門出去了。
他轉(zhuǎn)過頭去,衣服整整齊齊的碼在床頭,旁邊還有一副老式的圓框眼鏡,卻不是傳統(tǒng)的鏡框,是用一圈皮帶纏繞著裹好外層的鏡片,有點(diǎn)像潛水鏡。不過那么厚的鏡片是鬧哪樣?這得有千兒八百度吧?做工倒是蠻精細(xì)的,伊澤瑞爾拎起眼睛嘖嘖贊嘆。
他坐到了床邊,瞇著眼睛看了看窗外,脫下病號服。
心理學(xué)家說,人裸露肌膚后就喜歡開始視察自己,期望能找到展現(xiàn)力量或者柔美的地方。他四處捏了捏,身體和以前倒是差不多的瘦削,不過手臂和大腿意外的有力,看得出來經(jīng)常做攀爬奔跑。
當(dāng)他的視線移到胸口就再也沒有移開過了。
那是一道暗紅色地分界線,他小心的碰了碰,不疼也不癢,從胸口一側(cè)延生到腹部一側(cè),成為一個半圓形,半圓內(nèi)的肌膚都是新生的白色。如果這是傷口,稱得上觸目驚心。伊澤瑞爾沉默下來,這么一大塊印記會是自己的……死因么?
無論是觸摸還是用力都沒有異樣,他默默的注視了一會,拿起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