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門打開,羅陳走出房間。
背上背著裝滿求生物資的登山包,手上拿著合金的登山鎬。
像是剛準備要出門一樣。
狹窄走廊盡頭的樓梯上來三個人,兩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其中一個眼神兇狠,目中無人的樣子,另一個戴著眼鏡,像是正經(jīng)的上班族,手中還拿著一個銀色的手提箱。
岸田風只瞟了一眼羅陳,就收回目光,完全將羅陳當成一個路人。
轉頭對山崎老板娘說:“房間要通光的,窗口要大,明白嗎?”
老板娘連連稱是,轉頭也看見了羅陳。
她強行擠出幾分笑容:“羅君,您是要出去嗎?”
羅陳也回以笑容:“是啊,晚上吃多了,出去散散步?!?p> 聽到此話,岸田風和酒津信義臉色頓時古怪起來。
晚上九點,一片漆黑,外面下著大雪,積雪能把人的小腿淹沒,你去散步?
還背著這么大個登山包?這家伙就不怕天黑路滑摔山溝里去?
山崎太太楞了一下,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但還是勸阻道:
“外面又黑又冷,還請羅君不要出門了,這大山中時不時有狼群出沒呢,請您先回房間稍等,我叫愛子給您送些熱水和夜宵暖身體。”
山崎太太想著,要是這個客人從旅館中出去意外失蹤在外面的話,責任肯定會要她們家來背,到時候他家人索要的賠償,警方的追責,媒體的質(zhì)詢都會蜂擁而來。
而山崎家已經(jīng)經(jīng)受不住任何災難了。
羅陳本來也只是想在旅館周圍轉一轉,為了以防萬一才背上登山包。
他笑著搖頭拒絕道:“謝謝您的好意了,我自有打算,很快就回來,”“不過話說回來,您的生意是真不錯,都已經(jīng)深夜了還有人投宿,如果您有什么忙不過來的要我?guī)兔Φ脑?,也盡管開口?!?p> 羅陳意有所指的說道。
山崎太太卻沒聽懂他的意思,眼看阻止不了羅陳外出,只能嘆氣客氣道:
“感謝您的好意了,不過我們怎么會讓客人來幫忙做事呢。但您一定不要走遠了,否者則什么事的話,高聲呼救也聽不到了。”
說話間,羅陳已經(jīng)和三人錯身而過。
走廊很窄,只剛剛容納兩個人并肩行走。
交錯之間,岸田風斜眼看著羅陳,手中袖子里的匕首隨時可以抖出。
這個從底層廝殺爬起來的混混其實看人很敏銳,知道什么人好欺負,什么人不能惹。
眼前這個男人看著和善,但是正面對他時,卻感覺自己像是被人用槍口頂著腦袋。
羅陳臉上帶著不會引起敵意的虛假笑容,看都沒看岸田風和酒津信義,眼神平靜,就像是真的出去散步一樣。
如果這兩個黑西裝有敵意的話,考慮出其不意,可以先用鎬尖戳眼致盲,踢腳斷根致命,最后抹喉老拳補刀。
這一套素質(zhì)三連羅陳熟得很。
比他更熟這一套的是當年在全息游戲中被他收過學費的榜單前十高玩。
中過的人都說好…….個屁。
羅陳故意放緩了腳步,給他們機會,然而這一切都沒有發(fā)生,三人默默走過。
山崎太太帶著岸田風和酒津信義走進為他們準備的房間,羅陳也到了走廊盡頭,沿著臺階下樓。
情況跟羅陳預想的不一樣啊。
事實上,在推開房門的一瞬間,羅陳能感受到的各種聲音,氣味,觸感一下就放大很多,這肯定不是那扇用紙糊著的木門可以做到的。
就像是一種“提醒”:
出門之后,這場魔方游戲就正式開始,生死勿論。
而在那些聲音中,羅陳聽到了樓下傳來的男人的怒罵聲,女孩的哭泣聲,再加上走廊上的兩個男人最開始看到他的奇怪反應。
羅陳觀察的很仔細。
打頭那個看似只瞟了一眼羅陳一眼,實際上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他轉頭問老板娘話只是為了掩飾他和走在后面的同伴的眼神交流。
后面那個戴眼鏡的男人看到他的眼神之后,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再加上老板娘臉上還未干的淚痕。
這些都讓羅陳以為這家店的主人受到了什么脅迫,比如搶劫什么的。
如果真的發(fā)生了這樣的事的話,剛才這兩個人肯定是不會讓他出去的。
如果不控制旅館里的所有人的話,逃出去的旅客很有可能做出報警之類的事。
如果羅陳的猜測是真的,他肯定不得不出手救人。
當然,這并不是因為羅陳是什么正義的朋友,而是為了他自己的主線任務著想。
“主線任務一:抵達白蛇神社。”
羅陳可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外來人口,什么契神山,什么白蛇神社,聽都沒聽過,要是這些npc都死光了,自己去哪里找工具人問路。
但是現(xiàn)在這些推測都被推翻了。
嗯…….也許自己現(xiàn)在還在過背景動畫?
羅陳沉默的走下樓梯。
樓下山崎老板正在打罵自己的小女兒山崎愛子,聽到身后的聲音嚇了一跳,還以為是那兩個人又返回來了。
他轉頭看到是羅陳之后明顯松了一口氣,收斂了幾分怒氣,討好道:
“是羅君啊,這么晚了您還不休息嗎?”
山崎老板自認問好的態(tài)度還是很誠懇的,他可不敢跟外人擺臉色雄起。
羅陳想起剛才老板娘的話,估計眼前的女孩就是山崎愛子了,那么現(xiàn)在是父親教訓女兒?
“她犯了什么錯?”
羅陳試著通過語言觸發(fā)劇情任務。
“沒什么,都是家事,家事,讓您見笑了?!?p> 山崎老板突然想起她還真沒做錯什么,不過父親教訓女兒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嗎。
“這樣啊……”
羅陳的目光落在山崎愛子身上,山崎愛子低著頭,雙手抱著膝蓋縮成一團,細弱手臂上還有好幾道青痕,小臉上的巴掌印被發(fā)絲掩蓋,連大聲哭泣都不敢。
只會招來更加狠毒的打罵。
裝成好似突然興趣來了,羅陳開口道:
“啊,對了,我突然想喝杯咖啡,能請你幫我倒一杯嗎?我會付小費的?!?p> 羅陳放下登山包,從登山包里找出一個錢包,抽出幾張鈔票遞到山崎老板的面前。
山崎老板立刻笑開了花,搶過錢收到兜里,然后轉身上演變臉好戲,對山崎愛子擺出一家之主的威風。
“聽到?jīng)]有!還不快去給給客人倒咖啡!真是的,我怎么會有你這么懶的女兒,客人都開口了……..”
一只大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打斷了他的話。
“山崎老板!我說的,是你哦!”
羅陳臉上笑容漸漸收斂,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