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琪一路小跑回了辦公室,將筆記本攤在桌子上。她將自己的筆記從頭到尾重新看了一遍。隨手將桌子上的筆又拿了起來,輕輕的敲打著自己的下巴,稍作思考便直接將工作內(nèi)容做了細化。她拿起辦公桌上的內(nèi)線電話,按了幾個號碼,打給的是企劃部楊平偉。
她對著電話中的楊平偉說:“楊經(jīng)理,剛方總交代了一個工作,比較著急,得需要你們部門配合。你叫上設(shè)計小平和文案麗麗一起來我辦公室下,我們開個小項目會。”
舒小琪掛斷電話后,大約過了兩分鐘,企劃部的三員大將便來到她的辦公室。她安排他們坐下。舒小琪工作嚴謹,事無巨細都喜歡記在本子上。在早會上,自己曾經(jīng)多次提醒,不管公司什么級別的員工,只要開會無論大小,無論何事都必須帶著本子做好記錄。以免事后記不住再三詢問,耽誤了時間??粗齻€人又是兩手空空的前來,自己心中多少自然有些火冒三丈。
舒小琪臉色一緊,雖然沒有當場呵斥,但是明眼人也都可以看出她的不高興,說:“你們?nèi)齻€這么就來了?沒覺得忘記帶什么了嗎?”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舒小琪,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
舒小琪將筆扔在了桌子上,由于辦公室非常安靜,筆落在桌子上的聲音也非常的清脆。她字正腔圓的接著說:“我已經(jīng)再三強調(diào)了,開會無論大小,都要拿好本子做記錄,更何況我接下來開的這個會涉及到公司未來的發(fā)展方向。所以請你們回去把本子和筆都拿好了再回來?!?p> 舒小琪這么一說,楊平偉恍然大悟,這才真正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拉著其余兩個用最短的時間,跑回去拿了本子和筆又跑了回來。
舒小琪見到他們重新回來,仍然是一臉嚴肅,說:“以后記住了,開會必須要帶本子,一定要養(yǎng)成這樣習慣。如果下次忘記帶本子,那你們就把自己也順便一起忘在辦公室別來了。”她停了停,將剛剛梳理好的筆記內(nèi)容翻到第一頁,“咱們需要做一個公司的項目介紹,是用于融資的,而且時間比較趕,一周內(nèi)就得完成。……”
舒小琪將工作,簡明扼要的做了介紹,并且將每個人的工作也做了細分。會議時間不長,但是重點突出。這是舒小琪開會的習慣,她不希望每個人將時間過多的浪費在會議上。只要把工作交代清楚便可,不需要過于形式主義的浪費工作時間。
工作安排完了,策劃部的三個人離開后。項目說明書算是安排下去了,那關(guān)于內(nèi)部的調(diào)查報告到底要選哪個財務公司來進行制作比較合適呢。她想來想去,心想既然劉鶴要投資那不如要他直接找一家熟悉的來做。自己熟悉的公司自然做的細致,同時也一定會要自己放心,還可以要自己免得花費太多的精力在這件事情上。
方海平從金槍魚和他們分手后,韓先俊和劉鶴又坐了一會兒。在劉鶴的建議下,韓先俊沒有直接回到舒小琪家里,而是和劉鶴一起到了興和投資公司,去找自己做董事長的父親。在投資方面,還是要征求下父親的意見才好,如果他老人家不同意,自己即便做再多的努力,估計也同樣會打了水漂。還有就是,最近一段時間自己的確很少去公司,這次回來也算是向董事長匯報下最近的工作吧。
韓先俊最近一直都沒有去公司,公司幾乎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么。他拄著拐杖拖著受傷的腳走進公司大門,每個人都向他投來詫異的目光。二人直接來董事長韓天河的辦公室,父親并不在。他們二人坐下,從助理小何那里得知,父親正在開股東會議,開了有一段時間了,應該很快就會回來。小何給他們倒了兩杯水送了進來,便出去隨時等候召喚。
沒等多久,韓天河從會議室回來,他推開門一臉愁容,看到二人更是火冒三丈。他將自己手中的文件狠狠的摔在了桌子上,還沒來得及坐下對著二人就是劈頭蓋臉就是一通數(shù)落。說:“你們兩個最近都跑到哪里去了?現(xiàn)在公司什么情況,今天股東又來逼宮了,你們能不能給我干點長臉的事情啊。一個個的都三十幾歲了,能給我省點兒心嗎?”
二人沒想到韓天河見到他們居然發(fā)這么大的火,瞬間將頭低下不敢出聲,韓天河見韓先俊腳上打著厚厚的石膏,心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用手指著他罵道:“這腳怎么弄的?是打架啊?還是意外???能干點正事嗎?干點要我省心的事行嗎?你那個項目,到底成不成?興和投資的董事,我韓天河的兒子,非要跑到一個不入流的藥企去上班。如果不成別在那給我浪費時間了,公司這邊兒要你處理的事情多著呢!”
他又將手指向劉鶴,接著罵:“小鶴我一直認為你比你表哥能要我省點兒心。你那個破飯店到底能賺多少錢,要你天天長在那里。如果那邊一年要是能要你賺一千萬,你干脆把咱們公司的工作給我辭了,我也好找別人來干。現(xiàn)在虎視眈眈盯著這個位置的人從公司都可以排到大廈門口了?!?p> 韓先俊抓了抓臉,被老爸這么一頓罵,自己還真不知道說點兒什么是好了。自己本來是要來談森田醫(yī)藥的這個項目的,這個情況到底要怎么開口的好。
劉鶴用余光掃了一下韓先俊,自然看出了他心里所想,投資森田醫(yī)藥的這個事情估計也是難以啟齒了。舅舅罵的一點兒沒錯,最近自己一直都貓在金槍魚,來公司的時間確實不多。
劉鶴站起身,朝著韓天河疾步走了上去,將怒氣沖沖的舅舅扶著坐了下來。說:“舅舅別著急,您怎么出氣怎么罵我們都成,但是您心臟不好,可千萬別動氣?!?p> 韓天河順勢坐了下來,用手不停的撫摸著自己的胸口,被氣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如果眼前真的放著速效救心丸,估計吃上一瓶都難以要自己平靜下來。他說:“看著你們兩個就來氣,給我長點兒臉吧!行嗎?你們知道現(xiàn)在公司什么情況了?咱們?nèi)ツ暌还餐顿Y了三個項目,除了愛貝爾藥業(yè)還是稍微有點兒盈利,其他的兩個不止沒賺錢,都還倒虧了。股東投錢進來,見不到錢,都不干了。陳橋現(xiàn)在虎視眈眈的盯著我這個位置呢,也不知道后面有誰在慫恿?,F(xiàn)在全公司的人都在站隊呢,我身邊信任的人現(xiàn)在就你們兩個,你說你們兩個天天都是這么吊兒郎當?shù)?,那我怎么辦?直接拱手把董事長給讓出去?你們可記住了,這個企業(yè)可是我辛辛苦苦創(chuàng)辦起來的,現(xiàn)在我可是四面楚歌啊,你們要我孤軍奮戰(zhàn)嗎?你們要是再不回來,我被股東逼的真是孤立無援了!”
韓先俊看著自己的父親,心中也還是十分慚愧的,畢竟父親已經(jīng)60多歲了,每日都還要為公司的事情過度的辛勞,自己看再眼里也是疼在心里的。他被父親這么點名的罵了一頓,自己自然知道無力反駁。不敢直視父親,有些唯唯諾諾,但是也沒辦法,也只能直說來意。
他說:“爸,我和劉鶴知道您在公司不容易,可是我們也沒有天天在外面吃喝玩樂歌舞升平的。我們雖然不常來公司,但是公司的情況我們也都清楚。我們兩個也一直在商量著怎么幫您解圍,幫助興和投資賺錢。其實我和劉鶴今天來就是和您說項目的事情。”
韓天河瞪大了眼睛,狠狠的看著韓先俊,言語慢慢趨于平緩了些,說:“項目?哪個項目?如果還是那個叫什么森田集團的,你趁早別說。不成!我現(xiàn)在就是一個想法,你回去把那邊的工作趕緊給我辭了,回公司上班。你和劉鶴一起把投資部的工作給我做好,再出去找?guī)讉€靠譜的項目出來?!?p> “不是,爸......其實我和劉鶴今天來就是要和您談森田集團這個項目的?!?p> “我和你說了,不成!”
“爸,您別這樣嘛。您聽我說完了,再決定到底要不要投,可以不?給我一次機會,等聽完我們的整個計劃,您再決定也不遲?。 表n先俊可憐巴巴的哀求著。
劉鶴雖然挨了罵,但是看到眼前一副楚楚可憐樣子的韓先俊,當著舅舅的面前想笑又不敢笑,幾乎要憋出了內(nèi)傷。心想你也有怕的人,平時在我那里囂張跋扈的樣子哪里去了。韓先俊似乎看出了劉鶴的心思,狠狠的回瞪了他一眼。
韓先俊接著說:“爸,您聽我分析完了,您肯定對這個項目會改觀的?!?p> 劉鶴知道韓天河開會辛苦,更何況是要面對全部股東的唇槍舌戰(zhàn),本想獻個殷勤,端起水杯發(fā)現(xiàn)里面并沒有水。他走到門口拉開們的一剎那,嚇的小何一個激靈。他將水杯交給了她,要她給董事長倒杯水來。小何一直在門外候命,她站在門外雖然聽不清里面吵的內(nèi)容,但是她可以猜的到,肯定是董事長朝著兩個人在大發(fā)雷霆了。小何恐怕自己的緩慢再增加了董事長的怒氣,她馬不停蹄的將倒好的水送了過來,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敲了敲門。劉鶴聽到敲門聲自然知道是小何倒水回來,他打開門將水接了過來。
劉鶴將水遞給了韓天河,一臉殷勤的說:“舅舅,開了半天的會,肯定口干舌燥的。您先消消氣,不如先聽聽表哥的想法,也沒啥損失。如果不合適咱就不投,表哥這次也是真心的想幫助公司的,對這個項目也是真的下了很大的功夫呢!您就聽聽,聽聽......”
劉鶴年幼父親去世,母親又去了國外,他從小就一直住在舅舅家里,被舅舅一家撫養(yǎng)成人,和舅舅的感情就好比親生父子。他對韓天河的脾氣了如指掌。韓先俊心里一直很嫉妒劉鶴,因為兩個人同時犯了錯誤,韓先俊得到的絕對是一通男女混合雙打,然而劉鶴得到的總是口頭批評教育。
韓父嘆了口氣,對著韓先俊說:“阿俊啊,小鶴比你還小了幾歲,你說你要是有他一半的懂事,我就謝天謝地了。那你說吧,我看你這幾個月都研究出啥了?!?p> 劉鶴朝著韓先俊眨巴了一下眼睛,一臉洋洋得意,氣的韓先俊真想過去踹他兩腳。韓先俊心想事后再和你算賬。說:“爸,我這幾天一直和劉鶴也在溝通這個事情??赡茉谀磥?,我這幾個月到他們公司去上班是浪費時間,但是我覺得不完全是,還是有很大收獲的。”
韓父說:“行了,別賣關(guān)子了,你既然說有收獲,那你就抓緊時間說說都有什么收獲吧!”
韓先俊說:“您知道我為什么總是執(zhí)著于森田集團嗎?首先森田集團手里有生物技術(shù)類的國家專利三十多項,其中植物克隆技術(shù)據(jù)說在國內(nèi)是非常領(lǐng)先的一項。還有他們公司主要是做中成藥的,而且手里中藥批號全國藥企中屬于最多的,聽說有四十多個藥劑批號。咱們?nèi)ツ晔召彽膼圬悹柺亲鑫魉幍模侨绻焉锸召徚耍瑢圬悹枌嶋H上是一個很好的補充。我們興和投資手里在國內(nèi)醫(yī)藥行業(yè)就把控住了中藥和西藥兩家公司了。未來對我們繼續(xù)往醫(yī)藥領(lǐng)域進軍會起到?jīng)Q定性的作用。對于醫(yī)藥同行業(yè)的拓展會有很大幫助。國內(nèi)醫(yī)藥發(fā)展您也看到了,中成藥的發(fā)展已經(jīng)是不可逆轉(zhuǎn)的一個發(fā)展方向了。而且前段時間森田集團被銀行斷貸了,連員工工資都發(fā)不下來了,現(xiàn)在他們最需要的就是錢。如果再沒有錢進來,公司維持起來都會很艱難。他們?nèi)卞X那我們就給他們錢,這個時候我們也可以談一個好價格。如果在這個關(guān)鍵的時候我們下手了,很可能會花最少的錢,占有最多的股份。我們?nèi)ツ晖顿Y三個項目,為什么其他兩個都虧,主要就是投資成本過高了。如果投資的成本很低,我們后期收益就會很高?!?p> 韓天河一邊聽著韓先俊的介紹一邊不停的點著頭,有些若有所思。他說:“那你既然真的是下了功夫,那有沒有調(diào)查到他們具體企業(yè)的具體情況。除了缺錢以外,還有沒有其他的問題。如果只是缺錢反而是小事,主要看他們這次被銀行斷貸的原因是什么?還有就是背后有沒有其他隱藏著的問題。”
韓先俊看的出來,父親這是對自己的看法動了心,正好抓住機會把自己所有知道的都說個清楚,沒準還真的能夠要他改變觀點呢。他將接著說:“森田集團現(xiàn)在問題還是挺多的,我有了解到,他們的生產(chǎn)安全把控的就不是太好。如果我們真的最終投資了,還是要考慮再生產(chǎn)方面進行重整?!?p> 韓天河似乎來了精神,說:“說說吧,你們對這個項目究竟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