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辰來不及解釋,只是說道:“南冰,你留在此處等候,看一會兒有人來沒,我進島內探查消息?!?p> 萬南冰心知事情非同小可,自己不能拖了后退,留在此處最為妥當,也不強隨,只是叮囑說道:“小心行事。”
天辰擔心羽陌安危,不作停留,迅速的向先前樹上人影的方向奔去。
趁著夜色在林間奔走,這島上像是沒有防衛(wèi),一路奔到碧月山莊的墻下也未碰見人,天辰只當是林莊主過于托大,未設有防衛(wèi)之人,也不在意,縱身躍上丈高的圍墻。
上了圍墻,卻有些手足無措,自己只是擔心羽陌遇險,匆忙來此,但該從何下手卻未曾考慮,這莊子不小,閣樓錯落,想著先抓個人來問問莊上的情況,只是走的匆忙,也未喬裝,這身煙藍有些過于顯眼了,顧不得許多,跳上房頂,往里去了。
莊內的守衛(wèi)卻是不少,三三兩兩的巡邏之人不停的在轉內游走。
天辰躡手躡腳避開守衛(wèi),抬頭見一個青衣少女端了托盤進了一個獨院,院子里只有一間屋子,屋內燭火晃動
奇怪的是,守衛(wèi)巡邏至院外便繞道而行,似乎這獨院有些特別,天辰跳進院子,剛一下地,那青衣少女便瞧見了天辰,驚恐之下張嘴欲叫,天辰身法之快,兩步上前便將少女抓住,左手制住身體,右手捂住口鼻,讓他喊不出話來。
那少女驚恐之余,手中托盤失手落下,天辰反應迅速,腳尖輕輕挑住托盤,放到身旁的石塊上,這幾下都是一瞬間的事,也沒有其他人發(fā)現(xiàn),再將那少女挾到墻邊的陰暗處,少女口鼻被掩,氣息不通,已是漲的滿臉通紅。
天辰裝出一副兇惡的表情,小聲說道:“我放開你,你不許叫喚,你若出聲,我立馬擰斷你的脖子!”
那少女為?;蠲?,趕緊點頭,天辰輕輕放開右手,那少女趕緊深呼吸兩口,天辰小聲說道:“聽著,我不是壞人,我問你幾個~~”話沒說完,那少女卻突然張嘴大叫“啊~~~”
天辰驚的跳了起來,直道:完蛋完蛋。一掌將少女拍暈,屋內的人聽到叫聲,并未出門,只是在里面問道:“小春,怎么啦?!甭犞曇粢彩且粋€年紀不大的女子,便在此時,院子外的守衛(wèi)也是聽到了喊叫,圍了過來,卻不敢進院,只是在墻外喊道:“小春姑娘,何事喊叫?!?p> 天辰心道:此時外面怕是不少人,想走已是走不了了,這些人不敢隨意闖進來,屋內的女子想是來頭不小,先制住此人,可能還有機會脫身。
想好便做,飛身過去,推開房門,一眼看見屏風后面人影透過來,說時遲那時快,天辰不給對方反應的機會,腳踏飛澗三訣的仙蹤步,閃過屏風,以迅雷之勢擒住那人影。
仙蹤步早已爐火純青,這種近身擒拿,全不在話下,只是做夢也想不到,自己身法過快,會腳下打滑,這一滑順勢便將擒住的那人撲到在地。
這一幕,總歸是一輩子也無法忘懷了。
身下壓著的女子,赤身裸體,膚如凝脂,雙眸瀲滟,吐氣若蘭,便在兩人旁邊,一個柏木浴盆還裊裊冒著白氣。
想是女子剛剛出浴,這地面又鋪了楠木板,水漬濕滑,天辰站立不住才撲倒,女子并未喊叫,天辰也不敢出聲,只覺著心跳之聲咚咚作響。
這時外面又傳來守衛(wèi)的詢問:“小春姑娘,里面可還安好?”
小春已被天辰拍暈,自然沒有搭話,守衛(wèi)若是沒有收到回話,只怕要沖了進來,眼下這種狀況,自然不宜見人,左右為難,身下那女子卻喊話了:“院內無事,只是摔了一跤。”
“那便好,我等這就退開?!?p> 天辰心知這女子為了聲名,不愿張揚,見外面的人退去,這才起身,又不敢看著那女子,便退到墻角。
背對女子,結舌道:“這,這,在下無意,無意冒犯,我從小便身患眼疾,什~什么也沒瞧見!”天辰自顧解釋,為了逃脫,連身患眼疾這種事也編造了出來。
還沒定下心來,背后一陣強悍的掌風陡然襲來,夾著一股寒意透體,天辰本能的元氣爆起,反身一掌推出,兩股元氣相撞,“嘭”一聲響,天辰后退一步,看了身旁的盆栽竟然結起白霜,這女子的一掌恐怖如斯,好在自己元氣不弱,不然怕是要斃命掌下。
再看那女子,受了天辰本能反射的一掌又撲到在地,眼中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
天辰褻瀆在先,如今情急又出手傷人,自感愧疚,趕忙扯下窗紗將女子裹了起來。
這窗紗薄如蟬翼,如何能遮得住,天辰也是方剛少年,眼前這妙曼的朣體多少讓自己有些失了方寸,放下女子,深吸了一口氣,問道:“姑娘可還好,在下失禮,不知傷了姑娘沒有。”
那少女恨恨道:“淫賊,你如不打死我,我遲早取你狗命?!?p> 天辰知道誤會難釋,也不再解釋了,看了周圍一眼,問道:“姑娘衣衫在哪?我去給你取了來?!?p> 女子雖然恨的咬牙切齒,卻總不能這樣光著身子,無奈說道:“便在被你害了的那姑娘手上,她是來給我送衣衫的?!?p> 天辰想起自己放在石頭上的托盤,起身出門,將托盤里的衣物送了進來,放在屏風這面,說道:“衣衫我放這里了,在下只是情急救人,并非有意冒犯姑娘,還望恕罪,那小春姑娘也只是被拍暈而已,都是如花的姑娘,在下可下不去手?!闭f了這些話,天辰便跳出院墻往他處去了。
惹出了一身的事端,卻沒有探到半點消息,天辰心煩意亂,漫無目的的在莊內亂竄,那些守衛(wèi)形同虛設,全沒有一人注意到天辰。
不多時,到了一處頗為大氣的雙層紅樓前,樓中燈火通明,天辰小心翼翼的上了二樓的外檐,透過窗戶往里望去,卻原來是個雙層高的大堂,在上面能將堂中的情形盡收眼底。
此時堂中聚了數(shù)人,堂上坐了個中年男子,一身緞袍,虎背胸腰,天辰心想:“這老兒氣度不凡,想來應該是碧月山莊莊主林勇了?!?p> 林勇身旁坐了個貴婦,定是林夫人,再看堂下坐的幾人,頓時長舒一口氣,安下心來,那右邊的女子正是白羽陌,看來是安然無恙,回頭想想今晚的作為,不覺啞然失笑。
這林老兒是羽陌的親舅舅,當不至于會害了羽陌,恐怕是酒肆的女子傳了信,林勇覺著羽陌女兒之身不宜歇在北園,差了人將她接了進來,自己憑著一張毫無根據(jù)的字條胡亂猜想,倒是有些小人之心了。
不管怎么說,既然羽陌平安,自己也不宜久留,畢竟惹了些麻煩,正要退下去,卻聽到熟悉的聲音說道:“林莊主若是不給個交代,只怕今夜難以善了?!?p> 天辰心頭一震,復又趴回窗邊,果不其然,說話的人正是在悅來客棧相遇的夫婦二人,看樣子這二人和莊上有些過節(jié),這是來問罪來了。
林勇依舊和氣的說道:“阮鵬兄,我林勇向來欽佩二位俠義,如今二位卻是定要來為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只怕著實說不過去?!?p> 那阮鵬大怒,喝到:“去他娘的俠義,老子若是連亡子的大仇都不得報,還談個屁的俠義,我夫婦二人一生磊落,卻落得個斷子絕孫的下場,你告訴我,俠義在哪里?!?p> 林勇道:“當年事發(fā)之時,這孩子不過兩歲,又豈能做的了主,況且我查過,害你兒子的另有主謀,如今他親生父親尸骨已寒,世上再無其他親人,他又因自身缺陷,終身無法習武,空留皮囊一副,阮兄何苦還苦苦相逼?!?p> 阮鵬的夫人起身說道:“林莊主此言差矣,他那賊父雖死,卻不是償?shù)倪@筆債,父債子償,天經(jīng)地義,我夫婦二人這十幾年來茍活于世,未得一日安寧,只盼今日手刃仇人,告慰亡兒,卻不知林莊主何以一再袒護惡賊血脈,碧月山莊好歹也是一方名門,這般開脫卻是失了風度?!?p> 阮夫人這話再明顯不過了,又哪里有什么其他主謀,不過是為了開脫而已,父債子償,古來有之,林莊主難道有不能告人的原因才強加袒護。
林勇有些不悅,自己一再好言相說,對方卻步步緊逼,正要再開口,從堂后走出一個體弱少年,面窄肌瘦,像是一陣風就能刮倒,除此之外看起來倒是文質彬彬。
少年走了上前,向林勇夫婦行了個禮,說道:“爹,娘,孩兒不孝,惹出這樣的麻煩,便讓我來給二位客人一個交待吧。”出來之人便是林勇的養(yǎng)子林峰了。
林夫人見少年出來,趕忙起身扶住,臉上盡是關切,說道:“峰兒,你出來做甚,你身體不好,在里面歇著便是,此處自有爹娘在,沒人能傷你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