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辰?jīng)]想到女孩不怒反笑,倒是有些合得來,也不在刁難,問道:“你也是火麟堂的?你叫什么名?”
“你可沒個道理,問人名字不是要先自報家門嗎?”女孩喜歡笑,笑起來也還好看。
“也是,我便是天極山人稱威虎天才,李天辰是也,可有聽過我的大名!”天辰這自吹的功夫早已是爐火純青。
“自稱天才,也不害臊,若不是我早就知道怕是真要被你騙了?!迸⒂袷终诖?,笑的彎了腰。
天辰有些尷尬:“你早就知道還問,我卻從沒見過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可是曲離給你說的?”
“那倒不是,前幾日在后山出發(fā)之時我便見過你,回來聽曲杰師兄說了迷霧之林的事?!?p> 天辰有些失望:“原來如此,那曲杰應是當時在場之人了,曲離呢?”
“曲離師兄將堂服交回,人便失蹤了,父親氣的不輕,說是再過兩日不見人,便會發(fā)通帖驅(qū)逐,哎,師兄大概是不會回來了?!?p> “你父親是蘇耿向?”
“對啊,你猜到啦,看不出來腦子還挺聰明的?!?p> 天辰心中五味雜陳,他知曲離已經(jīng)心灰意冷,怕是往后再難相見,又擔憂他想不開做了傻事,原本還想找他一醉方休,如今只能搖頭輕嘆了。
“對了,你父親既然是蘇耿向,那你叫什么?蘇精光?”天辰收起了心中的遺憾,恢復常態(tài)。
“你才輸精光!”女孩嬌斥?!皩W藝之時父親說是按規(guī)矩要從新賜名,給了我個難聽的名字,我不喜歡,你還是叫我原來的名字吧,叫蘇慕依”
天辰心想,這女孩倒是有些任性,尊師如父,學藝授名,這是祖輩傳下的規(guī)矩,到她這里竟是如同兒戲。
不過這性子倒是不討厭,名字也還不錯,起身說道:“好吧,看在你模樣還好看,便交你這個朋友,以后跟著我威虎天才,絕不叫你吃虧,來,給你個東西?!闭f罷掏出一個青果丟了過去,蘇慕依伸手接住,在衣袖上擦拭兩下,一口咬了下去,直道:“好甜!”
天辰拍了拍屁股,說道:“我得回去了,要不師姐該找我了?!?p> 女孩望著天辰的背影,笑道:“那你要時常找我玩??!威虎天才!”
天辰頭也沒回,只是向她揮了揮手,便匆匆往回摸去,躡手躡腳的回到師姐身旁,剛站定,便聽到臺上的劉長老有些不快的說道:“卻不知吳堡主是何用意?”心想,難道是有人鬧事。
只見來客中一個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上前兩步走,說道:“也沒什么用意,只是這靈脈原本是天之所賜,也不是誰家自己弄出來的,既然你們能和靈石共鳴的人不多,那何不將名額讓些出來,據(jù)我所知,這子母峰的靈脈三年所出的靈石當夠百人所用了?!?p> 天辰心想,原來是想來分靈脈的,這蠻子倒是想的美了,這靈脈隸屬天極山,天極山是先輩歷經(jīng)數(shù)代打拼,辛苦建立起來的基業(yè),豈容他人覬覦,這人怕是腦子叫驢給踢了。
果不其然,天極山長老們聽聞此言,個個橫眉怒眼,天極山眾弟子也是議論紛紛。
劉長老正色道:“流云峰和子母峰是我們天極山所屬之地,數(shù)百年來,我們代代守護,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這靈石礦脈產(chǎn)出幾何,那也是我們天極山內(nèi)部之事,吳堡主是不是有些越俎代庖了。”
那吳堡主依然不依不饒,說道:“往年你們天極山弟子眾多,自不必說,如今你們一次試煉僅僅去了三十來人,拿回靈石的也就臺上這區(qū)區(qū)十余人,聽說為了湊數(shù),連十歲的孩子也送了上去,既然如此,何不成全有才能之人,為了咱們西部武宗的發(fā)揚,劉長老可不該有如此的門戶之見?!闭f著回頭教唆他人道:“大家說是不是。”
劉長老眉頭微皺,尋思到:“這吳堡主怕是早就做此打算了,私下還不知道教唆了哪些武宗的門派,若是不鎮(zhèn)住場面,只怕事情不好收拾,聲名事小,祖宗的基業(yè)才是天大的事。”
天辰忽然聽到吳堡主提起十歲少年上去湊數(shù),說的自然是自己了,不由心中起火,暗罵:“這姓吳的蠻子敢看輕小爺,呆會兒定要想個法子讓他出丑,要不然出不了這口氣?!?p> 臺下幾家武宗的人也是小聲議論,原本這些門派早就眼紅天極山有獨享的靈脈,他們的弟子要想得靈石,都要遠到關外的千靈谷去取,且千靈谷的靈石成色也不及天極山的純正,有大半的人千里迢迢去了關外卻是一無所獲。
如果能分獲天極山的靈脈,那就方便多了,所以大家也都樂意看著吳堡主起事,反正也不用自家出頭。
劉長老順了順花白的長胡須,意味深長的說道:“吳堡主倒是探的細致,連我們試煉弟子的歲數(shù)都了如指掌?!?p> 吳堡主尷尬的咳了兩聲,支吾道:“這個,在下并沒有來打探,只是偶然聽說,偶然聽說而已?!?p> “哦?原來是偶然聽說,那你可有聽說這個十歲少年是誰?”劉長老犀利的眼神盯著吳堡主。
見他不答話,又說道:“這個少年若不是中途元氣沖脈,要取靈石只怕也是手到擒來的事,卻不知吳堡主從哪里聽說此少年是來湊數(shù)的?”
這回這個吳堡主倒是沒想到,連同身后之人也議論起來。
天極山開三脈者才能參加試煉,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如果是說途中元氣沖脈,即是說這個十歲孩童要開四脈了,這可就真不是一般人了能比的了的了,大伙兒都覺得劉長老怕是故意找得到托辭。
吳堡主怎么也不信十歲的孩子能開四脈,嘿嘿笑道:“哦,這么說來倒是個難得的人才,卻不知此少年現(xiàn)在何處,可否讓我們瞧瞧天極山的天才長得什么模樣,說不準咱們吳家堡也能找出一兩個人才來?!?p> 臺下一片噓聲,有人暗笑,有人等著看熱鬧。
劉長老還沒開口,天辰已是按奈不住,也不管什么規(guī)不規(guī)矩了,擺著八字步上了前來,大聲喊道:“哪個鄉(xiāng)巴佬要瞻仰本少爺?shù)?,少爺我便是天極山十歲的李天辰?!?p> 天辰有些稚嫩的聲音說出這樣一句略帶浮夸的話來,李天德“唉”一聲輕嘆,伸手捂住額頭,有些頭痛,又甚是無奈。
天林,天心幾人倒是覺得正該讓天辰來胡攪一番,臺上的劉長老似乎也沒有阻止的意思,那胖乎乎的徐長老更是噗哧笑出了聲來。
天辰見無人出聲,也不再有忌憚,甩著雙手走上前來。
看著那吳堡主笑道:“哎喲,失禮失禮,看你這一身的錦緞,定然不是鄉(xiāng)巴佬了,晚輩失禮了?!闭f著裝模作樣的施禮致歉,臉上卻沒有半分的歉意。
吳堡主被眼前這個黃毛小子一頓嗆,礙于身份,也不便發(fā)作,只是臉青鼻黑的怒視著天辰,淡淡的說道:“你便是天極山的少年天才了?”
“你是來找天才的?那你可能找錯人了,我不過開了四脈而已,在天極山上怕是還算不上天才,若是到了什么谷啊,什么堡啊之類的地方興許能算個天才?!?p> 天辰這一番言語擠兌,雖說表現(xiàn)的極為恭敬,但是只怕傻子也能聽出話中的意思了,傳功長老奚長老擔心吳堡主受不住氣,出手傷人,右手悄悄握住劍柄,隨時準備搶上。
劉長老今日也是奇怪,竟然由著天辰胡鬧,這要是在往日,早便出言呵斥了,既然劉長老都默許了,李天德自然也只得任由天辰發(fā)揮了。
吳堡主冷笑一聲,眼前的少年一副紈绔之風,體魄也稍顯瘦弱,怎么看也不像是四脈之體的樣子,輕蔑的說道:“既然你是四脈之體,那正好,煩請你指點一下犬子,犬子不過區(qū)區(qū)兩脈,還望少俠手下留情?!?p> 吳堡主話音剛落,站在一旁的涅鳳堂堂主柳若秋插言道:“怎么,春季的時候便聽說吳大少爺開了三脈,吳堡主還宴請了四方賓客慶賀,這幾月不見,又變回兩脈了?這倒是稀奇?!边@柳堂主雖是個女子,但氣勢比起男子來絲毫不遜。
眾人皆知,吳堡主不過是故意將自己兒子說成兩脈,到時候若是勝了眼前這個自稱四脈的少年,只怕天極山顏面無存,堂堂一堡之主,竟然耍這些下作手段,不免被人看輕了幾分。
吳堡主也顧不得顏面了,一心想著要致天極山于不義之地,好坐下來談靈脈的事情,強顏道:“犬子這三脈開了也無長進,等于是沒開一樣,便請少俠指點一番?!闭f完轉(zhuǎn)頭喊道:“粱兒,還不出來求教!”
人群中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應聲走了出來,這少年身體強健,強壯得和年紀及不相稱,一身橫練筋肉,昂首挺胸,一臉的傲氣,絲毫沒有將天辰放在眼里。
天辰笑道:“這犬子一看便是親生的了,連體型都一個樣?!?p> 眾人聽著這紈绔少年一言,再忍不住,紛紛笑了起來。
吳堡主父子不明所以,半響才反應過來,自己稱兒子為“犬子”原本是客套之言,被這小子一轉(zhuǎn)述,便是把自己父子二人都罵作狗了。
自己被這小子連番戲弄,早已是怒火中燒,恨不得親自動手將這個小子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