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辰不敢胡言，掙扎行禮，說道：“多謝老先生救命?！?p> “救你的是你口中那只猴子?！?p> “我便是叫它擾了氣息，差點(diǎn)喪命！”天辰看著那獼猴就來氣。
“千宇是你什么人？”
天辰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千宇？”
“看你不過十歲上下，卻已開四脈，實(shí)屬天才?！?p> 天辰不以為然，畢竟說自己是天才的人也不少，自己也覺得自己是個天才，甚至有些洋洋自得。
老先生繼續(xù)說道：“人之體，終究有個承受的極限，你或許機(jī)緣巧合開了四脈，但是以你這副肉身，強(qiáng)開五脈，不過尋死罷了，五脈一開，元?dú)舛窛q，介時元?dú)膺^處，摧經(jīng)裂體，神仙難救?！?p> 天辰有些不信，覺得有些危言聳聽了。
“不信？”老先生左手輕抬，衣擺抖動，天辰只覺一股氣浪撲來，內(nèi)腑脹痛，像要被撕開一般，只一息之間，老先生便收了手。
“這還只是五脈之下的中等力道，你可受的??？”
天辰之前沖脈之時便忍受了這種折磨，不由的信了老先生之言。
“這么說來，這猴兄還真是救命恩人～不是，救命恩猴!”
“這獼猴先行擾亂你的氣息，讓你氣息大亂，自然沖不開休門，否則，你開休門之時便是你喪命之時，而后我才將你抓起，引渡你體內(nèi)狂亂之氣，不過你元?dú)庥行┕之?，頗費(fèi)了些手段?！?p> 天辰心知老先生說的手段就是把自己捏在手里胡亂拋丟那節(jié)，不由苦笑。
“老先生可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
“應(yīng)是快入寅時了，你問這作甚。”
天辰有些惋惜的嘆了口氣“唉，也來不及了，只有再等三年了，老先生有所不知，我來這山中是有要事要做?！?p> “老夫獨(dú)居深山數(shù)十載，有什么是老夫不知道的，不就是想進(jìn)那水瀑里尋找石心嗎？”
“您知道這事？您老本事這么大，可有法子？”天辰突然燃起一絲希望，自己沖脈失敗，至少能取得靈石也是好的。
“沒法！”
天辰?jīng)]想到回答的如此干脆，剛剛?cè)计鸬南Ｍ麖?fù)又破滅，嘆了口氣，望著天上的明月。
老先生像是看出了天辰的心思，說了句：“跟我走”伸手便提了天辰朝著山上飛馳而去。
天辰心中并不喜歡被人拎著走，但自己勉強(qiáng)撿了條命，加之這兩日的奔波，如今已是身心俱疲，也只得任由聽之了。
只聽見耳旁呼呼的風(fēng)聲，這老先生手中提著一人依然腳下生風(fēng)，如驚鴻掠空，攀山躍嶺，如履平地。天辰暗自驚嘆，若不是被拎在手上，憑自己只怕是拼上吃奶的勁也跟隨不上。
奔走了大半個時辰，終于停了下來，老先生將他放在一塊大石上，這大石可容數(shù)人，，仔細(xì)一看，竟然是在陡峭的山腰上橫空凸出的半截，看似搖搖欲墜，異常險峻，崖下傳來轟轟的奔流聲，讓人心驚膽顫，老先生指著山下的一處地方說道：“你來看看?！?p> 天辰壯著膽挪到崖邊，透過腳下的云霧，一條瀑布呈現(xiàn)眼前，那轟轟的奔流聲便是出于此，心中已然明白，自己已經(jīng)到了目的地的上方，斷流之時也是已經(jīng)過了。
原本需要幾個時辰的上山路，這獨(dú)臂的老先生拎著自己卻只耗了大半個時辰，瀑布上方水流處有一塊平地，幾堆篝火燃燒著，每一處篝火旁都圍了幾個人影，或坐，或臥，姿勢各異。
天辰想要找看熟悉的人，但夜間始終不比白日，況且離此地也有些距離，天辰也看不清誰是誰。
老先生又說道：“每過三年便來一波人，全都是來尋找石心的，人性之弱便是這惰性，以為有了石心便有了披荊斬棘之力，借助外道之力，到頭來卻忘了磨練心中之劍，真是一代不如一代?！?p> “老先生這話我到是不太明白了，得了石心鑄就靈武不是更厲害了嗎？聽先生意思反倒是不好了？”
“強(qiáng)加之力，能出幾何？石心原本不能鑄型，所謂以石鑄刀劍不過是強(qiáng)行將石心碎裂熔入刀劍，看似能使刀劍與人共鳴，實(shí)則不過是石心殘存之力而已?！?p> “如此說來，我們千辛萬苦尋石，不過是在枉費(fèi)心力？”
“天資和際遇不同，結(jié)果也就不同，石心確能短時間提升實(shí)力，對于有些人來說也不失為一種手段，但是，你可知道，不僅元?dú)饽軌蛐逕捲鰪?qiáng)，這開化的靈武也是能成長的?！?p> “您是說兵刃也能修煉？還有這等事？”天辰從未聽說過刀劍也能修煉成長，就連師兄師姐也沒提起過這等事，如若老先生所說的是實(shí)情，那自己平日對于武道的理解也過于膚淺了。
老先生沒有答話，背著獨(dú)臂走下了大石往后方走去，天辰心中疑惑，也掙扎起身，慢慢跟了過去，在這陡峭的山腰上一條小道貼壁而行，稍有不慎便會跌落崖下，粉身碎骨。
走了一會兒，小道轉(zhuǎn)向山后，一個偌大的山洞，山洞前一塊空地和一堆亂石，亂石旁的土堆上野花綻放，和旁邊的奇形怪樹相映成趣，到還有些別致，想來這里便是老先生的居所了。
老先生走到怪樹旁，伸手抽出一把短刀來，這刀和自己的“血牙”差不多長短，刀身出鞘，嗡嗡作響，銀光耀眼，一看便不是凡品，天辰奇怪的是這樣一把刀就隨便的掛在外面，實(shí)在有些兒戲。
老先生左手執(zhí)刀，刀尖垂下，忽然催動元?dú)?，刀身瞬間生出藍(lán)色光芒，老先生身姿舞動，月光下，一條藍(lán)色的如游龍般的光線飛舞夜空，伴隨著飛沙走石。
老先生舞動幾合便即刻收回，復(fù)又還刀如鞘，天辰早已目瞪口呆，今夜所見所聞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他的認(rèn)知。
老先生負(fù)手對月，說道：“武宗三練，練氣，練體，練心，世人只知練氣，練體，卻忘卻了練心，有了石心之后便沉溺自滿，豈知真正的‘心’反而是刀劍本身?！?p> “那這刀劍之心又要如何獲得？”天辰猶如窺得了一線天機(jī)，如今已然沉浸其中，只想盡可能多的撥開這迷霧，窺見根本。
“你腰間掛著的是叫‘血牙’吧？”
天辰越是吃驚，老先生竟連這也知道，莫不是真碰上仙人了，只是這世間又哪里有什么仙人呢，所見所遇不過皆是一場際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