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侍女聞聲跑了進(jìn)來,齊聲喚:“小姐!”
床上的小姑娘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須臾,緩緩的睜開眼睛,眨巴了幾下眼睛,快速掃視了四周,目光最終落在余慧芳的身上。
她伸了伸懶腰,甜甜的叫了聲:“娘!”
“欸~”
余慧芳瞬間淚奔~
這聲“娘”整整等了七年。
壓抑了七年的情感終于得到釋放,余慧芳把女兒緊緊的摟在懷里,失聲痛哭。
玉瑤在母親的懷里莫名其妙的愣了愣,不知道為何她哭得這般傷心。
過了許久,終于被從懷中放出來,玉瑤用她那白嫩的小手為母親抹了一把淚,撲閃著眼睛小心的問:“您這是被人欺負(fù)了嗎?”
聽到這話,余慧芳“噗嗤”一笑,顧不得臉上的淚水,雙手捧起玉瑤的臉蛋使勁的親了一下,道:“為娘這是太高興了,才這樣?!?p> “那我能下去玩了嗎?”玉瑤眨巴著眼睛問,她不明白她娘為啥高興成這樣。
“當(dāng)然可以!”余慧芳話剛出口,玉瑤就已經(jīng)翻身下床,丫鬟們趕緊伺候穿鞋。
玉瑤的樣子就像是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樣。
“娘,我們家院子怎么變樣了呀?”跑到外面的玉瑤,大聲的問。
也難怪,玉瑤沉睡之前是在李府長大,對眼前的一切當(dāng)然感到陌生。
余慧芳一時不知道如果作答,稍微思索一下說:“我們在你睡著的時候搬過來的。”
“哦!”玉瑤貌似對這個解釋深信不疑。
孟麼麼和玄空道長相必是聽到了什么,已經(jīng)從大殿走了出來,看到在院內(nèi)奔跑的玉瑤都禁不住喜上眉梢。
玄空道長心中暗討:果真如此!
~~~
玉瑤醒來的消息很快傳到李府,李元庭很是高興,打算親自去把她們娘倆接回來。
與此同時,大夫人也得到了消息,眉頭不由得微微一蹙。
大夫人秦雪喬之父秦乙弗乃當(dāng)今朝中當(dāng)紅人物,官位與李元庭不相上下。
李元庭能走到如今地步,與秦家的幫扶有很大的關(guān)系。
女人天生愛妒,秦雪喬怎能容忍秀外慧中、年輕靚麗的余慧芳在自己面前整日的晃悠。
秦雪喬坐在房間的梳妝臺前,整了整自己的頭發(fā),仔細(xì)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妝容,確保非常滿意后,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起身用雙手順著衣裙輕撫了幾下,挪動腳步走了出去。丫鬟翠芝低著頭緊跟其后。
秦雪喬走出廂房,快步穿過幾個回廊,走進(jìn)了李元庭的書房。
仆人看到大夫人到來,趕緊拱手稟報:“老爺!大夫人來了!”
正在書案前翻閱書籍的李元庭輕輕的抬起頭,目光迎向已經(jīng)走近的秦雪喬,淺笑道:“夫人來了。”
秦雪喬欠身施禮:“貧妾見過老爺!”
隨即緩緩走到李元庭身邊,雙手搭其肩上,輕輕揉捏,假裝淡定的說:“老爺,聽聞玉瑤醒來了?!?p> “你消息倒是蠻靈通的,我準(zhǔn)備盡快把她們接回來?!崩钤ッ娌繘]什么表情,語氣平靜,卻略帶堅定。
“你說玉瑤這孩子也真的是太出奇了,整整睡了七年,不吃不喝,還能不停的生長,真是凡人所不及~”大夫人的雙手由揉捏變成了輕捶,慢條斯理的在李元庭的耳邊說道。
“只能說明這孩子吉人自有天相,總歸醒來就好。”李元庭話里隱約流露出一絲防備。
“聽聞前些日子圣上找人占卜,星象有異,說滄州上方陰霾籠罩,算出此地有禍國殃民的災(zāi)星。貌似還確切到了女性~”大夫人繼續(xù)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
李元庭聞言眉頭一皺,面露不悅。
“如若此時接玉瑤回府,會不會落人口舌……”大夫人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把話說出了口。
李元庭沒吭聲,繼續(xù)看手中的書籍。
大夫人從背后瞥了一眼老爺,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哎呦,瞧我這記性。梓陽跟我說今日要去拜訪丞相大人,我差點忘記了。我得準(zhǔn)備些禮物給他帶過去給丞相夫人。貧妾告退!”大夫人低頭告退。
李元庭一動沒動,也一聲沒吭。
走出書房的大夫人卻難掩心頭喜悅,嘴角上揚,面露微笑。
看著大夫人遠(yuǎn)去的背影,李元庭把書用力地往案上一摔,面露難色。
前幾日圣上的確找人占卜過,情況也的確如大夫人所言。
現(xiàn)在正差人查找這“災(zāi)星”,這個時候把玉瑤接回府,萬一玉瑤沉睡七年的事情被傳了出去,恐怕這孩子就兇多吉少了。
思討至此,李元庭不由得嚇得一激靈。如今看來,就是不把玉瑤接回來,也不能確保事情不被傳出去。
這可如何是好!
“來人!”李元庭貌似想出了對策。
“老爺!有何吩咐?”有個奴仆慌忙跑過來。
“傳我的話,玉瑤小姐已經(jīng)夭折,從此以后,岷山別院不得有人踏入半步,那兒就當(dāng)成小姐的衣冠冢吧。關(guān)于玉瑤小姐的事情,以后若有人再提一個字,定當(dāng)嚴(yán)懲不貸!就當(dāng)她從來都沒有來到這個世上!”
李元庭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雖然有點冰冷,卻鏗鏘有力,不仍辯駁。
說完又撿起案上的書籍,垂下眼瞼繼續(xù)閱讀,外人根本不知道他此時的心情如何。
只有他自己知道,如今只有如此,方能勉強(qiáng)保住玉瑤的性命,雖然這樣做自己是多么的于心不忍。他實在想不出比這更好的計策了,她們娘倆只有自求多福了。
很快,李府上下都按照李元庭的吩咐統(tǒng)一了口徑。
大夫人則在房間里悠閑的品著茶,心情倍好:終于把這兩個眼中釘徹底打發(fā)了。
還是父親有辦法,這一步一步,做的嚴(yán)絲合縫,合情合理。讓李元庭只能乖乖的就范。
原來,什么所謂的星象占卜,“災(zāi)星”出現(xiàn),都只不過是大夫人秦雪喬的父親秦乙弗設(shè)計的局。
“娘!”門外傳來一聲響亮又親切的呼喚。
一個英姿颯爽,未及弱冠之年的青年正朝房內(nèi)走來。
“梓陽,你怎么這么快回來了?!贝蠓蛉寺劼暭泵ζ鹕硐嘤?。
被喚作梓陽的青年,一件鵝黃色鑲金邊袍子,宛如一塊無瑕美玉熔鑄而成的玉人,即使靜靜地站在那里,也是豐姿奇秀,神韻獨超,給人一種高貴清華感。
大夫人是越看越歡喜,這可是她的心頭肉。
“我去丞相府,是想去找毅行比箭的,他今日不在府上,我就回來了?!辫麝栆荒橁柟?。
李梓陽乃大夫人所生的李府嫡子,從小文韜武略無不找專人悉心教誨。
這孩子倒也不負(fù)眾望,真的就成了文武兼?zhèn)洌瑒δ懬傩闹⒉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