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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烏遠(yuǎn)飛

第十九章 利益沖突

慈烏遠(yuǎn)飛 AJ阿寂 3076 2020-03-21 02:22:07

  紀(jì)了情看了一宿的棋譜,她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君若虛早去了七星壇,只余下顧非命坐在涼亭里。他的身前,擺著令瑯?biāo)蛠淼哪侨齻€人的名字。

  他肩上負(fù)了重?fù)?dān)早該走了,但又擔(dān)心余下紀(jì)了情一人和那來歷不明的紅鳶在一處。

  她醒來覺著他和她老師都走了,連個招呼也不打,會不會難過鬧脾氣?

  總之,他還是留下了。

  顧非命抬頭見紀(jì)了情惺忪的睡眼及散亂的頭發(fā),笑了笑:“早?!?p>  “不早了吧?”紀(jì)了情下落臺階,走入涼亭,坐到他身旁,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潤潤嗓子。揉了揉眼睛四處張望:“老師呢?怎么是你在這兒???”

  “走了。”顧非命若無其事地回答:“他有更要緊的事兒去做,我也有,等在這兒,就是為了知會你一聲,怕你瞎擔(dān)心?!?p>  原來,她還是有被他放在心上的。

  紀(jì)了情暗自歡喜,撐著頭問:“你要去哪兒?帶上我啊?”

  “我去查案帶你作甚?”顧非命數(shù)落道:“你呀,別老想著出去玩兒,安安心心待在家看書,外面的世界最近不太平得很?!?p>  紀(jì)了情聽了跟泄氣了的皮球似的趴在桌上,咬著唇可憐巴巴地說:“你帶我去嘛!那些鬼畫符我看了一宿也看不懂,你好歹也是我未來的老大,跟著你查案還能長長見識,對老師也能有個交代?!?p>  顧非命挑挑眉,暗嘆紀(jì)了情在他面前真是越來越放肆了。昨日纏著他教了半日的棋,今日又非要跟著他去查案,這還真成了“跟班”?但有時候能有個伴兒,倒也極好。

  紀(jì)了情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去勾顧非命的手:“去嘛去嘛!”她發(fā)現(xiàn)顧非命是“吃軟不吃硬”,稍微撒個嬌他便會松口。

  “去去去!”顧非命不耐道:“別鬧了,趕緊的,收拾收拾,去!”

  紀(jì)了情聽了,立馬從桌上爬起來,笑著作禮:“謝謝我大爺!不,謝謝老大!”她在星辰司入試的時候特意向幾個在萬象殿進(jìn)修過的前輩打聽了,那一堆人都叫顧非命“老大”,她也跟著叫。

  顧非命翻了個白眼兒,她開心便好,他不似君若虛,對于這種事,他向來不甚執(zhí)著的。

  原本以為隨著顧非命查案,該是一件極有趣的事兒。然而這一路上,紀(jì)了情內(nèi)心是崩潰的。

  當(dāng)馬車出了皇宮,穿過一條條熟悉的街道,一個個熟悉的人、事、物映入眼簾。她的記憶也隨之不停翻涌,她想起來,她原本入宮是來干什么的了。

  “你是說你要去找明斷!還要帶我去?不行不行不行!”紀(jì)了情聽聞他要去明府的那一瞬間,她真想挖個坑把自個兒埋了,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若不是知道顧非命向來本著公事公辦的嚴(yán)謹(jǐn)態(tài)度,她真懷疑他是在戲弄她。

  顧非命悠然道:“我聽聞你與明家有些淵源,帶你去看看故人,有什么不行的?”

  紀(jì)了情心道:“完了完了完了,明斷曾千叮嚀萬囑咐不要招惹顧非命,這下可好,事兒沒辦成,規(guī)矩倒是壞了一堆,這還怎么見人啊……”她狠狠地往腦門兒一拍,還得怨她這自己縱容著自己的壞毛病。

  顧非命看不過去,握住她手腕,輕輕將她手放下,看著她的眼睛認(rèn)真道:“好了,無論發(fā)生什么,我都護(hù)著你。”

  若是往常,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相信顧非命,可眼下……紀(jì)了情低下頭暗暗想道:“護(hù)你個大爺??!你和老師要知道我是沖著策書進(jìn)宮的,肯定把我大卸八塊兒!”她突然有些懊悔當(dāng)初究竟為什么要答應(yīng)明斷??扇羰钱?dāng)初沒有答應(yīng)明斷,或許她今生都不會認(rèn)識眼前這個人,那一定是她畢生的一種遺憾。

  南域明家,仍是如她第一次來的時候一般,恢宏氣派,一座府邸便占了整個街道,而除了路過的百姓,幾乎無人敢在這條街逗留。

  紀(jì)了情見了這熟悉的街景,真想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顧非命笑盈盈地拽著她的袖子下車。他也不急著帶她去明家拜會,而是拽著她進(jìn)了明府對門的另一座府邸。

  紀(jì)了情定睛一看,“鎮(zhèn)國上將軍府”幾個大字映入眼簾。她知曉明家對門也有一處官邸,但從未注意過這便是傳說中的“鎮(zhèn)國上將軍府”。

  顧非命推開門:“來,難得有機(jī)會,帶你到我家游覽一番?!?p>  將軍府不及明家華貴,也不及君若虛的風(fēng)雅,卻是別有一番閑情趣味。

  一入門便能瞧見幾株銀杏樹,金色的銀杏葉落了一地也無人清掃。閑置簡約的幾間房,后院種了瓜果的菜地,院子里幾只追逐玩樂的貓狗,這偌大的宅子里竟連半個照看的人都沒有。

  顧非命:“我有一小友,閑來無事時會過來照看,明斷有時也會來。我嘛,和君若虛一樣,喜歡清凈,便沒找人來打理,順其自然嘛?!?p>  紀(jì)了情翻個白眼兒:“老師是為了靜心,你是懶。”

  顧非命笑道:“你這是跟我混久了,也愈發(fā)通透機(jī)靈了,不錯不錯,深得我心?!?p>  紀(jì)了情:“原以為你大將軍兩袖清風(fēng),想不到……還有這么座大宅子?!?p>  “羨慕?”顧非命側(cè)過頭看著她問。他抬起頭又看了看自己這“道法自然”的宅子,道:“其實(shí),說起來這還是先帝御賜的府邸。”

  說起來,這確然是南域皇帝御賜府邸中的一筆不可磨滅的黑歷史。

  這宅子冤死過人,談不上寶地,風(fēng)水也不好。荒廢了許多年。明府原本想擴(kuò)充地面兒買下來,但有風(fēng)水先生說這宅子帶煞,便也就作罷了。

  西征凱旋后,顧非命什么都沒要,就要了這么一座宅子作為賞賜。要說他唯一看上這宅子什么,那一定是對面是明府。

  這么些年,顧非命和君若虛其實(shí)達(dá)成了很多共識,這其中一條便是——眾彌確然是個無賴,哪怕在世人眼中他是個德高望重的上神。

  雖然他入世后擔(dān)了個“眾彌大弟子”的虛名,雖然這位活在人言中的師尊也沒教過他什么,雖然這個高高在上的上神還很無賴地找到他非要收他做徒弟,雖然眾彌死的時候他也沒來得及趕回去……

  但是沒辦法,從他至長楓山巔將年幼的小師弟明斷抱回去照料的那一刻起,他就默認(rèn)了“眾彌大弟子”這個身份。他對明斷和南無昭隱,始終也不能放著不管。因而,為了照料小師弟的成長,他便干脆和他做了鄰居。

  其實(shí)紀(jì)了情起初也不信高高在上的眾彌上神會是他們口中訛人的“騙子”。但她想起那滿腹黑水的明斷,三千青絲的“假和尚”,以及眼前這位不靠譜甚至都沒真刀真槍上陣殺過敵的大將軍……罷了罷了,她信還不行嗎?

  這時,門吱呀一聲開了。公子搖扇翩翩而來。明斷的嘴角,總有那么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令人放下戒心卻又不敢親近。

  “拜見師兄?!钡@一次,他前來拜見顧非命的這一次,他的笑容,是真誠的。

  顧非命:“坐吧,你知道的,我這兒也沒什么好招待你的,不過想來你什么稀罕玩意兒沒見過,也瞧不上眼?!?p>  “我這兒帶了些糖糕,給師兄和紀(jì)姑娘嘗嘗?!彼贸瞿前眉埌玫奶歉獯蜷_,又問道:“君先生可還安好?”

  “好,好得不得了,他在星辰司吃香的喝辣的,有什么不好?”顧非命倒也不客氣,拿了塊糖糕給紀(jì)了情,又拿了一塊塞自己嘴里。

  明斷:“師兄托我查的事……那姑娘確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類,她是殺生道中人?!?p>  “這用你說?她是不是殺生道中人君若虛會看不出來?我要知道的是,她到底是誰?”顧非命嚴(yán)肅認(rèn)真地說。

  明斷含笑道:“抱歉,師弟我無可奉告?!?p>  “為什么?”

  “利益沖突?!泵鲾鄵u扇從容答。

  顧非命冷笑一聲,明斷還是那個明斷,少年老成,叫人永遠(yuǎn)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利益沖突”這四字便是承認(rèn)了他與紅鳶確有牽連,但他承認(rèn)得如此坦蕩,倒不免讓顧非命投鼠忌器。

  那日的那個黑衣人絕不是明斷……會是誰呢?那黑衣人的出現(xiàn)分明是想混淆他們的視線,讓他們將重點(diǎn)放在曲山皇陵,但反過來推之,或許,皇陵其實(shí)只是個障眼法。

  星辰司要尋找策書勢必會再探皇陵以尋得線索,那么他的重點(diǎn),還是要查清楚那棵長楓山后的那棵梧桐樹。只是如果他們是合作關(guān)系,明斷為什么要在這時候出賣紅鳶?如果不是,又何談利益沖突,那么他說得話也信不得了。

  “如此,我也不便多問?!鳖櫡敲贸鲆粡埳弦越鹁€勾繡祥云紋的帖子,明斷只瞧了一眼便知道,這是皇室之物。顧非命:“這是受太后之托,送拜帖的。”

  是了,六日后,便是太后壽誕,按照朝中以丞相為首的眾位大臣的意思,陛下的婚事還是盡早定下,挑了個太后壽誕來了個雙喜臨門。屆時百官云集,王公大臣們也會在那一日入宮朝賀,這富甲一方的明家因著明月容的赫赫戰(zhàn)功也在此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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