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后一盞茶的時間,房里都十分安靜,清王愣怔的坐著思考,林木筱也沒有出聲打擾他。
到底不過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正值意氣風(fēng)發(fā),風(fēng)華正茂的年齡。
但在她看來清王孩子氣的一時起意,生出來的喜歡也許單純干凈,但絲毫不考慮后果是經(jīng)不起任何風(fēng)浪的,絕不會長久,林木筱并不需要這樣的感情,她明白自己最想要什么。
“我知道了?!鼻逋跬蝗婚_口,眼里有些落寞,但面上卻笑得純粹。
倒讓林木筱有些愣怔,這還是初見時那個有風(fēng)流浪子名聲的清王?
“我今個先回去,確實是我考慮不周,但我不會放棄的?!鼻逋跫奔钡卣f完,“我走了,你不用送我了,那箱黃金就放你這,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收下這聘禮?!闭f完便急急的出了門,像是怕林木筱再次拒絕。
林木筱蹙眉看著他離開,終是嘆了口氣。只好改天再想個法子將那一箱黃金送回去。
“桃子?!绷帜倔愠雎晢咎易?。
這時林木筱實在是站不住了,腰上的疼痛迫使她不得不坐下,外面已經(jīng)殘陽半落,天色漸暗。
她實在不想再見到什么人,今天她見得這些個貴人都快湊一桌麻將了。
“小姐?!碧易涌觳竭M來,“我剛看見清王離開了,他可有為難你?”
“沒有?!绷帜倔汶S意答著,示意桃子去打點水,洗了把臉,下巴上的傷痕又一次顯現(xiàn)出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的紫青,實在看著駭人了些。
“小姐,你出去了一趟這是怎么了呀?”桃子看著林木筱的傷擔(dān)心的說著,眼睛里滿是心疼。
“沒事,遇上打劫的了?!北灸艿牧帜倔悴惶胝f自己已經(jīng)被惠王狠狠警告并且‘放在了心上’,她不想讓桃子跟著擔(dān)驚受怕。
“這年頭這些個賊人實在太猖狂了些,小姐你先躺一會,我去給你拿藥?!碧易臃鲋帜倔愕酱策呑隆?p> 再進來的時候桃子便看見林木筱只著了一件里衣,趴在床上,側(cè)著頭,閉著眼睛,盡顯疲憊之態(tài)。
想必今天那賊人和清王一樣不好對付,桃子心想著挪步到林木筱床邊,“小姐,怎的趴下了,躺下才好給你下巴上藥啊?!碧易与m然不忍心,但想著小姐的下巴還是得及時上藥。
林木筱沒答話,睜開眼睛,只拿過桃子手里的藥瓶,自己隨意的涂在下巴上和脖子上,又遞回給了桃子,沒等桃子說話,她就緩慢的從下而上掀開了里衣,露出了后腰。
桃子正疑惑著看著林木筱掀開里衣的時候,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開口已經(jīng)染上了哭腔,“小姐,這怎么…都是那劫匪干的?”
映入桃子眼簾的本該是林木筱白皙如雪的肌膚,但此刻林木筱盈盈一握的后腰上卻實在讓人欣賞不了,一大片的淤青泛著紫紅的血絲痕跡,還微微腫起,和林木筱其他地方比起來簡直是重災(zāi)區(qū)。
桃子坐在林木筱旁邊給她上藥的手都是抖的,這得多疼啊。
林木筱倒是一句話也沒有再說,其實也沒有疼到她要哭天喊地的地步。
她本就是能忍疼的一個人,這藥確實起了很大的作用,冰冰涼涼的屬實是上品,再加上桃子手法本就很輕柔很怕再弄疼了她,幾乎跟感覺不到力道一樣。
聽著桃子在背后邊給自己上藥邊吸著鼻子,想著小丫頭應(yīng)該是嚇壞了,林木筱便出口安慰道,“沒事,這傷就是看著嚇人,其實沒多疼?!?p> 桃子一聽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林木筱不免轉(zhuǎn)頭看她,就看見桃子用小勺又用力挖了藥膏,嘴里念念有詞,“我知曉小姐是怕我擔(dān)心,但桃子不怕的,這藥膏是我從攝政王府順出來的,這攝政王可都用的是好東西,我給小姐你好好抹抹,想著也能好的快些?!?p> 順出來的?聽著桃子說的話,林木筱不禁啞然失笑,小丫頭一臉認(rèn)真的給她上著藥生怕錯過了哪一處傷口,林木筱倒也真覺得這腰傷不算什么,索性也不出言打擾她,又閉上了眼睛。
正在林木筱準(zhǔn)備進入夢鄉(xiāng)的時候,房門猛地被推開,一陣涼風(fēng)襲來,林木筱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
“啊,小姐?!碧易涌匆妬砣?,立即將林木筱的衣服往下拉,蓋住露出來的肌膚,驚慌失措中力道難免不好控制。
“嘶…”林木筱現(xiàn)在是徹底清醒了,桃子蓋她衣服的時候那一擊倒是實在。
“參見王爺?!绷帜倔氵€未回頭,就聽見桃子急急的起身,藥瓶也沒來得及放好一骨碌滾在了地上,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
低迷的氣壓,夾雜著從門外吹進來的風(fēng),整個房間現(xiàn)在倒是解暑。
又是王爺?不會是惠王這么快就回來尋仇了?我現(xiàn)在裝睡來得及嗎?不,我還是裝死吧。
林木筱簡直有苦難言。
來人并未出聲,身后的桃子不敢起身也不敢說話。
未見動靜林木筱只好掙扎著起身,她只著了一件里衣,頭發(fā)也隨意披散著,就在她慢慢蠕動的已勉強半跪在床榻上的時候,身后來人開了口,“行了,不必起身行禮了?!?p> 這聲音?攝政王啊,林木筱正想著就看見一雙紋著燙金色邊花的羊皮靴映入眼簾。
這王爺是真有錢,顧墨卿此時已走到了林木筱的床邊,低頭看著她,她只著了一件里衣,胸前的肚兜顏色若隱若現(xiàn),領(lǐng)口也開的很大,脖子白皙但是卻多了幾抹礙眼的烏青,散發(fā)如墨此時完全披散下來遮在胸前,有種朦朧的撓人感。
顧墨卿看的出了神,喉間動了動,他覺得有些口渴,不禁咳嗽了一聲。
林木筱一聽身子一僵,想著這王爺許是不耐煩了,顧墨卿的耐性一向都說不上好,她趕忙直起身。
“砰”
“嘖?!?p> “嘶?!蹦X袋結(jié)結(jié)實實撞在顧墨卿的下巴上,然后又猛地低頭閃到了腰。
疼的林木筱倒吸涼氣,現(xiàn)在她是真的疼的要哭天喊地了,不僅僅是肉體疼痛,精神上的創(chuàng)傷更甚。
她磕到了顧墨卿,那一下絕對不輕,她感覺自己脖子已經(jīng)快移位了。
真難過,現(xiàn)在三個王爺都得罪遍了,她還沒活夠,想著想著眼淚都飆了出來。
“小姐,你沒事吧。”桃子本就害怕攝政王,剛剛一直愣怔沒動,現(xiàn)在看見這一幕趕忙也顧不上害怕,跑到林木筱身邊扶她。
顧墨卿一句話還沒說,就被重?fù)粢幌?,又被桃子這丫頭擠到了一邊,他現(xiàn)在絲毫感受不到他身份的尊貴之處,臉色絕對稱不上好看。
林木筱看著顧墨卿瞇起了眼,下巴泛了紅,趕忙拉住桃子,“我沒事,你先下去?!?p> “可是小姐…”桃子不放心的道。
“沒事,聽話?!绷帜倔憔S持著表面笑容,但其實自己也不能確定有沒有事。
桃子心下不安,但也拗不過林木筱,“那小姐有事你就喊我?!?p> “好?!绷帜倔愦鸬溃易舆@才對攝政王道,“奴婢告退?!币徊饺仡^的出了房間。
顧墨卿挑眉,看著林木筱,眼里神色不明。
林木筱看了顧墨卿泛紅的下巴抿了抿嘴,不知道賠錢能成不,一個小傷,能要幾個錢,可是他是王爺啊,尊嚴(yán)值錢啊。想不出法子,林木筱很喪的聳拉著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