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屋外已暗了下來，阿喜進來點了燈后便退了出去。外面的動靜也漸行漸遠，只有源源不斷從各宮送來的藥材在屋內(nèi)擺著。燭火跳躍，照耀著整個屋子，德妃靠坐在燭火前，眉眼看不真切。此時，她正向我看來。
“葉欣，答應(yīng)我，不要追究下去。”
“為什么？”
“代價太大，為了我，不值得。”德妃只是笑了笑。
“姐姐，我不怕?！辈徽撌裁创鷥r，我也要把那人揪出來?！澳阋煤贸运?，不可以自暴自棄?！?p> “好”德妃依言笑了笑，然后接著道，“你起誓，此事不再追究?！?p> “不——”
“那我就不喝藥了?！?p> “姐姐！”
德妃只是淡淡得笑著看著我。
我知道是拗不過她了，“好吧——我葉欣發(fā)誓，絕不主動追究姐姐中毒一事，否則天打雷劈?！闭f完，沒好氣得說道，“可以了吧？”
德妃笑著點頭，“過來，我有話同你說。”
“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我們在西洲相遇的事嗎？”
我點頭。這段時間，兩個人越來越熟悉，德妃也知道我身體出現(xiàn)了問題，以至于我將很多過去的事都忘了。也和我講過許多她知道的事情。不過大都是碎片化的，因為兩人本來就不是很熟，再加上據(jù)德妃說，那幾次相遇還都是偶遇，在之前，她甚至都不知道我姓甚名誰，也只知道我的武功比她高出許多。
那時候，兩個人年紀(jì)都小，我甚至都還未及笄。德妃因為鎮(zhèn)遠將軍常年鎮(zhèn)守與西洲交界的邊境，經(jīng)常跑出都城，到軍隊里玩。后又覺得軍隊無聊，便偷著跑到了西洲。那時候，德妃活得肆意痛快，鎮(zhèn)遠將軍和將軍夫人也任她隨便玩，只要不出人命注意安全便也不多加束縛。
兩人第一次交手還是因為一同追趕一名小偷。后來又遇上了幾次，德妃那時候性子沖動，年少輕狂，看不慣我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樣子，就多次挑釁和我切磋，但每次都是被我打下馬來。說到這里的時候，德妃還總是帶著可惜的眼神看我，嘴里嘖嘖。
想到兩人數(shù)月以來的日子，我心里也多了些輕快，便點頭回應(yīng)。
“你的身份可能不簡單?！?p> 聞言，我心里好氣，為何會這么說，難道我不就是左相之女嗎？
似看出了我心中所想，德妃繼續(xù)說道，“我也不太確定，可能也是我的錯覺吧。我就是想和你說，你在西洲的時候說的是西洲那邊的語音，而且，我看得出來，你對西洲特別熟?！?p> “為何之前未曾聽你提起過？”
“本就是不確定的事，如今只是……”說到這，她頓了下，便轉(zhuǎn)了話，“我也是這幾天才想起來你那時候和那小賊說的是西洲語言，當(dāng)時我還一直以為你是西洲本土的人，是以我在這看見你的時候才會很驚訝。你是左相之女的事，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你也知道我性格大大咧咧的，哪會計較這些細節(jié)?！?p> 我點了點頭，“我幼時不太待在都城，想來是這幾年一直在外游歷，當(dāng)時恰好在西洲，也學(xué)會了西洲的語言吧?！?p> 德妃想了想，也認同得點下了頭?！翱赡苁沁@樣吧，不過，當(dāng)時在西洲你還有護衛(wèi)隊，那一隊人看起來就不簡單，不過我在西洲待的時間不久，后來遇到你們的時候都是在郊外，也沒他們的身影?！?p> 德妃的話說起來有點混亂，我卻聽明白了。沉吟片刻后，便開口，“先不說這事了，我出去看看藥怎么還沒來，你且等我會兒?！?p> “葉欣”
我回頭，“怎么了？”
德妃語言又止，“去吧，快點回來，我等你?！?p> 默了會兒，我便扯起笑，“我又不是一去不復(fù)回了，待會兒可要乖乖喝藥?！闭f完，我便向外面走去。
燕嬪還在看著宮人們煎藥，見我出來了，臉色大變，“你怎么出來了？”
我心里奇怪，“怎么了？”
燕嬪卻催促我趕緊回去。我狐疑看著她，“藥里面有東西？”
一把打住我的手，燕嬪吼道，“若不想德妃死，現(xiàn)在趕緊給我回去！”
聞言，我大驚失色，“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