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絲嘉妲

　　“火刑徒？”

　　聞言，蕾貝蒂娜有些疑惑和震驚，連忙查看著烏貝摩的身體情況。

　　畢竟，這是熾日途徑的命位9，但烏貝摩服用的是“歷史學(xué)家”秘藥，總不可能配方出錯了吧。

　　“準(zhǔn)確的說是‘火刑徒’與‘歷史學(xué)家’！”

　　烏貝摩直到這時才了解所謂神秘的本質(zhì)，旋即反問道：“蒂娜，你知道什么是神秘的本質(zhì)嗎？”

　　見到烏貝摩沒有異常，蕾貝蒂娜綠寶石般的眼眸透出一種似懂非懂的光芒，緩緩說道：

　　“神秘本質(zhì)就是超凡的來源。

　　“就像是人和身體的關(guān)系一樣，沒有身體，人就不存在。

　　“秘藥，其實(shí)就是一種神秘本質(zhì)，為了區(qū)分，我們稱作它為秘藥本質(zhì)。服食它，便是秘藥本質(zhì)吞噬神秘本質(zhì)，取而代之的過程。

　　“在這個過程之中，神秘本質(zhì)有可能會和秘藥本質(zhì)發(fā)生排斥沖突，然后互相吞噬，這最終造成了……

　　“——失控?！?p>　　蕾貝蒂娜看了一眼烏貝摩。

　　“不過失控的原因不止這點(diǎn)。

　　“這個世界上大部分人的神秘本質(zhì)是混沌的，換句話說，他們就是普通人，所以一般來說，普通人在成為超凡者時，成活率相對較高?！?p>　　聞言，烏貝摩有些疑惑，蕾貝蒂娜話中的意思代表著，似乎還有不是普通人成為超凡者的情況。

　　不過他沒有打斷對方。

　　腦海中回憶起阿爾芙蕾交給她的絕密神秘知識，蕾貝蒂娜緩緩說道：

　　“這其中，普通人也還有一些另類存在，最常見的便是靈感較高，或者擁有一些相應(yīng)的抗性，或者說是免疫力，比如對于高溫抵抗性較強(qiáng)……

　　“這些情況就是神秘本質(zhì)的某種影響?！?p>　　“但這些神秘本質(zhì)，雖然散發(fā)了某種影響，但依舊屬于混沌的……其最后都會被各種秘藥本質(zhì)所同化。

　　“畢竟，如果秘藥本質(zhì)是湖泊，那么神秘本質(zhì)大概就是小水洼。

　　“所以，這類人，還是歸屬于普通人的范疇，神秘本質(zhì)的反抗較為微弱，在服食秘藥時相對而言，容易成活?！?p>　　蕾貝蒂娜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

　　她需要留些時間給烏貝摩理解消化。

　　這些不難理解，幾秒鐘之后，烏貝摩示意她繼續(xù)說下去。

　　蕾貝蒂娜清了清嗓子，說道：

　　“至于另一種人，我們通常稱之為，——覺醒者！

　　“他們就是天生，或者后天覺醒了自身神秘本質(zhì)的一類人。比如有些覺醒者，他們可以降低存在感，亦或是可以挑動別人情緒……

　　“總而言之，能力多種多樣。

　　“而他們，因?yàn)樯衩乇举|(zhì)覺醒，也可以說神秘本質(zhì)活躍，導(dǎo)致了他們在服食秘藥時，受到的排斥沖突更加劇烈，因而容易失控?！?p>　　烏貝摩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么說他理解了。

　　不過，蕾貝蒂娜，接下來繼續(xù)說道：

　　“這些覺醒者，其實(shí)從某種程度來說，只是殘缺品?！?p>　　“殘缺品？”烏貝摩愣了一下。

　　蕾貝蒂娜點(diǎn)點(diǎn)頭，道：

　　“其實(shí)高階超凡者可以將某些超凡特性遺傳給后代，使得他們一出生就成為了超凡者。

　　“他們體內(nèi)的神秘本質(zhì)，從某種意義上講，其實(shí)就是秘藥本質(zhì)。

　　“而覺醒者，他們有可能是某些超凡者的后裔，但沒有遺傳超凡特性，只是沾染了一點(diǎn)相應(yīng)的氣息，從而引起自身神秘本質(zhì)的覺醒?！?p>　　說到這，蕾貝蒂娜又想起了什么，鄭重的說道：

　　“所以，他們選擇成為超凡者，最好需要選對途徑，不然容易產(chǎn)生沖突，這也是覺醒者死亡率高的一個原因。

　　“不過即便如此，由于他們覺醒的神秘本質(zhì)迥于秘藥本質(zhì)，失控的概率也會大大增加。

　　“但是，他們?nèi)绻蔀槌舱撸啾扔谄渌?，可能會多出一些能力，直到秘藥本質(zhì)最終同化了神秘本質(zhì)?！?p>　　接下來，蕾貝蒂娜繼續(xù)說了一些。

　　烏貝摩這時才更加清楚神秘本質(zhì)。

　　這些覺醒者活著成為超凡者的原因有兩種。

　　第一種，他們選對了途徑。

　　但是，由于他們神秘本質(zhì)的能力與該途徑是重合的，所以某個階段，他們的能力便會被高級別的能力取代。

　　比如，覺醒者的能力是“小火焰”，他在成為“火法師”之后，能力自會被更高級別的所取代。

　　所以，這其實(shí)不算損失。

　　而第二種，選錯途徑，但兩種本質(zhì)達(dá)成詭異的平衡。

　　這一種，可以讓覺醒者和相同途徑的超凡者相比，多出了一些能力，在戰(zhàn)斗的時候更具優(yōu)勢。

　　不過嘛，這種類型的少之又少。

　　而且，就算他們現(xiàn)在成為了超凡者，遲早有一天，倒在晉升的途中，或是神秘本質(zhì)同樣被秘藥本質(zhì)吞噬，覺醒的能力消失。

　　……

　　所以，這也就是許多家族內(nèi)的成員基本都是一個途徑，因?yàn)槭艿礁改柑匦缘挠绊?，那么會變得更加契合該途徑，從而排斥其他路徑，普通人的選擇反而全面。

　　這時，蕾貝蒂娜說道：

　　“老師曾經(jīng)說過，教會可能會專門培養(yǎng)一兩個這樣的例外，軍方也有類似的存在。不過命位不高，最多可能就是命位5，專門處理一些特殊的事情。

　　停頓了一下，蕾貝蒂娜的語氣稍顯嚴(yán)肅：“半神以上的覺醒者，根本沒有，也不可能有。”

　　說完，她有些擔(dān)心烏貝摩，因?yàn)闉踟惸ΜF(xiàn)在的情況就跟上面的例子一樣，成為歷史學(xué)家，又擁有火刑徒的能力。

　　區(qū)別在于，烏貝摩的神秘本質(zhì)似乎更完整，堪比秘藥本質(zhì)。

　　對此，烏貝摩低笑了一聲：

　　“蒂娜，你不用擔(dān)心，我了解自己?！?p>　　烏貝摩猜測他的神秘本質(zhì)——“篡奪”，篡奪了死去的永輝熾日一部分本質(zhì)，于是讓他擁有該途徑的本質(zhì)。

　　這也可以解釋他之前為什么會感覺到身體發(fā)燙的原因。而這部分本質(zhì)可以看成半成品秘藥，等到了靈性激發(fā)，才成功發(fā)揮作用。

　　所以，這導(dǎo)致他成為了雙途徑超凡者。

　　不過或許因?yàn)橛垒x熾日隕落的原因，而烏貝摩又可能擁有一部分祂的位格，使得他晉升的時候，只有“織夢人”途徑的囈語，這也是他活下來的一個原因。

　　不過，關(guān)于自己的神秘本質(zhì)，烏貝摩還是有些心悸的，畢竟如果一直篡奪了其他超凡者的本質(zhì)，那么他會變成什么？

　　——怪物。

　　結(jié)果不言而喻。

　　多途徑意味著要承受更多的囈語。

　　心中雖然有些擔(dān)憂，但烏貝摩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他不想讓蕾貝蒂娜擔(dān)心。

　　蕾貝蒂娜嘴唇翕動了幾下，最終閉口。

　　“好了，蒂娜，我先熟悉一下能力，你先去休息吧。不用擔(dān)心，我有把握，相信我好嗎？”

　　烏貝摩不想讓她擔(dān)心。

　　抿了抿嘴唇，蕾貝蒂娜站起身，繁華的宮廷長裙遮住了修長的大腿，旋即說道：

　　“殿下，你要注意點(diǎn)！”

　　烏貝摩點(diǎn)了點(diǎn)頭，待到蕾貝蒂娜離開，他來到白墻邊，伸出手指，靈性迸發(fā)，勾勒出了一個圖案，仿佛由無數(shù)虛幻門戶重疊而成。

　　這時，墻壁上出現(xiàn)一個漩渦，化作一個長方形鏡面，整個房間好似被黑暗渲染，上面血液蠕動著，形成幾個單詞：

　　“不是說沒事別打擾石爺爺我嗎？”

　　“我找撒斐羅思！”

　　烏貝摩面無表情地說道。

　　石爺爺：“……”

　　一秒之后，猩紅的血液繼續(xù)變動：

　　“主人，你來找我了嗎？我好開心！”

　　在這段話的最后還出現(xiàn)了一個笑臉。

　　“我想問問你，如果一個人成為兩種途徑的超凡者會怎么樣？”

　　烏貝摩直接開口問道。

　　這時，猩紅的血液不斷蠕動，但卻沒有回應(yīng)，似乎被問住了，不過幾秒鐘之后，上面顯示到：

　　“主人，那理論上只有神靈才有可能！

　　“祂們可以互相篡奪權(quán)柄，即便如此，都會有失去理智，逐漸瘋狂的可能。

　　“更不用說普通人了，沒有神靈的庇佑，這只會在晉升的時候失控成為怪物這一種可能！”

　　血紅的字母逐漸出現(xiàn)在烏貝摩眼前。

　　神靈的庇佑……理論上來說我現(xiàn)在也算是光輝熾日了，還是那種能被信徒吊打的那種……但好歹應(yīng)該也有那種位格……所以只要不會增加其他途徑的能力，那么應(yīng)該還是沒啥危險的……烏貝摩摸著下巴沉思了起來。

　　但關(guān)鍵的是“篡奪”這種本質(zhì)，簡直太可怕了，連神靈都能篡奪，最擔(dān)心的就是殺人便能篡奪。

　　那以后面對敵人怎么辦？

　　打個半死？

　　“主人，您還有什么問題嗎？”

　　烏貝摩回過神來，旋即說道：

　　“沒了，你先下去吧！”

　　“好的，主人再見……”

　　撒斐羅思瞬間宛若舔狗，被揮之即來揮之即去。

　　……

　　“絲嘉妲，最遲明天晚上，你就得晉升魅惑魔女?！?p>　　昏暗的房間內(nèi)，有一位女性身穿著黑色斗篷，看不清面容，只有那若有若無的光芒照出一張性感的紅唇。

　　另一旁的女人身材誘人，面容美艷但有一絲憔悴，有著一頭烏黑的長發(fā)，以及一雙酒紅色的眼眸，只是眼眸好似缺少一些靈動，右眼下有一顆淚痣更顯得魅惑。

　　——她就是絲嘉妲。

　　一秒鐘之后，斗篷女子嘴角微揚(yáng)，帶著一絲莫名的意味道：“然后接近烏貝摩·猶爾納……”

　　絲嘉妲眼眸閃了一下。

　　“是時候發(fā)揮你的長處了，你身世清白，美艷動人，要是等你成為魅惑魔女，即使我是女人，恐怕也難以抵擋你的魅力?！?p>　　絲嘉妲未言，而是看著昏黃的燭火，眼眸微微失神，似乎對無論怎么樣都不能令她變化。

　　斗篷女子說完，便優(yōu)雅地坐在木椅上，翹著修長的大腿，嘴中嘖嘖說道：“王子遇上平民女子，命運(yùn)的邂逅，最終將打破一切阻礙。

　　“怎么樣，這個劇情如何？

　　“宛若童話般，要不是我被軍方登記在案，只要接近烏貝摩就會被發(fā)現(xiàn)，我都想親自出場，談一場戀愛?！?p>　　“你只會愚弄愛情！”

　　絲嘉妲終于忍不住的說道。

　　“你在擔(dān)心他嗎？”

　　斗篷女子對于絲嘉妲的冒犯卻是一點(diǎn)不在意，反而調(diào)侃道。

　　“我只是為他感覺到悲哀，跟我一樣被你們盯上。”絲嘉妲雙手環(huán)抱著大腿，仿佛這樣能給她安全感。

　　“我們女人都是一群可憐蟲，只有這樣才能活得更好。”

　　斗篷女子旋即站起來，往著腐舊的大門走去，微微拉了一下斗篷帽，轉(zhuǎn)過頭看向角落的絲嘉妲，說道：

　　“這是身為老師的我最后給你的忠告?！?p>　　停頓了兩秒，斗篷女子看向了桌子，“你該把這些容器和神秘物品都收拾干凈，記住，你是一個普通人。”

　　“——很漂亮的普通人。”

　　說完這些，斗篷女子打開木門，往外面走去，流浪漢、在外面漿洗衣物的婦女……自始至終都沒有發(fā)現(xiàn)木門打開過。

　　待斗篷女子離開，絲嘉妲躺在有些老舊的木床上，將床頭的沙漏顛倒放置，而她蜷縮在打滿各種補(bǔ)丁的被子里面。

　　“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