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老黃啊,你玩打野是真的菜,我中路都被抓蹦了,打完這把我就不玩了,太坑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坐在電腦桌前,一只手拿著咬了一半的干魷魚,一只手拿著耳機說道。
少年待在這個暗無天日的房間里,已經(jīng)整整一個星期了,現(xiàn)在,一個星期前買的食物都被消滅的干干凈凈,少年不得不出門,再待下去自己就要被餓死了。
少年打開房門,在衛(wèi)生間簡單的洗了一把臉,看著鏡子里自己滿嘴的胡渣,雖然有點邋遢,但五官長得還不錯,勉強算是個帥哥吧。
少年名叫權衡,一個剛高中畢業(yè)的學生,因為是高中畢業(yè),所以有3個多月的假期,這不,成天呆在家里,每天不是打游戲就是看動漫,偶爾還寫寫小說,是個活生生的宅男。以前讀高中的時候,權衡在班里還算是個成績優(yōu)異的好學生,加上有一副好的外表,在同學眼中就是個彬彬有禮的帥氣書生,但看看權衡現(xiàn)在的樣子,幾天沒洗的頭發(fā),滿臉不修邊幅,花色的公子哥必備褲衩,某動漫里的卡通T恤,活生生的宅男diao絲。
權衡戴上眼鏡,伸了個懶腰,懷著探索異世界的心情,一點一點打開了大門,對于權衡來說,這出家門簡直和出國一樣,房門慢慢的被權衡推開,一束陽光射來,權衡用手捂著眼睛,太久沒曬太陽了,好刺眼,這就是異世界的圣光嗎。
“我終于出來了!”權衡張開雙臂,做出了一個泰坦尼克號的標準動作,飛向遠方的動作。
“我呸,流氓?!币粋€老婆婆從權衡身前走過,毫不留情地說道。
權衡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尷尬地笑了笑,“這不是隔壁的劉媽嗎,怎么又去看望你那孫女啊?!睓嗪鈱χ掀牌诺谋秤罢f道。
這時本來走遠了的劉媽轉過身來,指著權衡的鼻子罵道“臭小子,你最好離我孫女遠點,要是再讓我發(fā)現(xiàn)你倆在一起,看我不打斷你的腿?!眲屔鷼獾睾吡艘宦?,看也不看權衡一眼,轉身離去。
權衡摸了摸下巴,搖了搖頭,我再怎么說也算是個帥哥吧,這劉大媽怎么把我當成她仇人似的。劉媽的孫女名叫劉小溪,是個初中生,三年前得了白血病,劉小溪的家人為了給劉小溪治病,父親母親常年在外打工,三年都不曾回來過一次,只有劉媽一個人照看她,聽周圍的鄰居說,劉小溪的父母因為高額的醫(yī)藥費,早就拋棄了劉小溪,在外地安了家又有了新的孩子,久而久之大家都相信了這個謠言,劉媽以前是個很溫柔的人,可能就是因為周圍人說的這些話才變成這個樣子。
說起來已經(jīng)很久沒去看那個小丫頭了,權衡和劉小溪很久就認識了,小的時候還一起玩過,自從小溪被檢查出白血病,權衡每天都會去看望她,這段時間因為高考的緣故,一直在復習,沒有時間去看她,現(xiàn)在高考完了也該去看看她了,本是豆蔻年華,偏偏得了這種病,人的一生又有幾個豆蔻年華呢。
權衡嘆息一聲,向著中央醫(yī)院走去,一路上權衡都是左看看右看看,一副剛進城的模樣,太久沒出來了,感覺外面的世界好像變了很多,也許是自己的心里作用吧,總感覺今天有種不祥的預感。
很快權衡就到了中央醫(yī)院,中央醫(yī)院是這一帶最大的醫(yī)院,醫(yī)療設施算是比較全面的,劉小溪就在這里治療。凡人在醫(yī)院的旁邊的超市買了點補品,這些都是給劉小溪帶去的,再買點什么呢,不能光送補品吧,這樣太沒誠意了,權衡在超市里轉來轉去,半天也不知道該買什么,跟在權衡后面的服務員嘖了嘖嘴,看了看權衡穿的簡陋衣服,不屑地冷哼一聲“沒錢就別買,別浪費時間。”
權衡皺了皺眉頭,mmd看不起誰啊。這時,權衡注意到了左手邊的一個東西,這是一個很小的音樂盒,轉動旁邊的按鈕,音樂盒上的人偶就會在優(yōu)美的旋律中翩翩起舞,音樂盒上的人偶穿著白色的連衣裙,你別說,這人偶和劉小溪還有幾分神似,權衡拍了下手,就買它了。
權衡提著禮品和那個音樂盒向著醫(yī)院里走去,權衡以前來看過劉小溪,如果沒記錯的話,劉小溪好像在13層的403號病房,權衡坐著電梯按下13層的按鈕,很快權衡就找到了403號病房,權衡深呼吸了一口氣,慢慢的推開房門。
只見一個少女正躺在窗邊的病床上,因為要動手術的緣故,所以劉小溪的長發(fā)被剃光了,現(xiàn)在是光頭,劉媽就在劉小溪的旁邊為劉小溪削著蘋果,看見權衡進來,劉媽皺了皺眉頭,站起身來說道“你這臭小子來做什么?!?p> 權衡笑了笑,走上前去將禮品遞給了劉媽,說道“劉媽這些是給小溪的?!?p> 劉媽接過禮品,抱怨道“你這小子好幾個月沒來了,今天怎么有心情來看望小溪,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p> 權衡連忙解釋道“我不是要高考嗎,沒時間來看望小溪,這不,我今天不是來了嗎。”
劉媽哼了一聲,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又說道“你好好和小溪聊聊吧,你這幾個月沒來,小溪成天念叨著你。”
權衡點了點頭,原來劉媽對我這么兇是因為我沒來看望小溪啊。
權衡看向病床,發(fā)現(xiàn)劉小溪正縮在被窩里不敢露出頭來,凡人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小溪,權衡哥哥來看你了?!?p> 被窩里沒有發(fā)出聲音,凡人撓了撓頭,又說道“小溪妹妹是不喜歡權衡哥哥了嗎,都不出來看權衡哥哥一眼,再不出來權衡哥哥可就走了。”
這時被窩里傳出一個少女的聲音,“不是這樣的,小溪不是不喜歡權衡哥哥,只是......只是......小溪現(xiàn)在好丑,小溪不想讓權衡哥哥看見?!鄙倥穆曇粲行┲?,后面都帶上了哭腔。
權衡拍了拍被子里的劉小溪,溫柔地說道“小溪在權衡哥哥眼里是最漂亮的,不管小溪變成什么樣子,小溪都是最漂亮的,相信權衡哥哥?!?p> “真的嗎?”少女帶著哭腔說道。
“當然?!?p> 慢慢的,劉小溪的頭伸了出來,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像是一只受驚的小兔子,最后劉小溪還是鼓起勇氣,將整個頭都伸了出來,劉小溪不敢看權衡,一直緊閉著雙眼。
權衡望著劉小溪,這一刻,權衡的心臟仿佛被針狠狠的扎了一下,曾經(jīng)那個活潑可愛的女孩,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只見少女的兩個眼眶深深的凹陷了進去,骨瘦如柴,整張臉慘白一片,像是個僵尸一樣。
權衡深呼吸一口氣,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輕聲說道“我還以為小溪變成什么樣了呢,不就是瘦了點嗎,我覺得小溪現(xiàn)在還是很可愛?!?p> 劉小溪的眼皮顫了顫,慢慢睜開,望著權衡懷疑地說道“權衡哥哥說的是真的嗎?”
權衡笑著點了點頭“我家小溪最可愛了?!?p> 劉小溪望著權衡燦爛的微笑,自己也笑了起來,雖然知道這是權衡哥哥在安慰自己,但自己還是很開心。
“今天權衡哥哥可是為小溪準備了一個驚喜的?!睓嗪馍衩氐卣f道。
“什么驚喜。”劉小溪很是期待。
“閉上眼睛?!?p> 劉小溪聽話地閉上了眼睛,漸漸的耳邊傳來了優(yōu)美的樂曲聲,聲音非常的好聽,滴答滴答的旋律像是森林里鳥兒的叫聲,婉轉動人,劉小溪慢慢的睜開雙眼,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個翩翩起舞的少女,少女穿著白色的連衣裙,在優(yōu)美的樂曲聲中放飛自我,聲音很美,那個跳舞的少女更美,就像以前的自己。
兩行清淚從少女的雙眼里流出,權衡伸出手抹掉劉小溪的眼淚,說道“這個禮物小溪喜歡嗎?”
劉小溪聲音哽咽著,不斷點著頭“謝......謝......權衡哥哥......我......我......真的很喜歡。”
權衡捏了捏劉小溪的小臉,笑著調(diào)戲道“這么大了還哭鼻子,以后哪個男人敢娶你做老婆?!?p> 劉小溪擦了擦眼淚,紅著臉說道“討......討厭?!?p> 權衡在這里陪了劉小溪整整兩個小時,領走前劉小溪死死抓著權衡的手,生怕權衡消失了再也不會來了,劉小溪沒有朋友,只有權衡會來看她,每天劉小溪都會凝望著窗外的天空,盼望著權衡能早點到來。
劉媽將權衡送到了電梯門口,拉著權衡的手說道“小權,劉媽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劉媽希望你能多來看看小溪,小溪的時間不多了,醫(yī)生說最多還有半年的時間,小溪得的白血病,找不到合適的骨髓,劉媽沒有能力,沒有賺夠錢,一想到小溪,劉媽就覺得自己很窩囊,連自己的孫女都救不了,劉媽希望你能多來看小溪,這樣小溪就不會這么痛苦了,劉媽......謝謝你了。”劉媽說完就哭了起來,權衡拍了拍劉媽的后背,不知道該說什么。
權衡走出電梯,心里很是復雜,小溪她只剩半年的時間了嗎。這時一個護士走到權衡面前,將一個卡片遞給了權衡,護士說道“先生,這是捐獻卡,希望您能在這一生的最后一刻,為世界做出自己的貢獻,非常感謝您?!?p> 權衡看了看那張捐獻卡,發(fā)現(xiàn)上面寫著心臟捐獻,眼角膜捐獻,骨髓捐獻,等等。凡人皺了皺眉頭,自己看起來像是要死的人嗎,給我這種東西。
權衡將那張捐獻卡放進口袋,走出了醫(yī)院,在外面買了一些吃的就回了家,權衡簡單的吃了些東西,打開電腦準備玩下游戲,希望游戲能讓自己的心情好點。
打開電腦,權衡開始了游戲,嘴上還自言自語道“這次我再怎么也不玩中路了,這次就玩輔助混混分吧。”
時間分一秒的過去,權衡感覺眼皮越來越沉,電腦屏幕的光照在權衡臉上,視線變得模糊,周圍沒有了聲音,權衡的腦袋一陣嗡鳴,突然權衡的全身開始了抽搐,呼吸越來越艱難,權衡想要站起來,可身體一直在抽搐,根本使不上力,權衡從椅子上倒了下去。
權衡的臉貼在地上,艱難的喘著氣,“呼......呼......”我這是要死了嗎,我還不想死,我不能死啊,權衡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權衡摸出那張捐獻卡,用盡最后的力氣,在上面勾了骨髓移植,“小溪......再見了......爸媽......孩兒不孝......對不起了......真不甘心......我居然是猝死的。”
權衡閉上了雙眼,意識漸漸消失。